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南知意哼了一声,“我又没个做刑部左侍郎的阿爹,她从小就是看律法长大的,我那么点律法,都是她教我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一定要去办案子啊。”南垣说的理直气壮,“你看你阿爹我,就是军中的人,你跟我学学,到军中来多好。你大兄是指望不上了的,你二哥四哥就是只有将才没有帅才。”
南垣对自己后继无人,十分担忧。
南知意抽了抽嘴角,“阿爹,我没这能耐。”她连许多兵器都拿不动,骑马也仅限于会骑,比大部分同龄女郎水平高些而已,要去军中,就她这样的,怕是还没上战场就已经从马上摔死了。
南垣对她的妄自菲薄很是不满,“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呢,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南知意不欲再跟他说话,否则感觉自己真的在被气死的边缘,加快速度往正院行去。
进正院前,南垣警告道:“我刚才问你的,你可不许告诉你阿婆啊。”不然他娘又要说他了。
南知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个这么怂的人,当先进去了。
屋内已经掌灯,韦王妃坐在那,戴着个玳瑁眼镜看书,南垣低声问道:“你阿婆最近眼睛不好?”明明平时都是好好的呀,怎么就戴上了眼镜?
南知意无奈道:“没有的事,阿婆赶时髦呢。”韦王妃不过五十出头,没病没灾,又不用做针线活,每日还作息良好,怎么可能眼睛不好。就是近几年开始刮起了一股这种舶来品的风气,韦王妃见别人有了自己怎么可能不搞一个玩玩?人家的眼镜能放大东西,而韦王妃的戴跟没戴没区别......
韦王妃放下眼镜,问道:“绡绡,你大哥呢?”
南知意回道:“他们还住在舅翁家呀。”
“大郎今日乖不乖?”韦王妃笑问道。
韦六娘于上月生产,是在韦家生的,如今孩子已经办过了满月宴,这几日便带着他回娘家小住。
南知意嘟着嘴,抱怨道:“一点都不乖,还差点尿到我身上了,幸好我把他送出去的快。”想到今天那场景她便觉得难受坏了,很想好好教育教育他。
韦王妃笑道:“他还小呢,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我才不是呢。”南知意极力为自己辩解,“阿娘说了,我小时候可乖了。”她怎么会跟大郎一样,那也太丢人了!
南垣哼笑了一声,懒得跟她辩驳,转而对韦王妃说:“阿娘,明日阿爹回城,可要去接他?”
“接什么接?”韦王妃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他是三岁小儿吗,回个城没人接走不动路了?”
南垣涨红了面皮,他就是好心提一嘴啊?
“再有,他明日难道不要进宫?”韦王妃重新戴上了眼镜低头看书,开始赶二人离开。
南知意回了房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雍淮给她的小盒子,里头是一堆形状各异的翡翠,被分成数个隔间放好。小姑娘拿了一个雕刻成麒麟状的出来,玉质透彻,碧绿莹莹,仿佛一块染了绿色的冰。
这样精巧的礼物,十分得小姑娘欢心,她当即将这些翡翠全部收到了自己的柜子了,放好后好检查了一遍锁。
过了一会,她又不太满意,又将翡翠全部拿了出来,一式十二个排开,放在自己的案几上。
“还可以做镇纸呢。”南知意终于想到这些翡翠除了做摆件以外的用途,这样好看的镇纸,谁会不喜欢呢?
全部弄好后,她方才心满意足的去洗漱。
......
雍淮送小姑娘回府后,便径直往宫中赶去,时至酉正,整座宫城中灯火通明,皇城内也有不少值班的官员,此刻行在承天门大街上,看到着玄色曳撒一人打马飞驰而过,皆是惊得揉了揉眼睛。
雍林端坐在太极殿内,他一早便得知了雍淮比旁人提前回京的消息,在宫中左等右等,却一直不见人影,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去哪了,不由沉着脸,一直坐在那等着他。
待到雍淮终于进了殿内,雍林冷哼一声,讽刺道:“还知道回来啊?”
雍淮不为所动,只躬身行礼,“父亲。”
看着他这副死人脸雍林就来气,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明明他自己便在这等着了,竟然还问他什么事,雍淮也不说破,从袖中拿出一份公文,放在了雍林面前。
雍林粗略扫了一遍,淡声道:“知道了。”
他又忍不住开始说雍淮:“你说说你,我好心帮你把事给办好了,你竟然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回来了也不先来见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查这些事,给你想使者,我不累吗?”
提起这个,雍淮也不是太高兴,“父亲,我离京前便说过,等我回来后再......你为何非要趁我不在的时候行此事?万一你认错了人呢?”若真是认错人了,还昭告了群臣,那挽回的余地便少得可怜了,雍淮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更何况突然这样行事,他的小姑娘还什么都不知道,肯定被吓坏了。
“那我这不是没认错吗?”雍林觉得自己半点错都没有,“我这不是心里着急?”
雍淮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神情平淡。
雍林顿了许久,久到雍淮已经打算起身告退时,他忽道:“二郎,我近来身体愈发不好了,也不知能不能看到你娶妻。”他也是从上次昏迷后,下定决心要早些给他定下来的。
俩人沉默下来,相对无言,雍淮道:“父亲定当身体康健,百岁无忧。”
月色茫茫,雍林轻咳了两声,道:“等到六月,我便让于方定等人,去纳采问名吧。”他固然想快些看到雍淮娶妻,可即便是民间稍微体面些的人家,六礼的步骤也是含糊不得的,何况这是太子纳妃,他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委屈了雍淮。
俩人在殿内谈了许久,直至戌正,雍淮方才起身离去。天色晚了,宫中各处都熄了灯,显得有些幽深。看着空旷的宫道,雍淮心头忽然涌上些迷茫。
他一直知道雍林身体不好,有旧伤,更有心病,却没想到已经差成了这样。
......
时间一路往夏日而去,京中各家的宴席便少了起来,嫁娶的人家都没多少,以免天气过热,新妇的妆容都要提前花掉。等俩人行完昏仪,怕是浑身上下要如同落水一般。
“姑娘,窗台上怎么放着一个石榴绒花?若是被风吹走了可怎么办?怎么还有一封信?”阿晋一边给窗下的洛阳红浇水,一面疑惑地问南知意。
南知意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把阿晋推开,“你别动啦,我就想放这里。”她是准备放好了,等雍淮的人来取走的,若是被阿晋把绒花给拿走了,那她还怎么送出去?
阿晋“哦”了一声,让开了些,干脆去外面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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