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而他为什么没对她发怒?思及此,季迎柳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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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沈砀出了房门一口气奔到湖边水榭, 直到被段昭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才猛地顿足。
段昭满头大汗,掐着腰站在他跟前大口喘息:“你这是怎的了?我追了你一路,你都没听到, 若我不是跑得快抄近路堵着你,还不知要追你到什么时候。”
“什么事?”沈砀负手面对水榭冷声道。
段昭待喘匀了气, 便恢复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连连瞧他好几眼,突忽一笑:“这是谁惹侯爷您了, 竟让您发这么大的火?连我都不理了?”
沈砀闻言满腹郁气似一下打到了棉花上, 生憋着发不出去,他扯了扯衣领, 转身站在风眼处吹风, 企图让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明。
方才是他怒极糊涂了。
迎柳不过是他纳的妾室, 循礼在他没娶正妻之前是不能有孕的, 这是大淮妾室比正室先入门的不成文规定, 她背着他偷偷买避子汤喝,少了他插手此事,他应该为她乖顺懂事而高兴, 并默许此事。
而不知怎的当慕乐亲口对他提及此事, 他竟控制不住脾气大发雷霆, 脑中反反复复出现慕乐讥诮他的那一句:“我是女子, 最了解女子,她并不爱你, 若真的爱你不会背着你喝避子汤, 怎么都会先询问你意见再决定生不生你的子嗣”这话,他竟失去了昔日冷静,并无预想中为她的懂事而感到高兴, 而是破天荒的亲自端着避子汤去试探迎柳,到底是否和慕乐嘴里说的一样她不够爱他!
而迎柳竟当真毫不犹豫的喝他给的药,半分迟疑都无。
她果然不够爱他,最起码没她嘴上说的那般在意他,这令他抓狂,烦躁,怒气翻腾,于是他拂落她的药碗,为她破例亲口承诺让她生下他子嗣。
于是,在他控制不住自己脾气之前,夺门而出。
待冷静过后,终于想通了的沈砀挑唇轻嗤一声。
既她对他的感情不是百分百的倾慕,他又何必对她这般在意,今后只要她乖顺不惹事即可,他还要要求她此生死心塌地对他不可么?
人心是最难揣摩的东西,而他也不愿费那个心思去揣摩她。思及此,沈砀满腹郁气消散了些,他转头看段昭:“可是宫里有消息了?”
“我发现了一件怪事。”提起这事,段昭忙肃了容,用扇子轻拍另一手掌心,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前几日咱们入宫见皇帝那日起,皇帝每日都让皇后侍寝,这原本没什么,可坏就坏在,皇后之前好几年没承宠,皇帝忽日日驾幸凤仪殿,此举放在有心人眼里便有了空子,往日那些从不曾将皇后放在眼里的嫔妃们,近日个个争破头皮的去巴结皇后,这人一多,便生了事端,这不,今日皇帝最宠幸的李贵妃因想吃一盘番邦进贡到宫里的蜜瓜,被皇后以僭越礼制不允,两人起了争执,皇后令人按着贵妃打了一顿,事后李贵妃哭着闹着要让皇帝给她评理,皇帝是男人,见自己的宠妃被打了,气的拿着剑冲到了凤仪殿要和皇后拼命,若不是内侍拦着,恐怕皇后真被皇帝杀了。”
“皇帝怒极,扬言要废了皇后,最后还是左丞相连夜进宫,拿一大堆皇后在位并无错处的说辞才令皇帝消气,最后皇帝打罚了凤仪殿一干下人这才撤了气。”
沈砀眉峰一皱,立马要去宫~内。
“等等。”段昭说完,皱着眉继续道:“然后宫里就发生了一件怪事,这李贵妃回到了殿内后,摔了一跤忽然就高烧不退了,嘴里不停的胡言乱语说皇后害她,要杀她全家,还说皇后不顾念和皇帝的夫妻之情要害皇帝,御医们对此束手无策,皇帝震怒,下令封了皇后的凤仪殿彻查此事。”
“可查出什么了?”
段昭喉头哽了下,摇头:“今日太晚了,宫门下匙,探子的消息要等到明日才能从宫里传出来。”
不知怎的沈砀心头忽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皇帝一直视皇后和沈家为眼中钉,上次兵部贪污受贿的案子,他扭转太子危局,令皇帝痛失一名清官,皇帝惨败以失败告终已十分不悦,以他行~事后面定对沈家有所行动,他也暗暗提防着,可最近宫里除了一些妃嫔争宠的事,风平浪静的无任何异常,越是这般静如死水,而越要警惕。
他冷声道:“明日加派人手保护皇后,一有异动立马来报。”
段昭颔首,正准备离去。
一个窈窕的声影从远处假山后跑过来,她身上只穿着件薄薄的内衫,外披御寒的披风,发髻未梳,神色焦灼的四处张望似在找什么人。
段昭眯起了眼,还未仔细瞧,便见站在一旁的沈砀瞥那人影一眼,随即神色一肃,冷着脸抬脚就要朝前走。
段昭顿时了然。
敢情.......这蜜里调油的小两口闹别扭,侯爷心里正不痛快呢。
随即忙用折扇当着沈砀去路,不怀好意冲那道身影方向喊一嗓子:“喂喂喂,侯爷您听我把话说完,先别走啊。”
“就你多事。”话音未落,头上便挨了一个爆栗。
段昭“哎呦”一声,捂着头忙挪到一边,却是再也不敢拦他了。
脸色铁青的沈砀抬脚就要走,神色焦灼的季迎柳已闻到声音朝这边看过来,随即她眸子一亮,气喘吁吁的奔过来,待在两人跟前站定,气还没喘匀眸露感激的看了眼段昭。
这一眼令段昭有种自家养的好白菜怎么自己先前没想着啃的意味,段昭给她个“只能帮你到这儿”的眼色,摇着扇子走远了。
晚风习习,微凉的夜风拂过水榭,掀起湖水浪花拍打在岩石上。
少了段昭,季迎柳单独对着如尊煞神的沈砀有些不自在。不由攥紧发颤的双手,吸了吸吸入冷风变得发红的鼻尖,垂着头轻扯沈砀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道:“侯爷,你罚迎柳吧。”
哪还有夜里和他缠~绵时娇嗔勾人的模样,更似个无人要的小可怜。
沈砀刚硬~起的心肠在看到她眸底一抹红色,渐变柔软,却依旧冷着脸。
季迎柳见他不吭声,是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她心弦一颤,令自己冷静下来,扯他衣袖的小手试探的往下摸抓到他大掌,见他不拒绝不主动,心头一喜忙将手放在他掌心与他五指相握,并适时的朝他跟前迈了几步,做出似要扑他怀里却不敢的模样,只怯怯的抬头,低声道:“侯爷您朝这边来一点行么,我有点冷。”
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女子这楚楚可怜求爱怜的模样,可沈砀却是个意外。
他手里正握着她满是热汗的小手,险些被她气笑了。
他忽抬手扬起她下颌,还没开口训斥她。
她已如一尾鱼滑溜的钻入他怀里,将头贴在他胸口上,双臂紧紧搂着他腰身,闷着声快速道:“迎柳知道侯爷再生什么气,迎柳不该僭越揣摩侯爷的心思,认为侯爷不会让迎柳生下侯爷的孩子,更不该没经过侯爷的允许自作主张的私自买避子汤喝,惹侯爷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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