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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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到了她身边,又总能一夜到天亮。

他虽不满,但为了一夜好眠,还是颠颠地往她那里跑。

画溪每天都提心吊胆。

虞碌说她体内的毒素已经到了巅峰,最近正是集中发散的时候。每天早上起来,那块红斑都会更大一些,现在整个眉骨都已经覆盖了。

涂上脂粉只能遮个五五六六。

她小心翼翼隐藏着这块丑陋的疤,生怕别人看到。每每有不得不出门的事,也以幕离覆面,不让人看清面容。

幸而景仲每天晚上都在她已经睡下的时候才来。

她不敢想象他看到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她是个怯懦的人,最怕看到别人嫌恶的眼神。

但她知道,她瞒不住了,也不能再瞒了。因为景仲每天都催着要下旨立她为后,她再也找不到理由劝阻了。

是时候来个了断。

她打定主意,向景仲摊牌,连着几天夜里都点着灯睡觉。

但他连着几天都没有来。

倒是景仲立后的圣旨先到了李府。

他不满李蛮蛮的百般劝阻,终于先下手为强,自行斋戒沐浴,请神问天,在一个黄道吉日让澹台简上门传旨了。

这个消息陡然间传开,国都都沸腾了起来。

李元立还有个小女儿的消息几乎没什么人知道,第一次广为人知竟是她被立为王后。所有人都在议论这门亲事,有的人说李元立这回救驾有功,王上这才立他女儿为后;有的人说李家小女儿倾国倾城,王上上次到李府探病,看了一眼,就情难自禁。

说什么的都有。

画溪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议论她,对着镜子愁得眉头紧紧皱着。

她不该犹豫不决,早些和景仲摊牌,就不会闹得沸沸扬扬。这样一来,摊牌之后景仲若是悔婚了,李家面上不好看,他自己也骑虎难下。

圣旨传下来那天,有个小内侍到院子里给画溪报喜。小内侍行事麻利,给画溪带了个盒子来,他道:“李姑娘,柔丹习俗新郎新娘婚前不能见面,王上让小的给您带句话。”

画溪头戴幕离,问他:“什么?”

内侍道:“王上说,姑娘您别急,也别太想他,他会催钦天监挑个最近的日子,尽快成婚。”

屋子里伺候的人纷纷掩唇笑了笑。

画溪一阵尴尬,脸都羞红了,这个登徒子,混不吝地说些什么恼人的胡话。

她红着脸赏了下人。

那盒子里装着一对兔哥儿,小孩子解闷的小玩意儿。景仲这是拿她当孩子看呢,给她带来这么个小东西。

“回王上”钦天监司监管回话道;“臣昨夜夜观星象,三月二十一紫微宫两弓相合,环抱成垣,是百年难逢的好日子。”

三月二十一,今天才正月十六。

还要再等两个月。

司监官看了眼王上的神色,见他眉头锁了一下。擅长察言观色的老混子便知他不满意这个日子,便又道:“下个月二十六也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殿内窒了一下,空气安静。

景仲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有没有更近的黄道吉日。”

司监官心想,王上想做新郎官的心未免太急切了些,手中却不停翻着历书:“下月初三,也宜嫁娶,不过……”

十五下旨立后,次月初三就大婚,怎么看怎么显得新郎官有点猴急。

但上首坐着的新郎官明显对这个日子也不是很满意,他眉头微微蹙了下,道:“看星象、取日子,都是中原传进来的玩意儿。咱们柔丹原本也不兴这些东西,这些年南方的繁文缛节传进来,咱们草原上的习俗好些都退化了。弱者才求神问天,强者都自己做主。孤记得,以前草原上娶亲,都是随意定个日子,然后卜卦问凶吉,不如孤定个日子,你问问凶吉?”

司监官俯首称是。

准新郎官脱口而出:“正月二十三,你以为如何?”

司监官目瞪口呆,还有七天时间。

这李家姑娘得美成什么样子,竟然王上如此迫不及待。

事已至此,朝中上下也都明白了,王上娶李家姑娘的事旁人插不进手,他自己拿着主意呢。

婚期一定,消息传开后,坊间对李家姑娘的传言越发沸反盈天。

直把传穿成了顾盼间令人神魂俱碎的美人。

对这桩婚事反应最大的还属郭盈盈。

她实在想不通究竟哪里出问题了。她还在耿耿于怀,大年三十天的晚上如果不是那场猝不及防的兵乱,如今下旨嫁给王上的人肯定就是她了!

王上无缘无故单独召见她,这是何等殊荣。

如果不是对她有意,又怎么偏偏召见她呢?

况且那天景仲到府上探病,她跪在下首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定在自己身上。

嫁进王宫做王后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半路杀出来的李蛮蛮?她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那天晚上来了,她都生病了无缘得见。王上怎么可能会立她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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