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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刚才她掐手指头那个动作，在训练房的时候也经常做。”

洛俐记得那个动作：“这个动作不是训练动作？”

“不是。而且最近，她不止这个动作让人疑惑，嘴里还经常念叨些‘一二三四五六七’的数字。”

“她是在算数吗？”

被这么一提醒，训练指导老师茅塞顿开：“她好像是在算数！你这么说，我突然明白了。”

“啊？还真是在学算数？”

洛俐顿时对多萝西肃然起敬。

在这个数学并未加入九年义务教育的异界，竟然有人愿意主动学习这门令广大青少年头秃的课程，真是失敬失敬。

……

下午lvdian不忙。

洛俐本想趁这个时间补觉，但咖啡的劲儿太大，她躺了一小时都毫无睡意，干脆爬起来，打算去地下工坊，攻略新的“任务对象”——马具。

洛俐抱着背包里买好的有关马具的各种书籍，神清气爽地走向地下工坊。

地下工坊的桌案上，大大小小的教程书、图鉴摆了一桌。

洛俐伏在工作台上，极其细致、轻柔地切割皮革。

第一次制作，洛俐没有加以创新，完全按照教程上的步骤来，既没加创意花边，也没烫lvdianlogo。只是这样，都让她足足做到深夜。

——还只是个“草稿”。

月亮都已经升到夜空正中，明黄色的月光告诉她：不能再继续通宵了，再继续通宵，你就要猝死了。

缝完左侧最后一针，洛俐将半成品收好，打着哈欠往房间走。刚踏上最上面那层台阶，洛俐就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吓憋回去了，鼻子一酸，哈欠的泪花又冒了出来。

洛俐擦掉泪花，神志不清地想：为什么这一幕总是重现？

看清楚来人之后，洛俐将刚才的奇怪想法抛到脑后，走上前叫住她。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多萝西支支吾吾没说话。

洛俐转速已经慢到十迈的大脑鬼使神差冒出一个答案：“莫非，你是在店里学数学学到废寝忘食了，所以才忘了回家？”

多萝西：“什么是数学？”

“啊，就是算数。”

多萝西惊讶：“你怎么知道？”

洛俐被这反应惊得大脑转速直逼一百迈：“你真的学数学学到废寝忘食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竟然有这种小员工！

——虽然这段时间属于青训营假期，所以暂时不能算是小员工。

多萝西：“嘘——您、您千万不要告诉我爸妈这个，我告诉他们我最近为了能稳稳地拿到第一，在加练，他们不知道我在学这个。”

洛俐点点头。

反正根据训练指导老师说，多萝西这次青训营的综合成绩已经甩开第二名五十多分了，就算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训练都没关系。成绩第一名的学生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洛俐：“只是，都这么晚了，训练房不是早关门了？”

多萝西：“我、我是……”

多萝西轻轻拉一拉洛俐的衣角，示意她俯下身来：“我是跟一位女士学的，她住在三十号客房。”

三十号客房……是萨曼莎女士。

初见穿一身优雅白裙子和皮鞋小高跟的她，隔天就去隔壁马场策马奔腾已经让洛俐惊讶不已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另一项技能——数学。

这真是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洛俐边送多萝西回家边感慨。

实在太累，回来后，洛俐洗干净躺到床上立刻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

但洛俐觉得她不是自然醒的，她是被春天仍然干燥的天气弄醒的。睁眼之后，她感觉整个喉咙都在冒烟。

一定是昨天太认真，水喝得太少了。

手碰到床头柜，洛俐感觉指尖一热，抬头一看，一杯温热水放在床头。

洛俐怔住，扭头看向蛇窝。

“早上好。”

洛俐微微皱眉，有点儿不想离他。虽然玩游戏被让着这项操作发生之后，洛俐通过自我脑补疏解了一部分情绪，但后来洛俐尝试跟他重归于好时，发现他玩游戏时还是会让着她。虽然不像之前那样会说出来了，而且也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但洛俐毕竟已经知道了，格劳克斯越这样，她心里越别扭。

