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罪 完结+番外_159(1 / 2)
裴钧微微抬眉。
董叔接着道:“六斤是孩子,不懂事儿,回来还说那人拉屎不臭,怕是功夫练得高。我一听不对,忙赶到后边儿一瞧,倒见着恭房后墙的小窗还关着,外头也没什么印迹。可这也说不准那人究竟翻了窗没有……”
裴钧眉一凝:“府上可丢了东西?”
“没丢。”董叔摇了头,神色却不见轻松。
这话叫裴钧的眉头也更锁紧了。因为他和董叔一样知道,外院正西边儿的恭房后头,出了窗再翻出堵墙,过道廊子,就该是他今日摆席的地儿。如若那护卫是假借出恭,翻窗入了后院,其居心就绝不是行窃那么简单。
这时他再想起曹鸾两次相见中对他的嘱咐、言语和行止,又思及曹鸾那一府快要换完的下人,心里的不安渐渐更重,似凝成了巨石往腹中沉下去,即刻看向董叔道:“您去问问家里的护院儿、下人,看有没有人瞧见这护卫进后院儿的。明日一早,再叫两个丫鬟,随钱海清提些药材送去曹府——叫她们务必进府,替我亲眼瞧瞧萱萱怎样了。”
董叔得令,这便去了,等过会儿抱着裴妍的案宗回来,只说下人中没有见过那护卫进后院的,便道:许是他年纪大,多想了,毕竟,“曹先生对咱们府上,何得会起什么歹心呢?”
而董叔虽是这么说了,裴钧心里怀疑的种子却已然埋下,此时越听见这话,反倒越觉此事欲盖弥彰。
“往后必要小心此人。”裴钧接过董叔递来的案卷,压低声吩咐,“再找人去打听打听曹府换人是为了什么事儿。要是咱们官家的人不便打听,您就寻梅家几个女婿,从生意上旁敲侧击地问问,这几日务必得查出来。不然,老曹那儿要是出了事儿……我这一盘棋都得毁在上头。”
董叔轻声应了,绕到床前替姜煊掖了掖被角,又怕夜里有飞虫,便把桌上的香点燃了。他左右再收拾了一阵,才嘱咐裴钧:“您夜里要累了,就同小世子凑合一宿也成。”听裴钧随口答应,这才合了门出去。
一夜间,京中东南西北各家自有各家事,翌日的朝阳是徐徐才升起。等好容易天亮了,乌云又带下一阵雨,叫裴钧在屋里觉出阵凉意,再难坐下去了,便干脆揉着后颈从椅上站起来,搁下手里的案卷、炭笔,踱到廊上打了会儿拳。
吃过早饭,晋王府来了人,给裴钧送来个木匣。裴钧只当是李存志一案的物证,可揭开一看,却见当中只有一封姜越手书,和一些折报。
第72章其罪四十八·讳隐(五)
原来昨夜李存志的证据虽到了,却是先到了萧临府上。姜越说,带回来的物证是大量账册、书信,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誊录好的,于是萧临一经传话,他便会同萧临先去了御史台,连夜督着几个侍御史开始查证,当务之急是速将物证投入案中。此番传信,是他清早看完了一部分账册,才得以确切告诉裴钧:李氏一案铁证如山,唐家这回是绝难脱身了。
裴钧见此,心下的巨石终于稍稍一轻,待翻到下页,又见姜越挺秀有力的字迹写:“然昨夜所得,实则不止李氏案证,尚有年前遇刺之线索。皆如君所料,终查至一人。”
接着,姜越的笔锋回顿,写下个名字:
蔡沨。
蔡沨是蔡延的大儿子,十来岁时就考了武举外放做官,生性勇而敏,狠而精,二十多年来听从父命,也着意钻营,便与北地不少豪强世家都相交甚笃,结立姻亲。至去年底,他已官至丰州州牧,更兼领都尉近十年了,文武在握,可算是蔡氏一门中他老父蔡延之下的第一人,不止是雄踞一府一州掌管要塞,更也联结地方门阀、兵力,是蔡氏除家业、爪牙外,在京中有恃无恐的另一道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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