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2)
诏兰没答话,指尖凝聚了一簇光芒朝秦青一比划,秦青周身的法术瞬间被封印了。秦青还没来及质问,诏兰已盈盈一笑:“秦姑娘此前可是擅用了法术,在皇宫用了避火诀,还私带凡人去了南海?”
秦青一噎。
诏兰仍是一副温柔表情:“好在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因此王母并未惩罚,只是命我封了你的法术而已,还请秦姑娘见谅。”
云兮不作声,伸出两指预备给秦青解封,秦青闪了闪,轻声道:“不妨事,我不是还有剑术么?我剑术那么好,在人间没有法术也不要紧。小白不要因此招惹了麻烦。”
诏兰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走近道:“看来殿下对这位师妹很是关照,殿下的妹妹就是诏兰的妹妹,以后定是要好好关照的。”说着还过来拉秦青的手。秦青干干笑着说“不敢当”,脚底抹油般地先跑了。
第三枚碎片遗落在离京城不远的一座小城,唤作麓城。
城池小而精致,民风淳朴,安居乐业。这一日,正逢城中一方大户林家嫁女儿,繁花似锦,宾客满朋。
新娘叫林素心,城里出名的贤淑美貌。
新郎叫庄平,相貌堂堂,但家境一般,此番为入赘林家。
鞭炮声不绝于耳,城中的主街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秦青兴奋地也跟着挤了过去。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在城中足足绕了三圈,队首的白马上坐着一身喜服的新郎,剑眉星目,嘴角因为喜悦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着实是个好看的人儿。
但是,秦青却从他的眉间仿佛看到了隐约的黑气。
林家大院一派喜气,主人家热情地将附近的乡亲俱都邀请了来观礼。此时,一对璧人携手上前双双行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从此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地老天荒。
新郎庄平笑意盈盈,此时刚刚行完了礼,一双素白的手轻轻握住新娘的手,万千缱绻。然而片刻的功夫,新郎的双眼突然流出血泪,很快,口鼻耳七窍俱都汩汩地流出血来,同时却又有一丝异香散出。
林素心一声惊呼,红色的盖头被掀了开去。她扑上前去想要扶住庄平,可庄平仍不受控制地直直倒了下去,临死前甚至一句话都未来及说,只伸出手指指着一只循着异香而来的红色蝴蝶。林素心只觉心口被什么梗住一半,哭了一声也晕了过去。
第30章 过往
一桩本该美满的喜事竟莫名成了丧事,一时间麓城上下议论纷纷。然而议论的却不止是新郎暴毙,而是对暴毙背后隐藏的真相有着诸多猜测。那日,仵作现场勘验的结果是庄平中了一种奇怪的毒,五脏俱焚,可现场却有一股异香飘散不去,如同女人的挂念,长长久久不能自拔。
这个案件很蹊跷。
林素心因为伤了心,长卧病榻,请了许多大夫,吃了许多副汤药,病情却时好时坏,眼见着就要油尽灯枯。林家老爷心急如焚,在城中各处均张贴了告示寻访名医,死马当活马医。
秦青撕下一张告示,朝云兮一挤眼:“小白,生意来了。”云兮莫名道:“我们很缺钱吗?”秦青一本正经地:“不要整天钱啊钱的好吗?太庸俗,我一向不太热衷这种庸俗的事情。”
一丝微笑抹过云兮眼底:“你的意思是你不小心揭了告示?”
“我其实是本着救死扶伤的态度。”秦青咳了两声,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玲珑镜这么神奇高端的物件,一定会和蹊跷的事情相关,你说是吗小白?”
到林府前才发现来此的大夫络绎不绝,守府的管家言说前几日来的人还要多,可家里的小姐怎么都看不好病,来的人也就少了点。秦青一行人正碰见一位中年郎中从里边走出,见他几人要进去忍不住提醒道:“我劝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林家小姐的病不是看不好,是她自己没有了求生的意志,这个一心求死的人,就算是神仙也不见得有办法啊。”
秦青瞥向云兮和诏兰,轻声道:“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三个神仙总不至于无功而返吧?”
