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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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夕笑了笑,仿佛这次才听清楚,她不急不躁地端起杯盏,虚抿了一口就递给青竹,宛若一个真正的婆婆那般交代:“既然你已经嫁进来了,就要好好伺候世子爷,恪守本分,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尽早为世子爷开枝散叶才好。”

顾颜被和自己一天出生的姐姐这样训斥,心里有气又恼,宋朝夕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竟然敢这样磋磨她,可周围竟然没一个人为她说话,好似婆婆敲打儿媳妇是多么寻常的事情一样。而儿媳妇侍候公婆,声音低为贤,声音高位不贤,言寡即是贤,多即不贤,她只能不情不愿地低声应道:“儿媳知道了。”

宋朝夕似乎很满意她的乖巧,派头十足地笑了笑。

丫鬟端了饭上来,顾颜已经跪了很久了,膝盖疼得不行,宋朝夕却一点叫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她不敢不高兴,只能表情恭顺地把饭端给宋朝夕,宋朝夕看到宋朝颜这张脸都觉得倒胃口,哪里吃得下她端的饭?

宋朝夕只吃了几粒米就把饭递给顾颜,顾颜吃了一小口。

有这么多人在,宋朝夕不好做的太明显,还是叫她起来了,她笑着把手镯退下来递给顾颜,态度亲切,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明明方才她有意磋磨她,现在却又表现得这么自然。

顾颜盯着宋朝夕左手上的错金银手镯,心里遗憾的不行。

最后容璟冷声交代容恒:“你已经是成了亲的人了,从此后就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来,要懂得孝敬你的母亲,不可莽撞行事,让国公府蒙羞。”

容恒莫名喉头发干,恭敬地应着:“是,父亲。”

容璟淡淡地点点头,国公府的人和几个宗亲都过来了,容璟尚有公务要处理,接到消息就要走了,走出几步他又回头对宋朝夕说:“你前几日一直在忙,也没好好休息,等这边忙完就先回去歇息吧!”

周围的人频频看向他们,虽则没一个人敢正眼打量,可宋朝夕知道,他们都竖着耳朵在听呢,她在他的注视下有些不自然,便咳了咳:“妾身没事的,母亲都没累妾身年纪轻轻怎么会累?夫君正事要紧,您还是先走吧!”

又是妾身又是夫君的,容璟没再说什么,转身带着侍卫走了。

宋朝夕笑着和几位宗亲打招呼,那几位宗亲这才回过神来,之前外面都在传,说容二爷性子强,不是一般女子能收服得了的,定然是不满意这位强塞给他的妻子,可如今容二爷有公务忙还不忘交代小妻子去休息,可见传闻都是假的。

也难怪容二爷会对宋朝夕好,毕竟是老夫少妻,这娇滴滴的小妻子,皮肤嫩的跟水似的,身段也婀娜,举手投足间的水灵劲儿难以用语言形容,更何况人家声音还酥,不是寻常女子的娇嗲,事实上宋朝夕对旁人说话声音有些清冷,可她对国公爷说话时放低声音,让人听着就觉得酥到骨子里。

这样的小娇妻给你你不宠着吗?

宋朝夕不知道她们的想法,等儿媳妇跪拜之礼结束后,大家给了顾颜见面礼。

宋朝夕扫了一眼,虽然都是不错的东西,但比起她领的还差了很多。

过了一会,老夫人便做主要大家都散了,宋朝夕走到扇门旁,正好和顾颜比肩,她嘴角微翘,要笑不笑地看向顾颜,顾颜一愣,要是以前她肯定一把推开宋朝夕,自己先走出去,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不再是那个被侯府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宋朝颜,她是宋朝夕的儿媳妇,儿媳妇走路还敢走在婆婆前面?按照规矩,儿媳妇不能和婆婆并行,她能说什么?只能站到婆婆身后让婆婆先走,等婆婆走远了,她才出去。

看到宋朝颜吃瘪,宋朝夕就开心了,她心情不错地走了。

顾颜回到自己院子里时腿疼得厉害,她身边的大丫头琳琅看着她肿胀的膝盖,惊道:“怎么跪成这样了?国公夫人第一次见到儿媳妇,怎么一点疼惜都没有?”

顾颜脸猛地一沉,手紧紧攥住帕子,是啊,宋朝夕真是邪门了,明明自己身份都换了,她竟然还如此针对自己,可见宋朝夕骨子里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可纵然宋朝夕再小肚鸡肠,那也是她名义上的婆婆,她能怎么办?难不成不跪了?若她不跪,宋朝夕说不得马上就把她休了,撵回家去。

她心烦气躁,看什么都不顺眼,“行了,你帮我冰敷一下。”

琳琅让人拿冰块去了,“世子夫人,您跟夫人又没有过节,夫人为什么会这样对您?我看您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国公夫人。”

