第15节 勤字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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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清需知道其它地宫的事,也是听明异堂的人,偶而来仙域灵宫时说的,所以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其它的地宫可不像仙域灵宫这样,不但不能住人,而且还非常危险。

进贤跟清需花了快一个时辰,走马看花逛完了藏书室,便赶紧离开往『勤字班』的书房走回去,看见研习楼房外,到处有人走动,心想早堂课应该已经结束了,进到书房里,果然四位大哥哥都已经回来了,不过,书房里却多了一个人,这个人进贤很眼熟,想了一下,便想起这是前两天在桃花源老张记见过的姚知龙。

姚知龙一见进贤进屋,便马上起身,拱手一拜说:「属下姚知龙,见过执司灵使大人。」

「啊,姚…姚大哥您好。」进贤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硬着头皮挤出了「大哥」两个字。

「呵呵,属下不敢当,司灵使大人直接唤咱姚释图即可。」

「喔,姚释图。」

姚知龙微笑点点头接着说:「属下前来,是受了老师的交代,过来司灵使大人这里看看有没有甚么需要帮忙,或是有甚么疑问,需要咱来说明。」

进贤愣了一下,看看其他大哥哥,每人都是一脸不自在,便吞吞吐吐的说:「暂时还没有。」

姚知龙说:「喔,那就好,可以请问一下,不知刚刚清需带司灵使大人前往何处?」

进贤被这么一问,有点紧张的回答说:「是…藏书室。」

「藏书室?喔,那很好呀,到藏书室的话,老师应该不会担心,不过,老师还是希望司灵使大人能够安心的书房里与『勤字班』的释图们多多了解释图的工作,不要到别的地方,怕会发生咱们想不到的事情,还请司灵使大人能够见谅。」

「喔!我晓得了,我不会乱跑的。」进贤小声的回答。

姚知龙微笑的点点头,不过,才点完头,姚知龙的脸色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提高了声调的说:「你们『勤字班』要好好帮助司灵使大人学习,切不可懈怠,若是没能让司灵使大人熟习释图的工作,这个责任,你们可是担待不起的。」

『勤字班』的释图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们听清楚了吗?怎么都不回咱的话呀。」

「喔,咱们知道了。」

听到释图们的回应,姚知龙又恢復了微笑的表情,向进贤拱手一拜说:「属下这就不打扰了,还得回去稟报老师司灵使大人学习的情形,属下告退。」

进贤赶紧点点头说:「有劳姚…释图了。」

姚知龙拜别,便转身推开房门离开了书房,眾人见门一闔上,每个人都立即扮着鬼脸欢送姚知龙离开,但还不敢发出声音,这滑稽的模样逗的进贤差点笑出了声音,在确定姚知龙走远了之后,大伙儿才安心坐了下来。

「老师长,老师短的,这个姚知龙真讨厌,好像全部的释图,就他一人是执事大人的学生。」徐福全一脸不屑的说。

「就是呀,自从他当了水派执笔,呵!可神气了,一付不可一世的模样,甚么事都要管,真是看了就倒胃口。」吴双接着说。

「好啦,你们别理他就好了,司灵使大人在这里呀,别口没遮拦的。」许文财说。

进贤笑着说:「没关係啦,你们不要这么见外,不过,这个姚释图我前两天有见过,何执事对他是讚誉有加,但怎么看起来,你们好像都不太喜欢他。」

吴双立即噘着嘴接着说:「谁会喜欢他呀,老是自以为是。」

清需听了摇摇头说:「他又没得罪你,你怎么老像是跟他有仇似的,好歹人家可是青年才俊,不过三十出头,便当上了号称史上最年轻的水派执笔,没真材实料,是不会这么快就获得老爷们的赏识。」

「水派执笔?这是干甚么的呀?」进贤问着说。

「喔!水派执笔呀,就是可以代表水派说话的释图呀。」清需说。

徐福全听了立即接着说:「你还说呢,代表说话又如何,像上次『早堂会』,轮到理派总执笔洪正一讲课,咱们这位史上最年轻的水派执笔便单挑理派总执笔洪正一,唉!人家是快二十年老执笔啦,好歹也得尊重一下,况且当天洪执笔可是讲师,但这个姚知龙一出口便是一付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给你赢了嘴皮子又如何,这种态度,连咱们自己水派的人都不已为然。」