“人间的俗语你知道不少。”云兮目不斜视地越过秦青进到了内堂。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轮到了他三人进去瞧病。
林素心惨白着一张脸,双眼紧闭躺在榻上,没有半点生气,若不是手脚还有些热气,竟已像个死人。身畔的丫鬟也是一脸憔悴:“几位大夫,如今小姐已经不肯吃药,整日昏睡着,哪怕几位能让小姐吃上药喝上汤也是好的。”
云兮走上一步替林素心诊完脉后,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取了一颗续命的丹药喂到她口中,哪知白素心嘴角一动,竟是要将丹药吐出,秦青眼疾手快朝她胸口一拍,那丹药便囫囵入了肚。林素心一双凤目张开,饱饱地蘸满了泪,她望着秦青三人,只道:“让我死罢。”
诏兰上前握住林素心的手,声音里满满的温柔:“林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变吧,你如今大好年华,如何能动的了这样的心思?”
林素心闭了闭眼,没理她。
诏兰面色白了一瞬,不甘心似的又紧握了下林素心的手,正要继续开口,林素心却将手抽了出来,头向床里偏了偏,一副逐客的模样。诏兰僵在原地,愁肠百转地将云兮瞧着。
秦青咳了咳道:“你要寻死那便寻死罢。”话音未落那丫鬟和诏兰便要上来捂她的嘴,秦青挣了挣,一扭身钻到了别处,再看那林素心却睁开了眼睛:“你也这么觉得?觉得我应该早些随了相公而去是吗?”
“早些还是晚些我不知道,不过倘若我是你,怎么着也要把凶手抓到让相公入土为安才敢赴死,总不能让相公
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害了是不是?”秦青舔舔嘴唇看林素心的反应,果然,她的眼眸有了一点微光,尽管转瞬而逝,秦青却捕捉个正着。秦青趁热打铁:“还有,刚才喂你的是颗仙丹,虽然你们家有钱,但估计也勉强得付上一半家财,你爹娘操劳了大半辈子,钱都给了你治病,你呜呼以后你爹娘以何养老?”林素心偏向床内的脑袋终于转了过来:“我要如何做?”
“你今天且歇息,明日我们再来,如需要我们帮你治病帮你寻凶,明日告诉我们罢。”云兮适时地起身告辞,领着秦青和诏兰二人暂且离去。
出得林府,诏兰在云兮后紧跟几步,面有忧色地说道:“殿下,如此刺激林小姐会不会适得其反?”说着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独自在后边晃荡的秦青。
“不妨。”云兮淡淡道,“青儿有分寸的。”
“如此…是诏兰多虑了。”
“你也很好。”云兮又道。
诏兰扬起头来,面上有微微的红晕:“诏兰只望能为殿下多分忧,还请殿下不要嫌弃才好。”
云兮笑了笑,黄昏落日的余晖照在他的侧脸,分外温
暖:“仙使太见外了,有仙使相助云某感激不尽。”
诏兰面上的红晕又多了一分:“殿下既然说不要见外,还请殿下以后就唤我诏兰罢。”
“好。”
远远在后边逛着集市的秦青,相中了一条水蓝中点缀着些许白色的发带,她觉得这个颜色与云兮很合衬,便二话不说掏了银钱买下。秦青将包好的发带揣入怀中,兴冲冲地向前追赶云兮和诏兰二人。待追到跟前时,正见到他二人浅笑安然,一派岁月静好。
秦青突然有点呆。
“青儿?”云兮正巧回头,便向她招手,“怎的走这么慢?”
秦青下意识地将发带往怀里藏了藏,嗫嚅道:“逛了逛,怎么不兴逛逛吗?”说着一溜烟又跑到前面去了。
诏兰笑:“秦姑娘还是孩童性子,殿下不要责怪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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