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怕是逃不脱骂名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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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杜游最胆战心惊的一夜。

他伺候皇帝饮最后一盅酒。

太子得陛下亲笔而书的两份卷便拂袖而去,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着杜游,杜游垂首。

鼓打叁更,杜游低声道:“陛下且饮了罢。”梅九霄望向凉透了的酒盅,说:“不急,再等等。”这一等便一直等到快天亮,石翰匆匆而来满目悲怆,说道:“雪铃已死。”他的伤心当然不是给雪铃的。

梅九霄点头举起了酒盅。

石翰:“他最后说,‘梅只陪雪一段香。’”

她动作一顿继而仰头一饮而尽,石翰跪地大哭,杜游淡笑随之跪地,半晌后起身而出。

“杜游公公且慢。”

杜游停顿并未转身端着拂尘抬了抬下巴,无论资历和辈分他都不如石翰,可如今再不同往日了。

石翰枯瘦很多脸上还带着泪,他对杜游作揖说:“烦请禀告殿下,就说奴知密旨在何处由哪位大人保管。”

杜游惊的吸了一口气,连忙笑说:“如此甚好,公公且随我来。”

看来这石翰,未必就此埋没了。

……

醇香的酒液入喉,梅九霄觉得自己重新“活”了一次,之前几年都是偷来的命,眼下这几瞬呼吸才是真实存在的。

身体慢慢失去知觉可眼前越来越亮,白光之中影绰绰一个曼妙女子向她走来,随着靠近面容逐渐清晰。

“可容?来接朕的吗?”

梅九霄张开双臂向前伸,目光眷恋。她泪光闪烁,“朕好似老了,瞧你,容颜依旧……”

那女子竟和先皇后乔可容的画像一个模样,女子嘤声哭泣不肯再靠近她,还摇着头。梅九霄慌张可双腿无力,一个跟头栽在地上呜咽着喊着:“可容!你认不得朕了吗?”

女子渐渐后退边哭边摇头,她的身后乌泱泱一片人影,他们大笑着,笑喊着:“拜谢人间君主——”

后来石翰进来伺候女帝最后的衣装时,发现她躺在地上双目瞪圆,一脸的泪痕。双手向前伸着,不知在等候谁人来牵,可看样子,她应是没有等到。

……

江云妨早就听闻了女帝的死讯,可她也知道那是梅杳玉想嫁祸皇长子的假传,至于女帝本人何时死怎样死她没再过多询问。

在女帝咽气的时候正好天亮,她那时还未醒便被耳旁的鸡鸣声吵醒。

等等,耳旁?

江云妨蹙眉狠狠地喘了两口气。然后一下子起身怒视着枕头旁的泠泽,公鸡泠泽伸着脖子不断地叫被江云妨一把抓住脖子按在脚踏上,怒道:“太子救你一命,你是不是嫌命长?”那天的菜刀没砍在它的脖子上算是太子念它的功劳。

泠泽被掐的直瞪眼睛可依旧艰难又努力的接着叫,江云妨叹气,换了一个说法。“信不信本宫去和太子告状,说你欺负本宫?”

这就不是死不死的事了,是死法是否痛快的事了。泠泽立刻没了声音。

江云妨松手,没去追究这鸡怎么跑进寝宫来了,躺下去翻个身继续补眠。泠泽急的团团转可也不敢再出声,一直在寝宫里踏踏的走。直到梅杳玉面露喜色的探进皇后寝宫的时候,泠泽这才扑扇着翅膀往她怀里飞。

梅杳玉一把抓起将它扔到一旁,还嘟哝着:“它怎么能进母后寝宫?”然后不再理它直接爬上床榻拥住渐渐转醒的江云妨。

江云妨未睁眼闻着熟悉又令她安心的松枝香的气味唇角上翘,她稍微动动往柔软的怀里钻钻。梅杳玉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好似在缓缓唤她醒神,等她完全清醒的时候那人凑过来吻她的耳侧,极尽温柔。

“母后,我们熬出头了。”

江云妨伸手去勾梅杳玉的鬓发,二人视线胶着正痴缠着,公鸡开始鸣叫坏了这气氛。江云妨闭眼咬牙,离得近的梅杳玉甚至都听到磨牙的声响。

在梅杳玉甩着袖子喊宫人拿剑来的时候,公鸡泠泽边跑边说话,“饶命啊!梅九霄身为人间帝王却逆天而行大损阴德,守护人间的正神神识变弱连京都方位四神都没了气息,更别提眼下……”话还没说完,它已经无法再吐人言。

皇威浩然正气,镇得住妖魔鬼怪。皇族、官员朝服加身神鬼都要退避叁舍,可梅九霄耗没了这些,听公鸡言京都都没了守护恐怕宿国要起妖祸。

江云妨这样想着就去问泠泽此事该如何避免?毕竟梅杳玉登基在即,这天下是梅杳玉的天下。可惜泠泽也无计可施再不能开口说话。

……

月华宫的后院景园中宫人铺了一层沙,地上有一白羽公鸡呆站在其上,江云妨急的不行一直催促着:“你写字啊!”

泠泽歪了歪头,它不认识字啊!妄论写字!

江云妨急出了汗夺过雀杉手中的扇子就要扇,梅杳玉轻握住她的手拿过了扇子,先给她皮肤上的浮汗仔细擦去了才对她轻轻摆动扇子。

江云妨指着泠泽问:“你还需修行多久才能再说话?”

泠泽抬起一爪在沙地上画了叁条线。

“叁天?”

怎么可能?泠泽抖了抖鸡冠好似在嘲笑,可下一瞬被梅杳玉的眼神吓趴了鸡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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