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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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高其实早就没有眩晕的感觉了。

毕竟狐狸精奶奶走了那么久, 妖气早就散了。

但他不太想醒过来。

因为没脸!

刚刚他好……怂啊!

她还叫他软脚狐嘤嘤!

不过去偷刀的话,他觉得他又可以了。

胡高决定还是先不要变成人形了, 偷刀的时候方便。

当然, 他来不及偷刀,就被苏锦霓抱进了汽车。

所以,还偷不偷刀啦?

也是怪难的。

有红茵在前面引路, 乔思修的家, 不多时就到。

夏映浅一看他住的房子,比道观都大, 忍不住吐槽道:“活的久就是好呀, 这财富……啧……啧……”

苏锦霓道:“表外甥, 不要羡慕别人, 表姨都能让你愿望成真的!”

夏映浅没有应声, 有外狐在的时候他不想透露, 他表姨是个许愿机器。

夏映浅付了车钱下车。

苏锦霓也抱着胡高跟了下来。

她怪不高兴地迈着小短腿,在她表外甥的后面叭叭叭:“表外甥,你又不相信我了是吧?”

“没有, 表姨!”夏映浅回答完, 又煞有介事地嘘了一声, “表姨, 不要说话了”。

然后他给范阶打了个眼色。

红茵跟鬼王一起飘了进去。

小院儿还是那个小院儿, 处处都透着古朴与奢华。

这会儿,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 屋子里也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鬼王跟红茵对视了一眼。

他腾起了大杀四方的鬼气,准备往屋里飘去。

红茵拉都没有拉住。

但两个鬼才飘上台阶, 不知道触碰了哪里的机关, 四周霎时腾起了浓重的雾气。

喜欢昼伏夜出的鬼,在这雾气里根本就找不到彼此。

鬼王一时托大了。

这是他做了鬼王以来,第一个像样一点的战役。

怎么才开局就把队友给弄丢了?

比小道士玩吃鸡,跳错了地儿还惨。

范阶急得不能行。

他怕啊!

当然不是怕黑了,也不是怕有人偷袭他,而是怕红茵遇着什么危险。

以前他是恶鬼的时候,倒也没担心过红茵。

自从他晋升了鬼王,就下意识觉得红茵是个弱鸡。

当然,这话可不敢说给红茵听。

看也看不着。

范阶干脆闭了眼睛,用心感受。

鬼王的心也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了,尴了个尬!

就是那种,我陡然想起了我身上的老伙计,但老伙计反应像头牛,癔症了半天,才问我“你,谁,啊”!

鬼王觉得靠心感受不大靠谱,他干脆提起一口鬼气,噌一下就朝上飘去。

他想看看这黑雾的范围,到底有多宽广。

俗话不是说了,站得高,看得远。

往日,他提这口气,便能从盛市飘到凌市。

可居然没瞧见这黑雾的尽头。

不过,倒是成功跟红茵“偶遇”。

范阶委实惊喜,鬼眼陡然一亮,指着红茵,差点就“嗳”出了声。

红茵却是一脸的嫌弃,“鬼王,咱俩被人算计了!”

其实不是他俩,那姓乔的要算计,也就算计她一鬼。

说起来,她还专门长了个心眼儿,故意露出了大舌头,没露出自己的真容。

难不成,还是让姓乔的认出来了?

昏黄的路灯下,夏映浅带着苏锦霓,苏锦霓带着小狐狸,等了好久。

夏映浅不耐烦地道:“怎么这么久?”

苏锦霓萌哒哒地回答:“因为他们被困住啦!”

她的耳朵灵,刚刚还听见红茵数落范阶呢!

夏映浅“嘶”了一声,“表姨,没开玩笑吧?”

苏锦霓嘟嘟小嘴儿,“你表姨我是那么没眼色的吗?”

夏映浅深吸一口气,这话他不好接,只能又问:“那他们被困多久了”

苏锦霓皱了皱小眉头:“ 他们一进去就被困住啦!”

她都忍了好久,哎呀,她表外甥终于发现了。

夏映浅简直不想吐槽,“一进去就困住了,你咋不说?”

苏锦霓嗯哼了一声,“是你让我不要说话的!”

夏映浅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嗐,能怪谁呢?

都怪他!

夏映浅四下看看,乔家小院子的墙头不高,但哪儿都是摄像头。

法治社会,万一再被那姓乔的倒打一耙。

他人小心眼儿多,准备的也算齐全。

夏映浅从怀里拿出了两张符,一张贴自己脑门,一张贴在了他表姨的脑壳上,挡住了她大半张脸。

苏锦霓怪不解的,“表外甥,我又不是鬼鬼!你贴我干啥?”

夏映浅压低了声音:“隐身符,隐身符!嘘,快别说话了!”

不然吓着人,可就坏啦!

隐身符这种自带了一丝邪恶气息的符咒,他一般不用。

除非特殊情形。

比如现在。

不远处,路过了两条狗,听见动静,汪汪了两声。

狗奇怪啊,明明听见有人说话来着!

可只看见了一条似狗又绝对不是狗的……东西!

