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节(2 / 2)
他们遇见有隔壁旅行团的熊孩子不顾场合,明明已经壮实得像是看着都要有六七岁了,还得要家里的大人追着喂饭,而这样的小孩往往还会配上看似无可奈何,但百依百顺,跟在他/她后面跑追着喂饭的父母。
同样带着两个孩子出门的,大多会根据孩子年纪大小或身体健康程度甚至是性别有个重视的区分,他们冷眼看着,这被区别对待的孩子却也因为父母和自己兄弟姐妹性格的不同呈现出不同的模样。
有的被偏爱的懂得心生愧疚,任性不太过头;有的呢则像是小皇帝一样,对待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颐指气使。
被冷落的那一方呢?有的变得偏激,偶尔不经意间一回头都能瞧见那眼底的带着凶狠的愤怒,有的则变得畏缩,乖巧懂事到吓人,仔细地接替着父母的工作,照顾着他人。
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家庭,他们不由得回首看了下宁瑾幸。
即使是经历了宁妈妈和宁爸爸的宠溺还有宁初夏的包围,曾经家庭环境对于他还是有所影响。
看似他已经开始能随意地“任性”向外公外婆和妈妈索要东西,可骨子里的他还是会下意识地用乖巧作为回报。
因为在他的概念里,没有无条件的爱,只有乖巧才能换得奖励的概念已经深入人心。
更明显的则是宁瑾幸对于冲突的潜意识回避,在旅途中他曾和两个同龄的小孩玩耍,和大多数小孩一样,在玩耍的过程中几个孩子为了玩具的归属权有了冲突,二桃杀三士这典故用不落实,把两个能征服孩子心的玩具丢给三个小孩,那十有八九就会引来一场风波。
在预知到风波要开始的时候,宁瑾幸非常迅速地试图挽回,在对他人情绪的感知上他确实无可匹敌,他将两个玩具都让了出去终止争端,哪怕这两个玩具明明是他的心头好,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
再看看女儿的眉眼的松快和陡然年轻起来的模样以及和过去女儿姿态的对比,宁爸爸和宁妈妈的心就像被人一起缠了巨大的石头丢到海洋深处,往看不到底的深海下沉。
其实在女儿刚回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但这就像是考试,开始是老师简单粗暴的给题目打了个叉,告诉他们过往做得不对,现在则是通过分析和学习终于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他们不只是知道自己在为人父母上亏待了女儿,也能越来越深刻地明白高家母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宁妈妈应了句好,想到回去后女儿可能要面对的事情,她刚刚的那些怀念就不见了,犹豫着看向丈夫:“要不我们带着初夏换一个城市?”
她和丈夫一早就预料到了起诉的事件会引起轩然大波――他们在a城那么多年,认识的人也都是a城当地人,就是家里不算太近的亲戚都有配偶在a城大学任职的。
不说高知卓,就说这些“认识”的人里会找到他们让他们“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都不在少数。
宁爸爸二话不说,先是用女儿的手机把高知卓拉黑,而后自己舌战群儒,把那些不管是受人所托还是发自内心来劝他们放下的人全都给说走了。
他这里死不松口,学校那头便也只能让高知卓自己解决,毕竟这种教授疑似“吃软饭”结婚,女学生网上造谣师母的新闻实在是桃色氛围太浓,他们也怕影响学校的声誉。
可谁让高知卓找不到人呢?他拼了命的打电话,那是听便了这世上的恐怖歌曲和鬼叫声音,另一边上门直接被保安拒之门外,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司开始。
丈夫请的律师是专业人士,证据提供得齐全流程也走得很快。
唯一遗憾的点是对方的主要传播途径是校内论坛和贴吧,还有私人聊天,面向的用户有所重叠,还没到造成巨大影响的程度。
她和丈夫不太擅长用电脑,最后是让公司的秘书远程操作帮忙开启的庭审录像,看着录像里自己上庭的余觅双楚楚可怜地为自己辩解的模样,他们简直不能更生气。
她还说她那是合理推测,义正辞严好像自己是多正义一样,好在法官并没被她的歪理迷惑,最后判处罚款并要求公开在涉嫌名誉侵权的网站上进行道歉,看着录像余觅双那很受打击脸色煞白的样子他们夫妻俩是快意又觉得荒谬。
一方面能够胜诉那是必然结果。
可另一方面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这样必然的结果她还会觉得自己有挣扎的余地?
难道高知卓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神秘能力可以直接对人的大脑造成影响,让人失去正常的判断能力?这好歹也是个研究生吧?
宁爸爸摇了摇头:“不,我们难道还要跑不成?要走让他走!”他看了眼妻子意味深长道,“就像初夏说的,她现在长大了,初夏比我们想的要厉害不少。”
宁妈妈瞧见丈夫那高深莫测的笑容便也不再问,丈夫说到这份上她也猜得到一些,看来是女儿在他们不经意的时候也做了什么?
