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孑然(1 / 2)
宋霁辉有些紧张,舔了下嘴唇,才缓缓开口,“我的小公主,能不能嫁给我。”他凝视着纪月,从未如此紧张过,他觉得自己像是等待审判的罪人,不对,是等待开奖的赌徒才对。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好像听到“滴答滴答”声。
纪月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相望着他。
刚搬去新家的那晚,没想到,整理完房间就22点了,他们两个人站在厨房,吃的是连锁快餐店的披萨,忙了一天,饥肠辘辘,冷掉的外卖披萨也格外好吃。
“明明是搬新家,吃的却那么简单。”吃完,看着宋霁辉收拾厨房,纪月笑着说了句。
他把吃剩的披萨装进外卖袋里,听到她的话,“嗯,也是,应该留着明天让阿姨收拾。”
“不过,我觉得也挺好的,简简单单的。”
宋霁辉笑着“嗯”了一声,垃圾袋束紧,随后拉开柜门丢进去,见他已经忙完了,她走上前挽上他的臂弯,“现在,我还是喜欢这样简单的生活。”
宋霁辉突然变得,有些忐忑起来,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那些围了一圈的外国人,纷纷拿出手机,他们吹口哨,起哄着说“YES,YES,YES”。直到,他看见,她的嘴角慢慢上扬,出现笑容时,心跳这才变得平缓下来。
“花呢,宋霁辉。”她笑着说。
他反应过来,仍旧单膝跪在那,转头看向那个英文导游,用英语急促地喊道,“安娜,花,那束花呢?”
导游好像这才想起来,她叽里呱啦说了一串德语,语速变得飞快,刚才给纪月戴皇冠玩具的工作人员回答着什么。
纪月听不懂,不过她觉得现在肯定发生了有趣的事,因为,围着的那些德国游客纷纷笑了起来,一人一言一语,顿时间,热闹的不像求婚现场。
“有花。”宋霁辉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说话间,听到有人在大声说着什么,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原来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奔跑着,手里还拿着一束小巧精致的捧花,看到的人瞬间都明白了。
这时,围在最外面的是一个德国大家庭,3个男人带着各自的妻子和孩子,其中最高大的男人,向那个送花的人跑去,从那人手里拿过花束,然后递给妻子,妻子接过后,又迅速给前面的人。
这束漂亮的花,像被接力一般,送了进来。
最后,是个金发碧眼,穿着巴伐利亚传统服饰的德国小女孩,拿着花束送到宋霁辉的手里,她有些不好意思,母亲鼓励她向前,花送到之后,她冲纪月露出甜甜的笑容。
宋霁辉低头看了眼花,浅绿色的乒乓菊配着淡粉色的红掌,淡粉色的百合和桔梗,花柄上系着麻绳和丝带,带着巴伐利亚特有的田园牧歌般的清新。
他拿在手里,随后,抬起头,重新看向纪月,再次说了遍,“我的公主,嫁给我好吗?”
这次,纪月终于笑着点了点头,向跪在自己身前的他,伸出左手。
在欢呼中,他取出钻戒,小心翼翼地戴上她的中指,他的动作太小心了,她看到他的眼睫毛都随着他的动作在颤抖,戒指戴上之后,他低下头,吻在她的戒指上。
欢呼和掌声,此刻也更加的热烈,他站起来,在她拿过他手中的花后,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慢慢的,有游客上来祝贺他们,他们笑着回应别人的祝福。那个刚才帮忙送花的德国家庭也来了,儿童车的手推车上挂着一个白色的购物袋,那个高大的德国人从口袋里拿出几罐啤酒,分给周围的朋友,最后又递给宋霁辉一罐。男人说了一堆祝福的话,说今天也是他求婚的日子,说着说着,他们几个人竟然直接打开了啤酒罐,举起之后看向宋霁辉,作势要碰杯的样子。
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有些惊讶,不过,他立刻打开了自己那罐。其实,宋霁辉算很少喝酒的人,他笑着,拿起啤酒,还不忘轻轻地和她说了句,“老婆,今天开心。”
晚餐是在纽伦堡外围一家米其林餐厅,没有菜单,菜品里用的都是餐厅自己种植的有机蔬菜,一共5道菜,不多不少。吃完饭,他们手牵着手,穿过老城区回酒店。这时,街上已经看不到人了,射灯由下而上,打在教堂古朴的外墙上,竟比白日更恢弘。
他们牵着手,穿行在蜿蜒向上的小巷里,原本在视线里的古堡,离他们越来越远。
“德国人出门都带着啤酒。”
他也想到求婚后的插曲,笑了起来,“嗯,是啊,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喝一杯。”
走上肉桥时,纪月突然问他,“如果我今天不答应呢?”