「那照您刚刚所说,是姚知龙赢了吗?」进贤接着问说。

清需这时笑着回答说:「释图辩论,没有输赢这回事,他们几个只是看不惯姚执笔对待前辈的态度。」

徐福全听了又立即接着说:「没错,咱们就是看不惯他不懂得尊重前辈的态度!」

「好啦,你少说两句吧。」

「嗯,好啦,不说就不说,清需,你们刚刚去那儿呀,一进门没看见你们,还以为你们今天不过来了呢。」徐福全说。

清需坐回了原来熟习的书桌,案头上的摆设一如往常,不由得东摸摸,西翻翻,便随口回答说:「藏书房呀!你没听司灵使大人说的吗?」

「藏书房,那有甚么好玩的呀,又不是像小茂是个书痴,甚么书都爱看。」吴双说。

王霖茂听了不服气的说:「甚么书痴,不看书,难道像你这样,一天到晚瞎摸打混,只会作一些无用的小玩意儿,玩物丧志,你没听过呀。」

「你…,甚么玩物丧志,这些可都是研究玉阵的工具,比你只会看书,不懂实作要强多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抬槓没完没了,清需赶紧出来打圆场说:「好啦,别吵了,两个都很重要,对了,小双,你这阵子还是有去洪执笔那儿吗?有没有甚么新鲜的玩意儿?」

吴双一听清需提起了洪执事,眼睛突然一亮,清需一句话正中心坎,似乎有一堆新鲜事不吐不快,也忘了与王霖茂继续抬槓,急忙改变话题便说:「哗!太多了,你知道最近洪执笔最近在研究甚么吗?」

「研究甚么?」

「研究蒸汽!」

「真气?洪执事甚么时候开始练内功?他连使拳耍剑都不会,还会练真气?」

「咳!不是那个内功真气,是蒸馒头时,喷出来热呼呼的那个蒸汽!」

「那个蒸汽!那个有甚么好研究的,还不就是热呼呼的。」王霖茂刚刚抬槓意犹未尽,不忘损个两句说。

进贤听了还真觉得新鲜,居然有人会研究蒸馒头的蒸汽,便问清需说:「这位洪执事是谁呀?怎么会去研究这么好玩的事。」

清需回答说:「这位洪执笔,便是『理派』大老爷,洪正一总执笔,这个人可有趣了,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平时说话颠三倒四的,时常不知道他在说甚么,不过,他可是咱们司灵堂唯一看得懂西洋文的人。」

「看的懂西洋文,这么厉害。」进贤睁大眼睛的说。

「那可不是,像圣心策送下来西洋文的书册,原先都会在上面就找一些西洋人翻译才送下来,但是这些西洋人哪里懂得咱们的需求,常常翻译的辞不达意,看得更加混乱,最后才发现还是由洪执笔来翻译才更加明瞭,所以现在都是由洪执笔先口译出来,由他人抄写,洪执笔再校对修改,大伙儿才能知道这些西洋文的书在说些甚么。」

「哗!太厉害了!」进贤讚叹的说。

「唉!只可惜看得懂西洋文也没甚么帮助,理派这十几年来,还是无法与水、灵两派相提并论。」吴双有点叹息的说。

「理派?清需你说过理派,但理派到底是在讲些甚么?」进贤好奇的问说。

「这…这该怎么说呢?」清需搔着头,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进贤这个疑问。

其实不单单是清需无法以简单的语言回答进贤这个问题,恐怕当时在地宫里的所有释图也很难回答,因为理派的看待玉阵的方式,与司灵堂释图长久以来主流的思考方式是截然不同,理派能成形,成为一个释图门派,完全是因为洪正一这号人物特殊的成长背景,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洪正一,以及柳江新开放立派的政策,今天就不会有理派的出现。

「唉呀!反正理派就是只会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都没甚么用。」王霖茂说。

「甚么没甚么用!」吴双又不服气反驳。

看着大伙儿又要吵起来,清需赶紧制止的说:「理派的独特看法,正是咱们释图所需要的,你们看,他提出的『经纬度』,不就大大的让咱们司灵堂露脸,还得到皇上褒奖,得到许多赏赐。」

大伙儿一听,便静了下来,因为这个『经纬度』的看法,的确使得地灵先机的预测更加精准无比,而且节省了很多通玉探索的时间与精力,这个贡献没有人可以否认,这也是理派得以成派最关键的理由。

