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转眼周六, 顾安溪早早地到了与齐晴约定好的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等着。
窗户外的天空很蓝,云朵几个聚在一起组成各式各样的形状, 没有夏日里的闷热也没有冬日里的寒冷。
脑子中重复着一个又一个面对周岩时要说的话, 迟迟没有挑选出最适合的。
她不确定周岩的性格与心境,初中休学一年本身就是个谜,他可以蛰伏在班里两年可以忍耐蒋斯年两年, 却在高三的上学期爆发挑明事情又博取同情。
周岩不简单,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得出唯一确定的答案。
齐晴在道对面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顾安溪,等待车少些再过马路。
这一次顾安溪能陪她去周岩的家里, 绝对和蒋斯年脱不了干系。
她能做的就是给顾安溪和周岩亲自聊天的空间与机会。
奶茶店的门被推开, 一阵风吹了进来, 唤回来了顾安溪的神智。
齐晴拿起奶茶, 把管插进口里:“外面现在有些起风, 是在这里坐一会儿再走还是现在就出发去周岩家?”
顾安溪没有那个耐性再等着奶茶喝完, 此时此刻她只想赶快解决周岩这个大麻烦,再让生活重新回归平静。
把一旁的小包斜挎身上,拿起了桌面上的奶茶:“现在就去吧。”
齐晴没意见:“好, 今天路上空车挺多的, 不用叫车软件了, 直接打车吧。”
两个人打车来到的周岩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这个小区是老式小区, 从外表就能看的出来很有年头了, 门口也没有设置任何阻拦, 一旁的门卫室也已然空空如也, 里面堆满了杂物。
小区内两侧的杂草横生,绿化工作做的很不到位,没有生机感。
旧小区楼层最高只有七楼且并未设置电梯, 齐晴和顾安溪按照老师提供的地址很快的找到了对应楼口, 索性周岩家是二楼,不用爬楼梯很轻松就摁响了门铃。
门里传来一阵匆忙脚步声,随后门被打开,一个戴着方框眼镜竖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出现在两个人的视野里。
齐晴不认识她,只是公式化说:“你好,这里是周岩家吗?我们是周岩的同班同学,之前老师和周岩的父母也做过沟通,知道我们要来的。”
小姑娘呆滞地点了点头,又让开了路。
身后的顾安溪猜想,这应该就是周岩的妹妹周雪,根据蒋斯年的描述,她大概可以在脑海里勾勒出当年周雪的模样与风采,但绝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周雪在两人进屋后跑到了一个房间又跑出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同时,周岩从房间里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齐晴和顾安溪。
齐晴怕顾安溪冲动,率先开口:“周岩,你这周没有去上学也没有参加考试,老师和同学们都很担心你,所以派我们来看看你,叔叔阿姨是不在家吗?”
周岩轻嗤:“他们不在家。有什么事儿直接跟我说就行。”
齐晴犹豫,周岩父母应该是知道今天她们来的事,可却没在家,那她们今天来的目的就很难达成。
周岩很会察言观色,不平不淡地回答了齐晴内心的顾虑:“想说什么直接和我说就行,他们有工作不必为了我抽时间,和我说是一样的结果,如果不放心那就等明天再来,不过他们可能依旧不在家。”
齐晴刚要开口就被顾安溪抢了先,她等不及了:“周岩,我想和你单独聊聊,你应该知道原因。”
“好。”周岩爽快地配合。
顾安溪低头小声跟齐晴说:“你在客厅等我,我跟他进屋聊几句就出来。”
齐晴早就知道她的所思所想,没问为什么直接应声同意。
周岩的房间很干净,但给顾安溪的感觉确实有一些阴沉在其中。
没有多余的布置,书桌上书架上只有摞成摞的课本和练习册,就连一本除学习以外的小说杂志都没有。
可她听说,周岩的成绩一直在班级的中层浮动。
周岩坐在床上双手合拢搭在腿上,微微俯身看着她,眸子中不带有任何的情绪色彩,平静的像一碗水又或者是已经濒临死亡的动植物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顾安溪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你应该能想到我今天为什么会跟着齐晴来你家里找你,刚刚开门的姑娘是你妹妹吧。”
周岩点头:“是,她是我妹妹,看来蒋斯年已经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了,只是我不理解为什么你还是会站在他那边,受到伤害的是我的妹妹。”
还有他自己。
他的话如同他的状态,没有任何的起伏,冷漠的可怕。
“你真的觉得导致这一切的是蒋斯年吗?”顾安溪随意地拿起了书桌上的一本练习册,“你的努力是给谁看的?”
周岩的眼睛里蒙了一层灰,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那本练习册,在高考众多的练习册中,那一系列可以说是难度系数最高的,是他妈买给他的。
他做了,里面却是一堆的红色笔道,像血一般红的刺眼扎心。
“管你什么事。”他什么都不能说。
顾安溪把练习册放下,靠在墙上垂眸看他,沉声道:“周岩,用我把话挑明了说吗?你是个聪明人,你心里有你的答案,只是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你不能责备,所以你只能把一切的错归到蒋斯年身上,可你真的有那么狠他吗?你没有,所以你可以安安稳稳和他同班两年。”
提前组织好的语句在进门之后全部打乱重塑,该说的话在看到书桌上书架上那一排排一摞摞书后自然而然在脑海里浮现,猜想在心中形成且大概率是对的。
她对她说的话很有自信。
周岩合拢的双手暗自地紧了紧,她说的全中:“所以呢?难道不该赖他吗?是他毁了我妹妹的一生导致我的一生也被他毁了,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现在的生活就是个傀儡可我做不到周雪那样,我也同样不会成为我爸妈心中的骄傲。”
从小到大,周雪都比他优秀。
每学期拿回家的奖状,每次考试取得的成绩都令父母很高兴,每每向亲戚朋友提及自家孩子的时候,提到周雪,他看见父母的眼中多的是骄傲与自豪。
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公平,本身这个时代就是优胜劣汰,各凭本事说话,而他因为周雪也得到了许多的自由。
初中有年他因为腿伤休学一学期,最后和周雪一起上的初三但不同班。
周雪出事的那段日子家里乱成一锅粥,夜夜都能听见他妈的哭泣声。
他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了事情的始末,这不是第一次听见“蒋斯年”这个名字,也万万没想到会和他一起读高一。
起初还好,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
父母把对周雪的管束和压力都转移给了他,一本又一本的练习册还有周末不停地补习班压的他喘不过气,可他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再努力也达不到周雪的高度,每当月考成绩下发,他都能看见父母失落的表情,是对他的失望。
心底的压力日渐增大,情绪上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会在夜里凌晨时分惊醒,像是被人用绳子勒住了脖子难以喘气,也会在别人邀请他玩的时候耳边想起父母的教导“离他们远一点,会影响你学习的”。
他没有朋友甚至与初中的朋友都断了联系,而蒋斯年依旧是耀眼的存在,有好兄弟有许多女生的追求也有好的成绩,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蒋斯年才是那件事的参与者,受到影响的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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