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洗脸盆里翻波浪 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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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跟窗户一刮风嘎嘎呦呦地响,这晚上能睡着觉吗?大白天地都渗得慌,真把他给吓出一身冷汗呐!

村子里的烂泥巴味儿,一阵一阵的在鼻子跟前飘荡,看那样子是刚病死的猪崽、鸡崽啥的就躺在门前的水沟里。这会儿,肿胀得老大,成群结队的苍蝇嗡嗡的呼在上面,直叫人做呕。

叫了半天的门,家里也没有个人。正着急时,一位路过的村民告诉老刘厂长,她家的人在瓜地里看瓜呢,晚上也不回来。

老俩口急忙的央求着村民给带个道吧,还得赶车回去呢在天黑之前。

从村子的东头一直走到西头,老俩口气喘吁吁的,在一片一眼看不到边儿的绿茫茫的大地里,看见一个用塑料布搭起来的简易窝棚里,见到了李村红的妈妈跟妹妹。

老刘厂长说,不用介绍了,一打眼绝对是一家人,手脚全长得一模一样儿。 这会儿,只用说明自己是谁,到这儿来的目的就可以了。

李村红的妈妈一开始说,儿女的事情管不了,她在外打工也不回家。

老刘厂长老俩口苦口婆心的说了一个多小时,李村红的妈妈好像听不懂他们的话似的,要么不吭声,要么管不了,反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这可真是急坏了老俩口,实在没办法了,一看天也快黑了,在不走,赶不回去了。

这会儿,寻思着这事可能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事,先回去商量、商量在说吧。

老刘厂长又咕咚地一口喝干了一杯三两多的白酒,咂吧咂吧嘴,叼起了一根烟,在窗外的雨声跟窗内的烟雾之中,继续地讲述着。

大半夜的回到家里的老刘厂长,一夜无眠。

心想,他儿子这要是娶上了李村红,那他儿子就不是正规大学本科毕业生,她李村红是!

隔了一天,在家在也躺不住的老刘厂长老俩口又登上了去见李村红家北上的列车。

这回,老刘厂长换了一套方法。

见面二话没说,却不失礼节,一如亲家般见面的四合礼,双份的糕点,双份的高档白酒。

当然了,他并不知道李村红她妈喝不喝白酒,但家里还不来个喝酒的人吗?还没有个走亲戚窜门的时候吗?老刘厂长这样寻思着,也真难为他了。

这会儿,东西往塑料窝棚里一放,李村红的妈妈似乎有些通情达理了。

低头犹豫了老半天,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但没有说别的。

老刘厂长面带微笑的又拿出来二千块钱,摆在李村红她妈盘腿大坐的塑料窝棚潮湿的草莲子上面。

可能眼前这一百米来长,二十多条垅的西瓜地也就能卖上这么个价吧?还得每天祈求着,老天爷你可别下冰雹或者没完没了的下大雨,村口的路要是断了,收瓜的车进不到地里来那可是玩完!

也可能是穷怕了,也可能是不得已,李村红的妈妈目光落到了钱上时态度突然转变了,答应劝劝姑娘,心里边也明白这事八成是成不了的。

老刘厂长精明着呢,一鼓作气地又拿出二千块钱压在上面,事情就这样答成了,而且老刘厂长还让李村红的妈给写了个字条,意思就是保证处对象的事黄。

哎呀,我的妈耶!

也不知道这价值四千块钱的字条在法律上能算作是证据吗?

也可能,夜深人静,天将黎明时,在他们双方的心上,才能掂出沉甸甸的分量。

老刘厂长讲述到此时,吐出了长长的一口烟雾,依然能感受到他当时如卸重负的心情。

此刻,望不见窗外夏天浓浓的绿色,大雨不光让窗玻璃变得朦胧,同时也朦胧了城市的景色。

记得听一位眼科医生说过,大概就是把类似这样的天气做过一个比喻,说雾气大或雨雾朦胧的天,就像是人的眼睛长了白内障,看啥都蒙上一层塑料布,想撕开塑料布,那只有做手术。

唉!撇开这件事的门不当、户不对来说,只对李村红来说。谁又能给她的妈妈做个“白内障”的手术呢?当一手接过来钱的时候,又一顺手把女儿的爱情给卖了?

我能理解一个农村的单身女人带着两个女儿生活的辛酸与苦楚。或许,也不能完全的怪李村红的妈,一个整日摸爬滚打在塑料窝棚里,看天吃饭的母亲,那笔钱对她来说,天知道是有多么的重要!

你若细细的思考起来,就都成了一种交换,无论什么事情,一旦成为了交换,也就是在交易结束的那一刻,事情也就此结束了。

能怪谁呢?要怪就怪都是穷怕了,太穷惹的祸吧!

“他儿子现在还没结婚呢?我看,在农村都快当爷的岁数了。”

这会儿,中总舌头发直的说道。

“但对象有了,女方是以前没看好,现在处下来还可以的一位幼儿园老师,小个不高,胖得跟荷包似的。"

"来,大家干一杯,致以热烈的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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