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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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苗已经姓李,李家就当自己的孩子养了。

……

遂安伯姜思道,武进伯齐凝之,各自带了女儿,到明府陪罪。

“我这个丫头,是个死心眼子。”姜伯爷当着明老太太、明肃政的面,把姜南杏贬得一无是处,“遇事没个自己的主意,就会跟着同窗们瞎起哄。这幸亏是明五姑娘被救起来了,若是贵府千金有个什么,这个丫头我先就打死了。”

姜伯爷一再陪罪,姜南杏哭丧着脸,“明五姑娘,我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要罚,我都没话说。”

武进伯更直接,进了门便喝令齐金玉跪下,“明五姑娘如果不原谅你,你就不准起来!”

齐金玉哭得稀里哗啦的,“对不起,我们冤枉你了,我是个傻子,真以为筱莹是你害的……”

姜南杏和齐金玉也不知真是心中愧疚,还是被她们的父亲威逼,一起跪下了。

明探微苦笑叹气。

她不能代替明五姑娘原谅她们,但我朝有俗语:杀人不过头点地。

她们已经跪下了,如果明家还揪着不放,显得明家不大度。

一条人命当然不能用曲膝一跪来抵消,但在她们看来,明五姑娘没死,救回来了。

在书里被杀死的明五姑娘,直接凶手不是她们,是宣德侯。

眼前的这两位,也就是小卒子。

明探微一手一个,把她俩拉起来,“希望两位姑娘以后不要意气用事,永远给人留后路。”

“我再不多管闲事了。”齐金玉哭得嗓子都哑了,“我爹娘说了,就算真是凶手,自有官府处治,轮不到我来充英雄。”

“我也是。”姜南杏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我想到你是冤枉的,我就……我就做恶梦……”

齐金玉和姜南杏不光是来陪罪的,还想和明探微做朋友。

明探微婉拒,“我不在滋兰书院读书了。”

滋兰书院在明老太太、明肃政等人眼中,是个不安全的地方,明家的女孩儿,肯定不会再去了。

明肃政的意思,是在家里办学堂,女孩儿们不用出门,就在长辈眼皮子底下,何等安心。

明老太太、大太太是赞成的,已经开始托亲友找合适的老师了。

遂安伯、武进伯除了口头上的陪罪,还要赠送些金银,给明五姑娘压惊。

明探微没要,但也没让遂安伯、武进伯原银带回,“两位伯爷的心意,明家收下了。至于这些金银,烦请两位伯爷捐给慈幼局,帮助那些被遗弃的幼儿。”

东楚王朝在各地设有慈幼局,相当于古代版的孤儿院。

孤儿院光靠政府拨钱是不够的,需要捐款。

遂安伯、武进伯把明探微狠狠夸奖了一番,欣然应允,“这些金银,我们加上一倍,一半以明五姑娘的名义,一半以我们的名义,捐给慈幼局。”

赔礼道歉了,赔偿也接受了,接下来的谈话就比较和谐了。

闲谈间,明探微知道遂安伯府和武进伯府都有茶楼生意,有了一个想法。

第10章 010

这个时代的风气,茶楼里一般会有些文娱项目,比如说书、唱曲、象生等。

“靳升,属于‘清贵’文官。”明探微一开口,就把靳升划到和遂安伯府、武进伯府对立的文官集团,“这些文官清高得很,一贯看不起两位伯爷这样的勋贵,认为勋贵不过是靠着祖荫度日,于国于民,毫无建树。”

“靳升的这件案子,可以让说书先生现编现讲,广为传扬,也可以编成新曲传唱。当然了,最好的形式是象生,说学逗唱,嘻笑怒骂,讽刺挖苦。靳升这种人嘛,没人品,不用给他留面子,骂得越狠,客人越会觉得痛快,越是爱听。”

“如此一来,既可以对那些孤高自许目下无尘的文官还之以颜色,又可以多吸引客人,还可以有教化的作用,劝世人以靳升为鉴,莫蹈靳升的覆辙,可谓一举三得。”

“两位伯爷骂靳升的同时,不妨夸夸自己。伯府家庭和睦,何曾有过靳家那样的龌龊事?靳升这种人心瞎眼瞎,不光不配做人,连只鸟都不如!大雁都比他忠贞!”

遂安伯、武进伯拍案叫好,“明五姑娘这是从哪里想来!绝妙之极!”把明探微吹捧了一番,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

送这两对父女出府的时候,明家众人一团和气。

遂安伯和武进伯都是骑马来的,两人并肩骑行,感慨叹息,“这明五姑娘真真聪慧得很。她明明是借咱们的茶楼骂宣德侯,却口口声声,说是替咱们着想。”“可不是么?这靳升落到如此境地,是因为冤枉了原配夫人,宣德侯难道没有冤枉过原配夫人?大肆宣扬靳升的丑事,其实寒碜的是江博儒。”

虽然知道明探微有私心,但遂安伯和武进伯确实和朝中那些自命不凡的文官不和,有机会痛快淋漓的大骂文官,他们还是很愿意的。

连只鸟都不如,骂的就是靳升,骂的就是每每和他们作对的文官。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遂安伯和武进伯先是给慈幼局结结实实捐了笔金银,之后便安排人在茶楼说书、唱曲、象生,把靳升往死里骂。

看客们看到精彩处,纷纷跟着骂,“结发妻子信不过,却去信一个居心不良的坏女人,简直蠢得像头猪!他也别叫靳升了,改名叫靳猪算了!”

滋兰书院当天的情形难免被人提及,有闲人便笑话起宣德侯,“这位江侯爷莫不是和靳猪犯了同样的病,一样眼瞎心瞎,生生把原配夫人给冤枉了?”

“江侯爷有没有冤枉原配夫人,这个不好说,不过这位侯爷对明五姑娘冷酷无情,恨不得置之于死地,那是真真的。”

“怪不得这位宣德侯和靳升一起出现在滋兰书院,敢情他们是同样的糊涂蛋啊。”

茶楼里到处是放肆的嘲笑声。

其实这些人对宣德侯并不熟悉,但既然骂上了靳升,那和靳升同行的宣德侯、似乎和靳升犯了同样毛病的宣德侯,自然成了他们痛骂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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