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新花年年发参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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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永观把那碗醒酒汤端给江东云喝,江东云小口小口浅啜,他又替江东云按头上穴位关心道:「好点没有?」

「嗯。」江东云只喝了半碗就把碗搁一旁,陆永观把他抱到怀里亲了脸和嘴,他感觉陆永观怀里还很温热,自己身子仍有些敏感,小力推挡了下:「再让我缓一缓吧。」

陆永观拉起江东云的手,低头嘬吻其手腕笑语:「细皮嫩肉的,要是随我去边关怕是得吃苦。」

江东云浅笑:「王爷说笑了,我离不开花晨院啊。」

陆永观含笑盯着他说:「只要有心,哪有离不开的。」

「王爷……明知我不仅仅是这花晨院作主的,更是──」

「不必顾忌陆晏,她只是拿亲情绑着你,你还真当他是母亲了?她要真想当你的母亲,又怎会容忍我来花晨院找你,当年我取了你的发簪也不见她的人来阻止。」

江东云见他不悦,凑过去温柔舔他的唇瓣安抚道:「好了,我们不聊这些。」他是陆晏之子的事,陆永观也是知情者,而且还知道他在花晨院替陆晏、皇族养暗卫、死士,当初他被陆永观收走发簪也是半推半就,但如今陆永观是除了陆晏以外,他最大的倚仗,他得好生哄着。

陆永观也不想这么咄咄逼人,坏了温存的气氛,重展笑顏摸他的脸聊道:「你那徒儿今年满十六,上元节会在这里出道不是?到时候安排谁取他发簪?」

江东云望着陆永观的笑脸,好笑反问:「王爷这么久都在边关,还能惦记霞綰的事?」

「只是刚好想起来有这事,毕竟是我们东云的养子,也是你的好徒弟。怎么?」陆永观拿手指刮他鼻樑,调侃道:「吃醋?」

「有点。」

「我哄你。」陆永观的眉眼深邃,带点笑意时看起来深情又温柔,不过他低头亲江东云的手,再抬眼勾起笑痕时,又会显得邪魅危险。

江东云知道自己和陆永观是乱伦,但他不是自幼在深宫里长大,也没有像皇子那样被教养过,更从不将这人当作长辈,那些道德约束都是虚的东西,只要能让他在京都站稳脚步,让他活得好好的,乱伦又怎样?况且陆永观生得英俊挺拔,欢爱时也颇照顾他,又是他初经人事的对象,内心深处多少有些依赖。

两人拥吻片刻,陆永观怜爱抚摸江东云的身子,后者双颊泛粉逐渐动情,陆永观却在此时又问:「你不打算让霞綰独立,难道是想养他一辈子?」

江东云叹息似的笑了声:「这就不劳王爷费心吧?」

「我可以帮你收了他的簪子。」

江东云的情欲一瞬间被浇熄,不再继续和陆永观调情,优雅抽身拾起那件华美的衣袍披到肩上说:「王爷待在我这儿太久,夫人要不高兴的。」

陆永观挑眉:「没事提她做什么?我府里如何不关你的事。」

江东云跪到陆永观面前,凑过去亲他眉心笑语:「是,我不提了,王爷息怒。」

陆永观听出江东云在暗示自己少管花晨院的事,心里不高兴,偏偏他对眼前这张脸无法发作,乾脆将人抓来压在身下又吻又揉,恣情弄了半个时辰才罢休。

其实江东云对陆永观的感觉颇为复杂,一方面认为这人好利用,也是各取所需的好对象,但也由于彼此瞭解甚深,一旦陆永观有意纠缠就变得很难打发。比如现在他得装昏睡才能让陆永观暂时放过自己,不过陆永观也不会马上离开,就算小院外无人使唤伺候,也要待上许久才肯走。

