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审讯(1 / 2)
女眷胆子小,一听到死人了,全都吓得惊叫起来。
“都不许动!”沈柏厉声呵斥,“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哪儿也不许去,若是杀人凶手趁乱跑了,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
沈柏的语气发沉,威胁和警告的意味十足,这些夫人小姐平日在家都是被人捧着的,哪里肯听她的?
正想问沈柏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发号施令,赵明漪站起来,朗声道:“照东方姑娘所说,所有人在原地待着别动,违令者,按凶手同党论处!”
赵明漪可是公主,说话的分量自然和沈柏不同,众人忍着脾气安静下来。
沈柏对赵明熙说:“五公主要在这儿镇着,有劳六公主往前厅一趟,让丞相或者顾大统领来一趟。”
赵明熙点头,朝前厅去,沈柏这才得了空去查看赵氏的尸体。
赵氏已经气绝身亡,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震惊惊恐,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来吃个寿宴竟然把命吃丢了。
和赵氏同桌的夫人小姐皆离得远远地,生怕沾染上晦气,有的甚至被吓得哭起来。
沈柏没动赵氏的尸身,用帕子盖住赵氏的脸,而后起身问同桌那几位夫人小姐:“方才这桌上可有赵氏吃过而其他人没吃过的东西?”
这些人互相看看,说了甜茶、鱼、糕点和雪蛤汤,但每说一个,都有人说自己吃过。
讨论了一番,桌上的饭菜都有人和赵氏吃过同样的。
按理,饭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然也不会只死赵氏一个。
不过沈柏没有急着下这个定论,人毕竟是在宴席上出的问题,她又不是大理寺的人,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说服力。
众人焦灼的等着,过了会儿,周珏带着大队禁卫军来到女宾区,沉声道:“顾大统领在席间中毒,生死未卜,陛下有令,所有人在原地待着,没有谕旨谁也不能离开!”
原本死了个赵氏就很让人恐慌害怕了,现在顾恒舟也中了毒,所有人的心都悬到嗓子眼儿。
沈柏也没料到会有这一出,忍不住问周珏:“顾大统领现在情况如何?他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周珏环视一圈,沉沉的说:“太医院的太医已经到了,具体情况如何,要看太医的诊断。”
这就是情况不明了。
沈柏抿唇,有点拿不准这是临时突发的情况还是顾恒舟和赵彻商量好演的戏。
禁卫军到席间,全都拿着大刀,十步一岗守着,所有人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气氛变得微妙且紧张。
布置好岗哨,周珏对沈柏说:“请东方姑娘随我走一趟。”
沈柏起身,跟着周珏来到前厅。
前厅里,赵彻和沈儒修一起坐着,旁边还有大理寺的官员,顾恒舟不知道在哪里。
好好的寿宴被迫打断,沈儒修的脸色还算平静,沈柏走进大厅,先按照规矩行礼:“鸢儿拜见陛下、丞相大人。”
大理寺的官员开始询问沈柏最近的踪迹,沈柏如实回答,答完,下人搬来椅子,让沈柏在旁边坐下。
第二个进来的是慕容轩,大理寺的官员问的还是那些问题,慕容轩的行动轨迹要比沈柏简单得多,他没怎么出宫,大部分时间都在南辰宫,今天也是直接坐宫里安排的马车过来的,有的是人证。
不过在问到进府之后遇到过什么人,慕容轩迟疑了片刻。
相府寿宴被破坏,堂堂大统领被人下毒谋害,委实不是什么小事,大理寺的人立刻打起精神紧盯着他,慕容轩这才如实说他遇到赵明漪,与她说了几句话。
昭陵的男女之防颇重,慕容轩和赵明漪又是两国的皇子公主,赵明漪还刚与人和离,两人私下碰面不方便说出来也很正常。
慕容轩说完也在前厅坐下,赵明漪很快被请来,和慕容轩一样,赵明漪也试图隐瞒两人碰面的事,不过考虑到兹事体大,最终还是说出来。
两人的口供都对得上,大理寺的人又传唤了他们的马夫和随身伺候的宫人,确定没什么疑点,先让禁卫军护送两人和赵明熙回宫。
接下来传唤的是孙氏,孙氏今天的心情一直起起落落,跌宕得不行,一进门见到沈儒修就哭得不成样,完全想象不到好好地寿宴怎么成了现在这样。
沈儒修简单安抚了她几句,她才回答大理寺这些官员的问题,这些日子她都在惜若苑足不出户,今天接触的也只有几位世家夫人和沈柏她们,一步都没踏进过前厅。
