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1 / 2)
顾沅想想也是,便躺下身去歇息。
这回她是真累了,一阖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裴元彻替她掖好被角,听着她均匀平稳的呼吸, 大脑却十分的清醒。
与顾沅说起前世的事, 令他又回忆起那些往事。
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跳出其中, 再回头去看, 他方才意识到上辈子他做错了多少事……
这一夜,裴元彻睁眼到天明。
翌日清晨,顾沅看着他眼下淡淡的乌青,抿了抿唇, 不冷不淡的说,“驿站的床本就小,你还非得跟我挤一张。”
“你夜里腿若是抽筋了, 孤也能及时帮你揉一揉。”裴元彻朝她笑笑,又舀了一碗红豆粥给她,“早起吃些暖和的,养胃。”
顾沅见他态度温和,也不多说,接过红豆粥慢慢吃了。
辰正时分,队伍继续前行。
马车上,顾沅继续说起昨夜的话题。
“你还未与我说,是谁害得延儿落水?你可有查出凶手?”
明净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不似昨夜有黑暗的遮蔽,在这明亮的环境,俩人都能看清彼此的神情。
看到裴元彻骤然沉下的脸色,顾沅皱起眉头,急道,“难道没查出来?”
裴元彻嘴角紧绷着,须臾,沉声开口,“你可还记得周明缈?”
顾沅微怔,长昭十八年,她嫁入东宫为太子妃,不久后按照皇家规矩,崔皇后又给太子选了两位良娣和一位良娣,周明缈便是两位良娣之一。
她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两张脸,一张是这一世周明缈躲在崔敏敏身后那张低调乖巧的脸,一张是上辈子周明缈跑到她面前哭哭啼啼,告知她是裴元彻暗中指使宫人害了宣儿。
那个女人,好像总是一副乖乖巧巧,柔弱无害的样子。
“当然记得。”顾沅平静的看向裴
元彻,“当日你要给她灌打胎药,还是我拦下来的。”
她看到裴元彻僵硬的表情,很快意识到什么,一颗心直直往下沉,手指也捏紧,冷声道,“是周明缈?是她害得延儿落水?”
裴元彻压低眉眼,眸中泛着冷戾,重重的点了下头,“是。”
顾沅震了一瞬,旋即乌黑的眼眸中迸出强烈的怒火,浑身气得直发抖。
“她怎么敢!”
她咬牙,一颗心如坠冰窖般,胸口也因着极大的情绪而剧烈起伏着,恨恨道,“我真是眼瞎了!”
那周明缈入宫来,一直乖顺低调,谨小慎微,每每给她请安时,也都谨遵宫妃的本分,简直是滴水不漏,瞧不出半点不妥。
没想到那样一张无辜柔弱的外皮下,竟是那样阴毒丑陋的一颗心!
“我真是蠢,我怎么就没看出端倪来?”顾沅失神呢喃着。
裴元彻怕她气坏身子,忙倒了杯温水给她,安抚着,“沅沅,你消消气,是那女人心机太深,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况且若论蠢,他似乎更蠢,上辈子竟被周明缈那个女人蒙骗了那么久,还立了那女人为继后。
一想到这事,他的脸都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照脸狠狠抽了好几鞭。
顾沅深呼吸了几个回合,无意瞥见裴元彻那阴晴不定的脸色,觉得有些不对劲,柳眉微蹙,“你怎么这副表情?”
冷不丁被点名,裴元彻提着茶壶的手一抖,溅出一些热水来。
顾沅极少见他这般不淡定的模样,直觉告诉她,这男人肯定有事瞒她。
她没有立刻追问,只不错眼的盯着裴元彻,看他将案几上的水擦干,又看他将茶壶归位。
在她平静的注视下,裴元彻缓缓抬起眸,似有些难言启齿,过了好一会儿,他薄唇微动,闷声道,“上辈子孤犯了蠢。直到后来她意图造反,孤才得知当日是她将延儿推下水的。”
顾沅面露惊诧,裴元彻神色僵硬,“是孤无能。”
顾沅想骂他,同时又想骂自己,她怎么就没早点看出周明缈的本性,不然她怎会留着这等祸害。
无论是作为母亲,还是皇后,她都失职的一塌糊涂。
顾沅抬手捏了捏胀痛的眉心,裴元彻伸手想替她按摩
,被她用手挡开了,只低低道,“造反又是怎么回事?她竟还有造反的本事?”
裴元彻默了一瞬,沉声道,“这事怪孤,孤立她为继后,她膝下又有皇子,便助长了她的野心。”
说到这,车厢内的气压骤然变低,他英俊的脸庞上满是暴戾,嗓音冰冷,“她算什么东西,她生得又算什么东西,怎敢与延儿相比?储君之位,他们也配。”
他本想着周氏的儿子留着,给延儿当块磨刀石也行,不然延儿毫无压力的登上那皇位,没有锐气,成了个软弱中庸的皇帝,日后若遇到什么大事,岂不是任人拿捏?
不曾想周氏母子竟那般不知死活。
“立继后?”
顾沅抬起头,清澈的黑眸直勾勾盯着裴元彻,瓷白小脸上看不出情绪,语气却难掩讥诮,“看来她挺讨你欢心的。”
裴元彻眉毛猛抽两下,身子往她那边倾去,声线有些发紧,“孤不是因着喜欢她才立她的,沅沅,你别生气,在孤心里,你才是孤的发妻,唯一的皇后。”
顾沅身子往后躲了躲,脸上的神色并未改变,淡淡道,“我没什么好生气的,一个皇后没了,再立一个皇后,这事很正常。你那样年轻,后宫的那些妃嫔和琐事,总是要有人管的。”
她越是这般不在乎,裴元彻越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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