宋霁辉握紧她的手,口气里带着一股笃定,“还有几天呢,天天缠着你,你总是会答应的。”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大概没有勇气再来第二次了。
她歪着头笑,还眨了眨眼睛,“我真没想到是在这……”她在斟酌用词,似乎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词语,索性说出口,“以为,会再高调一点。”
他听到也笑了起来,手指不经意摩挲着她的中指和戴着的戒指,先是摸到钻石光滑的台面,然后才是戒环上细密的微镶,有些割手,“巴伐利亚除了有阿尔卑斯山脉,还有茜茜公主,你又是我的公主。”说完,他微微用力,将她抱上石头栏杆,她扶着他的手坐稳之后,又晃了两下脚。
沿岸的灯倒映在寂静的河面上,风吹过,河面上的光开始碎裂。
他圈住她的腰,抬起头看着她,见他不说话,她笑着,抚摸上他的脸庞,“怎么不说话?”
“纪月,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桥上的路灯,照在她的眼睛里,出现闪烁的星星,他犹豫了一天,终于问了出来。
听到他的话,她笑了,原本在他脸庞上的手,慢慢移到他的嘴唇,拇指指腹细细地擦过,“你知道的,如果我不愿意,没有人可以逼我。”
无论是真是假,宋霁辉觉得,这一刻,她愿意哄自己,就已经满足了,圈在她腰肢上的手,从她的背脊向上,勾住她的脖子,微微用力,她配合着,低下头。
在深夜的异乡街头,在值得纪念的这天,他们深深地吻在一起。分开时,他看着她水润的红唇,“我会永远记得今天的。”
她露出狡黠的笑容,“那每一年都要庆祝。”
“嗯,以后,所有的纪念日,我们都一起庆祝。”
那夜,床上的情事也格外温柔,他好像把所有的眷恋缠绵都给了她,从额头一直吻到脚趾,她被他弄得像一尾在水里游的鱼。最后,进入她身体里时,他也刻意放慢速度,想让她细细感受原始的快乐。
他拿过扔在一旁的安全套,准备拆开,她抓了下他的手腕,“别戴了。”
自从纪澜离世之后,纪月看着最后一个和自己有血缘的人离开,她突然就这么孑然一身,情绪开始变得很低落。在第二年八月半前的那段时间,这种低落的情绪达到顶点。
她第一次买锡箔,又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它们迭成一个个元宝,码在一起,装进黄色的纸袋里。那天晚上,她才发现,平时看着高档的小区,隐秘的角落里,有人和她一样,
后来,她甚至联系了国外的精子库。她知道自己很自私,自私地想从另一个生命身上汲取温暖,无所谓自己是否会把这份痛苦传递给它。
而现在,不就有个很好的对象么,他的身体、外貌、智商,她都满意。
不过,宋霁辉不知道她的想法,显然他和她想的也完全不一样。他脸上先是出现掩饰不了的惊喜表情,停下手里的动作,俯下身,亲吻她的眼睛,随后说,“我们还年轻,以后可以慢慢来,现在,你这个时间段会有很多事要忙。”
她没有固执和纠缠,闭上眼睛,感觉他进入自己的身体,仿佛水草缠上鱼,她感受那种难分难舍的缱绻。最后,两个人的呼吸也只剩一缕。
因为6个小时的时差关系,纪月看到黎雯微信时,已经第二天早上了。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身旁的人立刻就醒了,他看到她平躺着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昨天下午的时候,她拍了张戴戒指的照片发给黎雯,背景是圣洛伦茨教堂着名哥特式的外墙和尖顶,中指上的戒指熠熠生辉。戒指主钻是一枚4克拉的椭圆钻,戒托像藤蔓围绕在它周围。
黎雯在微信里回了句,“又大又白。”
她字打了一半,听到身旁的人说了句,“又大又白。”
她放下手机,侧头看向他,他笑着凑了上来,“我说的也是戒指,不然呢?”
他们吃过早餐退房时,酒店前台知道他们要一路开车去法兰克福,特地建议他们,如果有时间,可以绕路去加米施·帕腾基兴,登上德国屋脊楚格峰,遥望奥地利,说着,他拿出加米施·帕腾基兴的旅游小册子,从慕尼黑开过去只有90公里路程。
宋霁辉反过来看纪月,“想去吗?”
她挑了挑眉,摇摇头,表示没意见。
酒店前台经理显得很高兴,拿出地图,帮他们细细画了开车线路,把景点圈了出来,甚至推荐中途可以在沿路哪个小镇落脚。
拿着这么一本写得密密麻麻的旅游地图,纪月还是有点佩服德国人的严谨。
走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看,他搂上她的腰肢,“怎么,不喜欢漫无目的的旅行吗?”她知道,实际上宋霁辉一定会将行程安排妥当。
“不会啊。你总是会给我很多惊喜,也挺有趣的。”听到她的话,他抿着唇笑了起来,手微微用力,将她往外带,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今天就有惊喜吗?”
她还在看他,没看到酒店对面的路旁,停了辆黑色的奔驰休旅车,后排窗户开了一半,一只灰色狗头露在外面,路人走过,还会伸手摸了它一把。
等到他们走出酒店时,它吠叫了一声,这时,她才看到,忍不住,掩着嘴巴,笑了起来,弯起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不是你弟弟么,我的小舅子。”他拉着她的手,快速穿过马路,车门一打开,吨吨跳了下来,趴上纪月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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