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2 / 2)
几个富商略站了站,一时谁也没说话,只心里痒痒,他们这里头,有本就好赌球的,有琢磨着借机交好卫繁的。几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眼尾嘴角带点笑意,不用多说,都知彼此都有这么个意头。
可惜,知州夫人遮遮掩掩,显是无心他们这些外来客入局,这就有点难办了。
越是难办,越是心里不得劲,回到下榻的酒楼,几人找了二楼靠窗的雅座,支起窗户,看着短街街景。
一春过去,短街的商铺开得挤挤挨挨,门匾彩旗斗,铺前的花木更是郁郁葱葱,又有檐前垂下各样彩灯。打眼这么一看,除却楼高不比禹京,竟也是繁华如锦。
方富商干脆趴窗台上,探出身去,看前面不远处一家茶铺,店家铺门磊开,临街垒着炉子,煎煮着果茶,一个说书先生占了一角,边呷着客人赏的茶水边唾沫横飞地说着书,铺中客人面向着他,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叫上一声好,又引得过路客人驻足不去,想是囊中羞涩,又许是不舍得茶钱,只半蹲在茶铺外偷听,不多时就跟麻雀似得挤成一堆。再定睛一看,里头还有一个衣装怪异的异族人,背个篓,从篓中揪下什么叶儿递与两旁,这伙“麻雀”边嚼着叶儿,边听着说书,摇头晃脑,很是自在。
那茶铺铺主却是个女流,出来将腰一叉,手一指,笑骂:“好些赖秃汉,白听书,半个子都不给,今日饶你们一趟,明日,打折腿喂活儿鱼,再剐滑了包鱼馉饳。”
几个白听书都是厚脸皮,嘻嘻哈哈地不断求饶命,脚下生根般一动不动。
方富商看得趣,与同伴道:“去年这短街还像个空架子。”如今却是有血有肉,有了活气。”
另一个姓于的颇为感慨:“楼知州在京中时还不显,没想到了栖州竟做出这等功绩。”
方富商玩笑:“说楼知州在京中不显,这话却不真啊。”楼二郎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出身横行无忌,令人头痛不已。
于富商顿时大笑,当年楼将军打儿子真跟打仇人似得。楼小知州又不是什么小棒受、大棒走的孝子,能走绝不留,什么□□、钻狗洞、死不归家,那都是做惯了的。
方富商连连点头:“当年……”话出口又想起,所谓的当年至多也不三四年,转了话音,“实是我等愚昧,不识明珠之辉啊。”
于富商学着方富商趴在窗台上,见一个跛着腿的老人背着一个草筐,手里拿着一个烧火钳,沿着商铺前的排水沟慢吞吞地走着,看见脏物草团便夹起来扔进草筐里,若是见着油纸碎陶片果皮,便冲着人群放声大骂:“狗养的,再个乱扔,报与知州,砍了你们的胳膊焦油。”
人群习以为群,只有那心虚的步履匆匆,逃也似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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