顾颜微微愣神,没想到自己的情绪竟被一个丫头摸透了。她无法向琳琅解释这一切,事实上,事到如今她还觉得这几月的经历像一场梦,那日她吃了宋朝夕的亏,回去后便开始做梦,她梦到一本书,书中也有她这么个人,那个她一样身子不好,一样想嫁给容恒,只是与现实不同的是,书中的她成功算计了宋朝夕,宋朝夕嫁过去后不久容国公便死了,后来顾老夫人也因为伤心过度去世,容恒成了国公府当仁不让的掌权人,成亲一个多月后,宋朝夕查出有孕,容恒便和她商量,待宋朝夕生下孩子就把宋朝夕锁在湖心小筑。

他们的算计天衣无缝,宋朝夕乖乖束手就擒,任她取血,在薛神医的帮助下,她的身子渐渐好转,第十二次取血后,宋朝夕一命呜呼,她则受梦境提示摘下宋朝夕的手镯,那之后她不仅身子康健了,容貌还越来越美,她好起来后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受孕了,想当然,她肯定看不上宋朝夕生的儿子,便想出捧杀一计,把宋朝夕的孩子养歪了,最后那孩子因为蛮狠任性从马上摔下来成了残废。

而她代替宋朝夕活下去,是世人口中亲事和美,夫疼子孝的国公夫人,她风光无俩,直到死都没遇到任何挫折,一生顺遂。

做了这个梦后,她心里那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这个世界原本是以她为尊,任何人都要给她让路,宋朝夕不过是其中一个配角而已,可如今一切情节都变了,她竟被宋朝夕压制到这样的境地。她实在不甘心,明明该嫁进国公府的人是她,凭什么被宋朝夕抢了福气?

她要像书中的自己那般,为自己层层谋划,步步为营。

这第一步就是夺回自己的一切,嫁给容恒!

院中传来脚步声,顾颜抬眼看去,穿着石青色团花纹暗纹直裰的容恒走了进来,想到昨晚的事,顾颜有些不自然。

容恒走进来,顾颜迎上去温声道:“世子爷,您要看书吗?”

容恒温和疏淡:“嗯,你忙你的,我去书房看看书。”

顾颜一愣,总觉得他对自己不如以前那般热情,她笑着跟上去,“妾身给您磨墨,伺候您吧?”

容恒淡淡地蹙眉,对于这个妻子他应该要以礼相待,竭尽所能爱护她,以确保他们的亲事稳固,可他今日看到宋朝夕坐在父亲身边,郎才女貌的模样,心中烦躁的厉害,以至于给她敬茶时也走了神,后来顾颜给宋朝夕敬茶,他也觉得不痛快,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跟宋朝夕早就没有可能了,从前有可能时他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她嫁给自己的父亲,断了这条路,他心里却漾起涟漪,他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这生活错置了。

“不必了,你忙你的,我想一个人看会书。”

宋朝颜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她既想告诉容恒自己的身份,又怕告诉他,既希望他不要爱上顾颜,又希望他能爱上自己,矛盾得很。

这晚,顾颜早早洗漱上了床,丫鬟替她通好发后又抹了身体油,擦完后她皮肤红润比平时有血色,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这香味离得远不明显,靠近却能闻到,是她特地为伺候容恒准备的。她身体还不舒服,可她听母亲说,女人伺候男人,床上是第一步,若床上都伺候不好,很难网住男人的心。

顾颜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过了好一会容恒才从净房出来,她有些紧张,紧紧攥住被角,待容恒进来后俯身起来,“世子爷。”

容恒应了一声,“怎么还没睡?”

“我服侍世子爷更衣吧!”顾颜脸都红了,靠近容恒,手指微微颤抖去解他衣服上的系带,昨日她嫌疼俩人体验很一般,但听母亲说这种事是足够叫女人欢愉的,欢愉是什么感觉?她没有体验过,但是一想到今日的宋朝夕,她便觉得自己不能输,她长得又不比宋朝夕差,凭什么她就网不住男人的心?世子爷一表人才,她要跟世子爷好好的!

她这样暗示地够明显了吧?谁知手指刚到他腰间就被他抓住了,容恒神色莫辨,声音清润:“罢了,你太慢了,我自己来吧,以后我回来迟你不用等我,早些睡吧!”

顾颜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她刚才都那样了,他竟然毫无反应?母亲不是说男人这方面最不能忍吗?难不成母亲说错了?她也猜错了?其实绝大部分男人都不是每日都要的?

这样一想,她又放心下来。

秋末,湖心小筑的风愈发凉了,京中的几家铺子已经送来这一季的衣服,宋朝夕看完新款的衣裳便靠在床上看医书。容璟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模样慵懒,穿一件红底金线粉花肚兜,红衣黑发,唇若涂脂,衬得她本就昳丽的容貌更为勾人摄魄。

听到他的脚步声,宋朝夕抬眸看他,他似乎没有洗漱过,穿着今早的玄色长袍,腰间还挂着佩剑,剑柄以丝线缠绕,剑身满是黑色菱形暗纹,风吹过时宋朝夕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这个地位,手上少不了有人命,他可能不方便说,宋朝夕便没问,她很自觉地往里面挪动了一下,把外面的位置让给他。

容璟坐在床上,宋朝夕还没法特别自然地跟他相处,总觉得他们现在虽然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却还是有些生疏,她咳了咳:“国公爷要是没什么事,就吹灯歇息吧?”

容璟解开佩剑放在边上,看她一眼,“你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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