小狐狸要知道狗在想啥,可能会想开个荤!

他只露出了一点点的妖气,那两条狗夹着尾巴便跑走了。

小狐狸很是得意,摇了摇开花似的大尾巴,也没邀功。

他后退一蹬,直接从墙头飞跃过去。

没事儿,人得守法,狐狸可不用。

这个夏映浅也会!

他一手捞起了他表姨,后退两步,猛地一跃,也轻松过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而且别看院子不大,树却挺多,院子中央还有一座假山,白天看还好,晚上没有光,到处都是黑呼呼的影像,到处都能藏人似的。

尤其是盘在走廊上的那棵葡萄树,分叉的枝桠密密麻麻地交错在一起,就好像是无形中生出来的鬼手。

幸好,这一行人没有一个怕鬼的。

苏锦霓还特意数了一下,那葡萄树上就结了两串果,有青有紫。

她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小嘴唇,想吃来着,可又想着,现在可不是摘葡萄吃的时间,得先找鬼鬼!

再说了,她表外甥抱着她,没把她放下去,行动不自由。

夏映浅是怕他表姨在这种环境里会害怕。

虽然他也知道这种想法是他一厢情愿的。

苏锦霓现在都五岁了,可她挺愿意长在她表外甥身上的。

脚不沾地,手不沾水。

做一只拉风、贪财、又高傲的喵。

小狐狸崽崽估计跟她差不多的想法,一进了院子,他嗖一下就窜到了她的怀里。

苏锦霓拍了拍狐狸崽崽的头,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动静,吩咐:“向左!”

这种时候,夏映浅绝对相信他表姨。

他往左走了几步,紧挨着假山,没有路了。

他表姨却不再吱声。

夏映浅下意识停了下来。

这时,苏锦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纸人,想学她表外甥吭哧一下,就把手指头咬烂来着。

可是她的皮可能有点厚,或者她的牙不够尖利,吭哧吭哧咬了好几下,手指疼得她眼泪哗哗,可还是没有出血呢!

夏映浅怪心疼地道:“用我的成吗?”

他自打学画符那天,就学会了咬手指头,有经验,还特别在行,早就感觉不到疼了。

苏锦霓摇了摇头,摇飞了两滴眼泪。

她剪的纸人,当然只能受她驱使了。

苏锦霓也不知道这院子里布下的是什么阵,反正她理论知识不及格,会实操就行。

一开始,她想直接叫出红茵和范阶,可这样一来阵眼还是破不了。

她便准备跟表外甥一起进到阵眼里,破阵救鬼。

可是刚刚她嗅到了顶顶危险的气息,害怕表外甥进去了会受到伤害。

唉,只有牺牲她的宝贝小纸人了。

苏锦霓拒绝了她表外甥的帮助,又忍着疼,吭哧吭哧好几下,终于把小手指头咬破了,使劲挤才挤出了一丁点儿血,然后点在了纸人的眼睛上面。

别人是画龙点睛,她这是给纸人点睛。

眼睛亮了的纸人,就可以进到那阵眼里,将红茵和范阶给带出来了。

果然,小纸人一有了亮亮的眼睛,翻滚了一下,隐进了黑暗里。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

夏映浅只能感觉到风急。

而且那风吹到眼睛里,酸涩的要命,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哗哗往下落。

他有点后悔今晚上出门没戴墨镜了,不过谁大晚上出门还戴墨镜呀!

夏映浅半闭了眼睛。

苏锦霓体贴地鼓起了小嘴儿,朝他左右眼各呼呼了两口。

那种酸涩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

“谢谢了表姨!”

“客气啥!”苏锦霓奶声奶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漆漆的院子里突然亮起了一道火光,砰的一声像是烟花燃爆,紧跟着便有一束月光划破了禁锢,照亮了半个院子。

“我的小纸人把阵眼给炸了!唉!”苏锦霓幽幽地说。

夏映浅闻言定睛去看,在人家的屋檐底下,瞧见了晕头转向的鬼王和红茵。

鬼王的脸色不止黑,还有点一言难尽。

夏映浅想打趣他几句,堂堂新晋鬼王,怎么还能在阴沟里翻了船!

可转念一想,这阵肯定不简单,要不然他表姨不会不让他进。

嘿,这个乔思修是下了血本儿吧!先是请动了八尾灵狐,又布下了这等阵法……

一时间,夏映浅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弱鸡还是不弱鸡!

不过害人的弱鸡必须死。

不待夏映浅出声,红茵已经怼开了乔家的大门,径直飘进了屋子里。

范阶的鬼眼瞪得滚圆,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想让红茵谨慎一点,万一里头还有阵。

但他不说话呀,这紧急关头谁吃饱了撑的,要看他写字!

范阶愣了有半秒钟的时间,噌一下窜到了红茵的前面。

这让红茵感动的不行。

“鬼王……”

太男人了!

不,太男鬼了!

夏映浅没管那俩鬼,他走到屋檐底下捡起了一片被纸人炸飞的阵眼。

估摸着是什么法器。

可他瞧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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