她还病着,今天哭了好几次,又受了惊吓,脸色看上去不大好,赵彻先让她回了惜若苑。
接下来就按照地位尊卑传唤,只有所有有关联的人口供都对上,才能暂时被放回家休息。
关系太过重大,赵彻一直在旁边坐镇,所有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顾恒修是在傍晚的时候被传唤进来的。
顾廷戈和顾淮谨是同路来的,到相府以后,一直在跟沈儒修说话,也没接触过别的什么人,而且他们都是顾恒舟的至亲,到了如今的年纪,很多东西都看淡了,委实没有必要做这种事,等叶晚玉也答完话,赵彻让他们也先回去休息。
紧接着被传唤进来的是顾恒修,他比沈柏刚回京的时候在除夕宫宴上见到的样子又瘦了不少,单薄得像张纸片,随便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走。
他脸色有点苍白,进来以后还没说话就先咳嗽了好一会儿,沈柏都怕他咳着咳着就断气了。
见他身体确实不好,赵彻赐了坐给他,大理寺的官员照旧抛出那些问题。
顾恒修的生活也挺单调的,他现在身体不好,是十足的药罐子,经不起劳累,成日就是在国公府看书喝药,唯有接到这种宴请邀约才会出门。
今天他是和顾家的马车一起来的,到相府以后就坐在席间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答完这些问题,顾恒修喘的不行,眼睛也半阖着,像是马上就要昏过去。
这些回答和顾廷戈他们之前说的没有出入,大理寺的官员做好记录,偏头看向赵彻,如果赵彻没有意见,他们就要放顾恒修先走了。
赵彻没发话,大理寺的官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打起精神说:“没什么问题了,顾二少可以回家休息了。”
顾恒修颔首谢过,撑着扶手慢慢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沈柏温声开口:“二少且慢。”
顾恒修停住,回头看着沈柏,温润谦和的问:“东方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柏身上,沈柏只看着顾恒修,平静地问:“自元宵宫宴后,二少真的就一直待在国公府,直到今日才出门吗?”
这个时候正是案子审讯的关键,沈柏这话问出来立刻让气氛紧张起来,顾恒修倒是神色未变,从容的说:“的确如此,后来周府少爷满月宴虽然也有邀请我,但我那几日身体状况很差,就没有出门。”
他到现在还坚持自己没有出过门,沈柏勾唇,微微一笑,说:“立春那日,揽月阁在河上举办花魁赛,我与顾大统领前去游船,正好碰上孝亲王遇刺,在那之前,曾看见二少出现在另一艘画船上,这事二少打算如何解释?”
花魁赛、孝亲王遇刺,这两件事本来都是让人很有记忆点的,更何况两件事还撞到一起去了,顾恒修连说自己一时大意忘记了的理由都没有。
顾恒修抿唇,片刻后说:“东方姑娘与我不过见了两次,夜里灯火昏暗,姑娘将旁人误认成我也是很正常的。”
“我有可能会认错,但顾大统领行军打仗数年,洞察力远非常人可比,难道他也会认错?”沈柏有条不紊的反驳。
顾恒修掀眸和她对视,一口咬定:“那夜我确实没有出门,并不知道其中是否存在什么误会,东方姑娘若是有疑虑,可请大理寺的大人彻查。”
顾恒修底气十足,明显是不怕人去查。
沈柏并不吃这套,对着赵彻说:“此事绝非是鸢儿胡言乱语,等顾大统领醒来,陛下可向他求证,他的证词总不会有假。”
“顾爱卿的话,朕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赵彻回答了一句,大理寺的官员额头的汗冒得更厉害,连忙接话:“此事还有待考究,既然存有疑问,还请顾二少暂时留在相府不要离开,等一切调查清楚再说。”
“好。”顾恒修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一定配合大人调查,将幕后真凶绳之以法。”
顾恒修被禁卫军带到空置的客房先看守着,顾恒诀紧接着被传唤进来,他纨绔得很,成日都在外面跟人吃喝玩乐,立春当日他早早的出门,花重金买了揽月阁画船上的位置看花魁赛,根本没有注意到顾恒修那天出没出门。
顾恒诀的活动轨迹倒是很容易被证实,毕竟孝亲王遇刺,他作为揽月阁画船上的人,自然第一时间受到了大理寺的传召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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