洛俐心里也知道，格劳克斯让着她是在向她示好，是在表达对她的尊敬，可就是——哎，她自己也没办法用语言总结出来。

有点儿像是小学生闹别扭，知道原因经过和结果了，但心里就是过不去那道坎。

洛俐：“水是你倒的？”

“不是。”格劳克斯解释，“是你杯子里本来有水，我帮你加热了一下。”他有火系魔法。

格劳克斯：“作为一点歉意的表达。”

洛俐声音闷闷的：“道什么歉，你说的本来也没错。”

格劳克斯：“最近我看了一些之前没涉猎过的书。里面说，我这种行为的确不好，需要道歉。”

洛俐内心：原谅你了。

洛俐表面：“真的吗？”

格劳克斯：“真的。”

洛俐内心：我信了。

洛俐表面：“我不信。”

洛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这个方向答下去。往前回忆，洛俐觉得，她这种行为特别像小时候跟爸爸妈妈恃宠而骄时死倔的反应。

那种时候，她都是怎么打破这种尴尬的场面来着……啊，有了！

洛俐：“你是不是不会近视？”

格劳克斯有些摸不着头脑：“嗯？”

——秘笈，强行转移话题！

洛俐指了指窗户，厚实的窗帘将光线阻隔得严严实实——之前那副窗帘遮光性太差，太阳一出来洛俐就睡不着觉，天冷了还可以戴眼罩遮光，热起来之后，洛俐索性直接换了副窗帘。

洛俐：“这种环境里，你还能发现我睁开眼睛了。”

洛俐起身，又多往他那里看了几眼，发现他面前仍放着本书，书页上的字体只有小五号左右大小。她记得，这段时间，格劳克斯也一直在看书，不管是昏暗的时候，还是有阳光照射的时候。

洛俐：“这种环境里，你还能继续看书。”

如果不是不会近视。按照这种配置，三天就能飙升一百度，五天就能飙升三百度，三十天直接变成普通蛇类。

格劳克斯：“嗯……似乎是的。”

洛俐点头，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那还挺好的，像我一样，肯定很招人……啊，招蛇羡慕。”

“嗯？”

洛俐：“我也是不近视那类人，很小的时候就在玩电子产品了，但是现在也不近视，好多人都羡慕我呢。”

格劳克斯笑：“那确实很值得羡慕。”

气氛明显缓和下来。

洛俐：“我准备继续去战斗了。”

格劳克斯：“加油。”

洛俐穿好外套，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低声说：“那个，其实，我……我也不是故意要生气的。总之，总之就是你别放在心上，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说完，洛俐迅速打开房门跑路。

然而格劳克斯不给她这个机会，门还没开到一半，她就被格劳克斯喊住——

“我可以申请要一本书吗？”

洛俐瞥了眼蛇窝旁白那一厚摞书籍，十分震惊：“你还要看书？”

苍天啊。她身边的学霸可不可以少一点，压力好大啊。

“关于魔法学习的书。我看你最近起床之后总是找水喝，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学会水系魔法。”格劳克斯语气真诚。

洛俐：“没事，不用。”

最近学霸太多，她压力真的好大！

“只是帮你倒水而已，没什么的。我隐约记得，成年之前，我都是由你照顾的。”

洛俐纠结了一会儿，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她内心挣扎了一阵儿，最后还是说：“行！多谢！”

被学霸秀一脸就被学霸秀一脸吧，如果能成功，她早上睁开眼就可以喝到水，也算是没有白被秀一脸。

……

又折腾了两天，一副崭新的马鞍做好了。

洛俐特别兴奋，在地下工坊平复了好久，才抱着马鞍走出门。

迎面撞上珍妮，洛俐问：“你看到佩特或者多萝西了吗？”

“没看到佩特，但是看到多萝西了。”

洛俐顺着珍妮指给她的方向走过去，找到多萝西。

“多……”看清楚多萝西的脸，洛俐上扬的语调跌落下来，“你怎么了，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多萝西抬起头，脸上流露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沧桑表情：“洛俐姐姐，算数为什么越学越难啊？”

洛俐被惊到：“你、你这样子，是学到傅里叶变换和拉格朗日定理了吗？”

多萝西抬起历经风霜的面孔：“那是什么？”

“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