江东云装昏睡也无法装太久,最后还是醒来给彼此收拾乾净,等送走陆永观时已将近午时分,花晨院多数人都睡熟了,有别于其他街坊闹市,风月坊也是这时最安静。

此时金霞綰睡得正香,毫无预料被江东云叫醒,他睁眼一看,傻笑喊:「是西忽。」

江东云失笑:「睡迷糊了,口齿不清的。起来叫人烧水,我要沐浴。还有你口水擦一下,枕头都沾上了。」

「喔、是。」金霞綰匆忙擦抹嘴边口水,虽然外面天很亮,但他还是打起精神去叫厨房烧水。伺候师父入浴时,他把乾净衣物放好就要拿软布给师父抹身,江东云却说不必他伺候,赶他出去,他点头应声,离开浴室前瞥到师父腿间还淌着一道道白浊的东西,赶紧挪开目光退出去。

因为江东云随时可能有吩咐,所以金霞綰没走远,就在浴室外的廊道下坐着静候,他摸摸脸觉得有点热,方才的光景让他有些害羞。他在花晨院长大,时常会见到一些过于刺激的场面,有时也会见到那些哥哥们在假山水里和客人们廝混,不单是因为客人猴急,更多是追求刺激、情趣,起初他觉得可怕、噁心,但是看多也就麻木了。现在他看江东云在上那些哥哥们也没有什么感觉,不过他从来没见过江东云被人上,也只有陆永观对江东云做那件事吧。

许是因为这缘故,金霞綰不禁有所联想,觉得很对不起师父,心里尷尬又害羞。他觉得陆永观虽然不是很常来这里,可是好像挺喜欢江东云啊?

江东云出浴后穿了素白单衣出来,长发还带着一点湿气,金霞綰拿来乾净的布帮他压一压湿发,他转头看着少年问:「你觉得陆永观怎样?」

「荣亲王驍勇善战,英武过人,是条好汉。家有一妻四妾,精力旺盛,好在不是常驻京都,不然师父可能也要受不了。」

江东云哈哈大笑,摇头笑睨他说:「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你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金霞綰歪头思索,这反应像隻小雀鸟,江东云看了便心生怜爱,摸他脸问:「这么难回答么?」

「徒儿对陆永观没有什么好恶,只是不想亲近他。」

江东云挑眉问:「为何?」

「唔……」金霞綰低吟后答道:「就觉得他这个人麻烦吧。」

江东云又是一阵大笑,这会儿点点头说了几声的好,收歛笑意跟他说:「之后上元节的花草会,你也出道吧。」

金霞綰错愕,慌乱揪住江东云袖子喊:「师父!」

江东云温柔拨开少年的手,有些严肃跟他讲:「你已经十六岁了。」

「师父之前分明讲过我可以不用──」

「是为师太天真,也把你护得太好,才让你这么不懂事。」

「师父……」

江东云老实告诉他说:「陆永观问起你的事,他知道你十六岁了。不只他,其实前阵子开始就有好些熟客都在明里暗里打听你的事,你那些哥哥们都帮忙应付过去,许多人都惦记着你的。」

金霞綰茫然不解,垂首喃喃:「怎么会?我又不起眼,跟在师父和哥哥们身后像影子似的。」

江东云苦笑:「我原先也是这样想的,你生得并不起眼,但是表情太多,那些小眼神被察觉后就容易勾起好奇,一旦对你有些在意,看久了,不知不觉就会记在心上。」

金霞綰仍是疑惑,瞇眼低噥:「是这样么?」

「也是我的疏忽,自以为所有人只会在意我,不会分神留意你。可是他们看我的同时,也可能看着你,就算你想当我的影子,也终究不会是影子。」江东云一手轻捧少年的小脸,温柔轻语:「你从小就生得很可爱,我一见你就喜欢,也捨不得让你去当死士。」

江东云又问了一遍:「你讨厌陆永观么?」

金霞綰越想越不安,身子都僵了,他嗓音低哑,缓缓道:「师父,求你了,我不想……」他曾以为只要能活下来,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但是他已经过惯了被关怀、爱护,有人宠着的好日子,也尝到人情温暖,他已经不是幼年那个悲惨到必须设法茍活的孩子了啊。

