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离的一百三十九天(2 / 2)
温如蕴如今的名声,比她要差上几十倍。宁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她一点好脸色,温如蕴成了京城贵女口中的笑话。
温如蕴执迷不悟,硬要与甄玉棠为敌,最后的下场,只会比现在还要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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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哪怕坐在马车里,温如蕴仍深深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难堪怎么也下不去。
府上的丫鬟偷偷看了她一眼,她总觉得那个丫鬟是在嘲笑她。
回到温府,赏花宴上发生的事情,早就传到了温家人的耳里。
宁夫人当着那么多的宾客,明确表示要退亲,古往今来,怕是找不出这样的事情,可谓是把温如蕴的颜面使劲踩到了脚底下。
宁夫人的这一举动一出来,以往那些不敢当面嘲讽温如蕴的贵女,倒是敢明摆着笑话她了。
关于温如蕴的流言和议论,甚嚣尘上,怎么也消停不下去,她营造了十几年的才女名声,顷刻间轰然倒塌。
以前,她并没有把甄玉棠看在眼里,甄玉棠不如她家世煊赫,不如她知书达理、才情出众,就连与阮亭相处的时间,也要比她晚上许多年,是她先认识阮亭的。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阮亭心里是有她的,她一直这样觉得。
可是,如今的她,犹如丧家之犬,走到哪里,都有人来讥笑她。
甄玉棠越发的明艳耀眼,她却受到了反噬。
“娘,我该怎么办?”温如蕴惶恐的拉着温夫人的手,“宁伯母说是要退亲,今个的宴席上,她怨恨上女儿了。”
“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温夫人甩开她的手,阴沉着脸,声音狠厉。
“如蕴,你堂堂尚书府的大小姐,何必要针对甄玉棠?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的做出这些事情,你爹爹还有温家人也不会被你牵连。”温夫人拧着眉,“你知道外人是怎么笑话你爹爹和我的吗?我今个出府,遇到了一位夫人,以往她总是说些奉承的话,今个话里话外却敢嘲笑我了。”
温夫人失望又生气,“你惹出这么多麻烦,你底下的弟弟妹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你让他们怎么办?”
温如蕴皱着眉辩解,“娘,如果不是陆瑶出卖了我,不会有人知晓我做的这些事情。我只是教唆了陆瑶几句,我什么都没做,付诸行动的是陆瑶。”
温夫人直直看着她,面上满是失望,“如蕴,旁人一直称赞你聪颖,我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连陆瑶那个蠢货都知道反咬你一口,到了现在,你还在不服气?”
温如蕴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慢慢垂下了头。
温夫人拧着的眉越来越深,辛苦养大的女儿,算是废了,怕是稍微世家还不错的郎君,都不会娶她为妻。
“京城你是待不下去了,我送你去陇西你外祖家避避风头,待过了这段时间,事情平息了,再接你回来。”
“外祖家?”温如蕴猛然抬起头,“娘,外祖家落败不堪,大表哥还对我说过不堪入耳的话,女儿去了,无异于羊入虎口,女儿不想去。”
“不想去?”温夫人瞪了她一眼,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椅,“由不得你不去,难不成继续留你在京城丢人现眼?你不觉得丢人,你爹爹和我还要那一张老脸呢!”
温夫人吐出的每一个字,宛若寒冬凝结出来的锋利的冰刃,一下又一下刺进温如蕴的心里。
温如蕴紧紧掐着手心,她从不曾想过,她一个世家出来的贵女,却要跑去陇西狼狈不堪的躲避风头。
以往温夫人总是疼她,得了好东西,先由着她挑选。可短短几日,温夫人便要把她送走,温如蕴心里委实不是滋味。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温夫人谋算着,温如蕴不能留在府上,否则,整个温府都会受到连累,好在,她不止温如蕴一个女儿。
她在温如蕴身上投注了那么多的心血和精力,还没有见到回报,便打了水漂,温夫人岂会不失望?
“我会对外交代,你外祖母患了重病,我不方便离京,由你代为探望侍疾。”
温如蕴没有反驳的余地,“那…那宁家那边呢?”
“明日你跟着我去宁府赔罪,这次别再给我耍任何心机,如若宁夫人铁了心的要退亲,那也是你的命。”
第二日,温如蕴随着温夫人去到宁府。
府上的小厮直接拦着她们俩,不多时,宁夫人出来,冷眼看着她们母女俩。
温夫人抹着泪,张口就开始赔罪,“宁夫人,如蕴这孩子你也是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姑娘,你岂会不清楚?她心里根本没有藏着陆遇,她都没和陆遇说上几句话。她心里一直挂着的,是三郎这孩子啊!”
“如蕴时常翻看医书,看能不能找到医治三郎的法子,她也常常抄写经书,为三郎祈福。她是三郎的未婚妻,三郎就是她的天,她希望三郎康健的心情,不必宁夫人您差多少。”
“不过,如蕴还年轻,难免会做一些思虑不周的事情,她知道错了。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些事情,被其他人误会指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最担心的,是您与三郎不相信她,所以她处事才急躁了些。不管您是否要退亲,我们都毫无怨言。只是,三郎病了一年多的时间里,如蕴从没有过退亲的念头。如蕴待三郎的情意,不是假的。”
说的倒是情真意切,可宁夫人一个字都不相信。
宁夫人嘲讽的道:“你们做了不要脸的事情在先,还敢有脸来哭诉?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宁家人欺负了你们。”
“情意假不假,我不清楚。温如蕴的父亲能成为尚书,三郎的爹爹可没少打点。你们不退亲,不过是想要从我宁家人这里得到好处罢了。”宁夫人嫌恶的啐了一口,“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们温家人的脸,都是用城墙做的吧!”
温夫人赶紧道:“宁夫人,您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宁夫人却懒得搭理这对母女俩,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道:“你去看看三郎精神如何,去把婚书取过来。再找几个人,待会儿去温府把聘礼抬回来。这般虚伪恶毒的儿媳妇,休想进我宁家的大门一步。”
*
马车上,樱桃朝外看了一眼,“夫人,那不是温如蕴吗?”
闻言,甄玉棠顺着看过去,果然是她,温如蕴和她的母亲站在宁府门前,想来是向宁夫人赔罪的。
甄玉棠会看到这一幕,是因为她与阮亭要去柳夫人家里做客。
而柳夫人的府邸,与宁府不远,就在宁府的右侧,要从宁府门前经过,说来也是巧,让她撞上了这一幕。
目光落到甄玉棠的面上,阮亭薄唇勾了勾,“ 可要让马车停一会儿?”
甄玉棠面露惊讶,“你怎么猜出我的想法了?”
阮亭轻笑一下,温声道:“整日与你朝夕相处,岂会猜不出来?”
这一世,和前一世相比,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温如蕴会作死到什么程度,甄玉棠也很好奇。
甄玉棠细眉微扬,眸含黠慧,“温如蕴的热闹,我若是不看,那就不是我的作风了,让马车停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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