「『经纬度』?甚么是经纬度呀?」进贤又听到一个新鲜的名词,好奇的问说。

清需想了一想,还在想要怎么回答时,吴双立即不加思索的便拿出一张纸铺在桌上,拿起笔便在纸上画了横直交岔的几条线说:「这个咱懂,咱来说。」

大伙儿虽然都知道理派经纬度的事儿,但也只见其名,未闻其详,所以都围了过来想听听吴双怎么说。

「这一条一条交错的线呀,就叫经纬度,横的叫纬度,这直的叫经度,搭配画在地图上,便清楚的标示出地图上的位址。」吴双得意的说着。

大家伙儿都注意的看着桌上的图纸,等着听吴双精闢的说明,但吴双说完了这两句,便没再说了,大家还痴痴的看着图纸,就着么安静了好一会儿,王霖茂沉不住气便说:「然后呢?」

「然后甚么?就是这样呀,这就是『经纬度』呀!不是吗?」吴双解释着说。

此话一出,大伙儿纷纷衝过来又捏又掐,有仇报仇,没仇练身体。

「甚么跟甚么呀,咱还以为你有甚么新鲜的讲法,这个咱们早知道了。」

「这就是『经纬度』呀,唉呦!别捏了。」吴双边求饶边东躲西闪的说。

『勤字班』的一伙人又是一阵嬉闹,进贤也乐的在旁边跟着起鬨,不过打闹归打闹,有一种新奇的想法却已经开始在进贤的心中酝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理派』这个派别特别吸引进贤,其实,西洋这个名词对进贤来说,可是非常陌生,以往从未有过接触,但在这遗世独立的世外桃源里,洪正一却即将为进贤打开了这扇名为『西洋』的大门。

司灵堂长久以来,接续前朝地灵圣城,对于解析古图文,向来以『水派』的思想为其主要的脉络发展,而后发展出『灵派』,其实这两派释意古图文相差不多,只是出发的观点上,有着不同的看法。『水派』以万物意象为立基,而『灵派』则以『人』为立基,也就是通玉本身的修为。

这两派相互激盪四百多年,释图们早已习以为常,虽然这其间,事实存在有各种不同的想法,但也都归类于这两派,没有特别分出,直到柳江新担任首席通玉执事开始,便鼓励释图们大胆提出新的见解,只要能提出确实可行的见解,并且经通玉实际执行『地灵先机』证实有效,便允许立门开派,所以那时各种释图门派纷纷出笼,而被破解可行的玉阵,由原本保持了两百多年的十五处玉阵,加上本朝一百多年新增的两处,不过共十七处。而柳江新担任首席通玉开始不到六年即爆增解译了十处新的玉阵,达到二十七处阵玉阵,这种破天荒的成就,使得大家对于柳江新的开通政策是感佩至极,尔后便以担任首席通玉六年的『资浅』资歷,接掌圣心策执春秋之位。

中午各自在行馆与灵宫食堂用完午膳后,大伙儿又聚集在一起,何光远特别来了一趟,看看进贤学习的情形,进贤很开心的告诉何光远关于藏书室及『理派』的事。

「理派呀。」何光远微笑的说着。

「聊聊理派是无可厚非,毕竟他那些小玩意儿是挺吸引年轻人的,不过,清需呀。」

何光远说到这儿,便转向清需接着说:「你有空,也得带着司灵使大人说说『水派』,毕竟水派已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你们其他人也是一样,还有两年便要到『释文厅』,分发派别,主要的这些门派立基理论要专心研读,到时候才不会脑袋空空,不知如何选择。水、灵两派能存在这么久,必定有它的道理。」

「是!咱们知道了。」大伙儿异口同声说。

「好,好,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待会儿咱再让姚知龙来一趟……」

何光远话还没讲完,『姚知龙』三个字一出口,大伙儿便反射式的张大眼睛猛摇头。

「去!你们这群小鬼…」何光远看了大家的反应,马上便明瞭代表甚么意思,但看到连进贤也跟着一起作怪,倒是让何光远有点哭笑不得。

「好啦,咱知道了,过两天司灵使大人便要去通玉那儿,你们可得用点心。」

说完便离开了书房,其实十来天能学到些甚么,何光远心里自然有底,只要进贤能在这里过得开心,认识些朋友,适应的过来才是最重要的,现在看见这群小伙子相处融洽,想到这里,何光远也就放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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