「也是,陆永观好歹是我在花晨院的夫婿,要是他又收了你的簪子,难免有些彆扭是么?何况他那人也不好伺候。要不,我去拜託六郎吧?」

「什么?」金霞綰愣住,脑子空白。

「傻孩子,你别怕,六郎他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我只是让他在花草会上收你的簪子,他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你得自己做做样子,演一演戏骗大家。」

「对喔,这样也行啊。」金霞綰回过神来,认为师父说得有理,那严穹渊也不像是好男色的傢伙,甚至不像是人,身上没什么人间烟火的气息。但他松了一口气后,又立刻面露愁容说:「可我怕严叔叔不喜欢我,不肯帮我……」

江东云拍拍他肩膀说:「没事的,我亲自去求他,他会帮这个忙的。」

金霞綰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能告诉师父他才刚把严穹渊给得罪了。

江东云打定主意后,趁天色还早就去找严穹渊商量此事。白日里花晨院的厨房多半不开伙,但也会事先为严穹渊准备一份饭菜,凉拌菜或冷着吃也美味的小点,江东云又让金霞綰亲自去有名的餐馆买些热菜回来,亲自提了食盒给这位老朋友送饭。

严穹渊正在院子里调琴,院里结香花正在盛开,不必燃香也瀰漫馥郁芬芳的香味,江东云一来就多了饭菜香。严穹渊把手边的事搁下,江东云也将食盒放到院里的石桌上,后者灿笑道:「六郎,我帮你送饭来了。」

「有什么事?」

江东云笑出声:「我来就一定有事?叙旧不行?」

严穹渊想起在花晨院和这傢伙一起度过的童年,可以说常常被拖累,这傢伙来找他总是没好事。他盯着江东云打开食盒问:「这饭菜没问题吧?」

江东云笑呵呵说:「当然啦。放心,我已经是花晨院的主人,拿好吃好喝的跟你分享也不必再去偷啦。」

严穹渊逕自倒了一杯酒说:「当初不知道你那些东西都是偷来的,被教训得很惨。」

「我有好东西都会和你分享嘛,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有福同享啊。」

「有难同当?」严穹渊要笑不笑的看了对方一眼,喝乾一杯酒才举箸挟菜。

江东云望着严穹渊说:「你应该要多笑,你笑起来那么好看。」

「好看有何用?只是招祸罢了。」

江东云闻言又笑了起来,坐到了严穹渊对面说:「你的意思是,我是祸水囉?」

「我没这么讲。」

江东云也倒了杯酒喝,暗地里观察严穹渊,心想这人的性情还跟从前一样,不爱说话,没什么表情,就算挨罚也是冷淡的样子,也不会怨他什么,想到这里他说:「六郎是真的都没变,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好像其他人怎样都不会牵动你,但你也还是会这么看着浮世眾生。和你相处,我觉得很自在,因为不管我变成怎样,你也不会唾弃我,既不会特别喜欢我,但也不会讨厌我,就好像……像神明一样。」江东云轻笑,这话说得戏謔,藏了些感慨。

严穹渊再次问:「你有事就说吧?」

江东云也不和他兜圈子了,直言道:「之后的上元节,风月坊的教坊会陆续办花草会,你知道的,艺人们都在花草会出道,女子递出披肩、帕子,男子交出簪子、发带。我想你收了我养子的簪子。」

严穹渊刚挟了蜜酒蒸黄鱼入口,闻言顿了下又继续细嚼漫嚥。

江东云没等来下文也有些不安,接着解释道:「我本来也天真的不想让他出道,既是我的养子,本来不必和别人一样。可我发现太多人惦记上他,他虽然从小在这里长大,很能察言观色,但他性子有时特别倔,不适合应付客人。我让他出道也只是想做做表面工夫,之后也不会真的让他接客,由你收他的簪子,充当他的夫婿,我们也多了个藉口好叫那些人打消心思。」

江东云说完,看严穹渊继续吃饭配菜,不觉放轻语气询问:「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你把他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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