“那这样就好。”宁妈妈喃喃自语道,“我本来最怕初夏伤心,如果她能立起来,放下高知卓,那我也放心了。”
在宁妈妈心里满是温柔,那是被迫“自卫”的宁初夏此刻正闭着眼在回忆自己今天刚刚发到网上的内容。
这段时间宁初夏可是一点都没闲着,她人在旅游,可偏偏就没落下一个热点话题。
现在无论是问答网站上的账号还是她后续开设的微博账号、公众号都已经有不少人关注,现在每天就她这两个账号的阅读量都已经是惊人的数目。
她致力于两性关系、婚姻感情问题,现在每天都会在微博和公众号上对观众投稿的感情问题进行回答,最近还将回答问题的领域拓展到了教育领域。
就在前几天,宁初夏用手机梳理出了一份文件,找了个时间正式地向宁爸爸和宁妈妈汇报了自己对未来事业的规划,成功从两个“天使”投资人身上获得了投资,其实宁初夏要从父母那拿钱绝对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可她更愿意通过这样相对规范的方式。
她希望父母在她的身上看到可能性,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放不下心,幸运的是她的这份努力确实是有用的,肉眼可见宁爸爸和宁妈妈在那场汇报后都放松了不少。
而她今天在上飞机前回答的那个问题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因为下面回答问题的人全都在讲故事,倒是凭借着大家讲的故事有趣直接上了热榜。
写这个回答是候机的时候,宁瑾幸正被宁爸爸和宁妈妈带去旁边的书店晃悠,倒是落下了宁初夏一个,给了她充裕的创作时间。
她发上去的时候回答已经有不少,但她的故事还是很快得到了回应,按着这数据增幅这答案应该很快会到前排。
这个问题是:【你有没有见过让你永远都觉得鸡同鸭讲,思想不在同一个维度的人?】
宁初夏自然是说的有,而她这次回答的主人公不是高知卓,而是余觅双。
“代号为y小姐的这位女同胞,是我平生见过最难理解的女人,她同为女性,却不能理解女性的辛苦,生而为人,却没有为人的基本品质,可这样的她,却偏偏是正义感十足的正义小姐。”
在回答中宁初夏没有点出余觅双的名字,但只要随手点开她的专栏和回答看上几篇便能知道她所指的y小姐究竟是谁。
“我活在这世上怕的东西不算多,其中最害怕的有一条,就是我在试图用法律说服一个人的时候,她对我施以道德绑架;当我和她讲做人的基本品质时,她又以法律对我加以束缚,对于这种人来说,法律和道德只是一种工具,在对她有用的时候才算有用,对她没用的时候就要被弃之敝履。”
宁初夏还真是在这种网络输出的过程中感觉到了“键盘侠”的快乐――不过此键盘侠非彼键盘侠。
“婚姻上的事情不必赘述,指路我的其他回答,但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我和y小姐有这么一场名誉权的官司,可能网友们很难想象我在看到这场官司时的那种荒谬感。在法律上,她所做的是证据确凿的造谣和对我个人名誉权的侵犯,可对于这样的行为,她的辩解,是她所有的想法不是空中楼阁,来之有因――朋友们不知道你们能否听得懂这句话,事实上这句话的意思转换过来就是我是活该。”
“如果要用举例说明,那就是过了十二点漂亮女生穿得清凉走在街上被人怀疑不正经很正常、贫困男生忽然买车被人怀疑是成了富婆男宠也很合理……她管她的这种行为叫做合理猜测,哪怕她从未去认真做过求证和分析。而且按照她的说法,她这是基于合理猜测下,身为一个学生对教授的维护和心疼――我真庆幸我不在场,否则我是真想问她一句,这些到底管她什么事?她自己有把自己人生做的每一件事哪出来让人审判吗?”
“而后则是道德的审判,当提到她这样的行为对我个人造成身心伤害的时候,她又有了新的见解,她认为我没有因此遭遇什么法律能定义的严重伤害,□□无损,精神上也没严重到抑郁自杀,而且并未造成真正意义的广泛传播……瞧,她这又开始和我说法律了,她要我认可她行为的合理,却又不能认可这些行为对我造成的伤害,我的一言一行理所当然,你也没有受到严重伤害,所以这事扯平,这道理是不是挺荒谬?可她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
“……即使是在后续的道歉里,我还是能看得出她的坚持,而且通过调查到的谣言产生的原因,我也确实地感受到了人和人的想法是真的天差地别,不说别的就说我们婚内的财产都是我支出这点,她说这不过是一种婚内财产的正常分配非常合法,至于她崇拜的老师是不是故意平日里不提供金钱来逼迫我不得不向父母要钱来充当共同财产这点她则避之不谈,总之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就是我和她道歉,那也是我逼的。”
“而这两天,我收到了一条让我很受冲击的消息,y小姐要结婚了,没错,和我前夫,我下意识地为他们可歌可泣的爱情鼓了鼓掌,而后灵魂都产生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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