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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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夕以为定北侯府不会出幺蛾子,谁知这贺老太太又闲不住了。

眼下马上就要秋闱了,贺老太太竟然在这时候来挑事,也不怕耽误贺青州的前途?

宋朝夕要笑不笑,“贺老夫人此话何意?我们国公府怎么欺负你们定北侯府了?别的不说,你贺老太太可不是吃亏的性子,若真欺负了你们,你能忍到今天?恐怕早就跑到我们国公府来破口大骂了!说什么欺负不欺负的,谁还不知道谁啊,说我假客套,我看你也没少装蒜,谁跟谁不是半斤八两?你有话就直说,我如今肚子大了,可没心思跟你瞎掰扯!”

贺老太太一听这话就气得够呛,她知道自己这般行事不理智,贺青州也一直提醒她要忍耐,可前些日子她不过骂了容媛几句,容媛就晕倒了,她怎么想都觉得容媛是装的,气不过,就跑去容媛房中数落她几句,容媛大小姐脾气发了,收拾行李要走。贺老太太虽然喜欢给容媛立规矩,可自打被宋朝夕敲打后,已经很久没找容媛麻烦了,见容媛要走,想到自己孙子要秋闱了,心里也有些紧张,怕孙子回来怪罪。

后来贺青州表妹站出来告诉了她一个秘密,贺老太太这才知道,原来容媛成亲时竟然没落红!

她气得差点吐血,她就说国公府怎么这么着急把容媛嫁给定北侯府,阖京城那么多名门子弟,那么多人给容媛议亲,国公府都看不上,怎么就挑上他们无权无势的定北侯府?并且国公府几乎没要求过聘礼,对他们定北侯府十分宽容,排场什么都随定北侯府来办。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谁家嫁女儿不是要男方家蜕一层皮!谁家嫁女儿不要求高高的聘礼,姿态做的高高的,以显示自家女儿尊贵!国公府的大小姐,有国公爷这样的叔叔,想攀亲事的人会少?可国公府竟然看上他们!贺老太一直觉得这事蹊跷!现在一切有了答案!原来容媛成亲前已经破瓜了!贺老太太只觉得天都要压下来了,她就这么一个孙子,贺青州一表人才,又是定北侯府唯一的血脉,贺老太太一直想把最好的都留给这个孙子,谁曾想,竟然让孙子在亲事上受了这样的委屈!娶了一个被别的男人用过的!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越想越气,国公府欺人太甚!把这样一个放荡的女人往定北侯府送,难怪她骂容媛折腾容媛,容媛都不回嘴,原来是因为心虚啊!

贺老太太气不过,就指着容媛骂她生性放荡,成亲夜没落红,容媛想不开,竟然就收拾行李走了!

后来贺老太太一打听,容媛竟然去住客栈了!还在客栈里住了好几日!

寻常女子怎么可能有家不回,她肯定是去约会外男了,贺老太太越想越觉得孙子绿云罩顶,奈何孙子这几日专心复习赶考,她不敢用这事去烦孙子,便带着贺青州表妹去客栈门口堵容媛。

在客站门口遇到容媛和一个男子说话,她气不过干脆跟了过来。

贺老太太冷冷一笑,“国公夫人,你们国公府把一个破瓜之身嫁到我们定北侯府去,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按照规矩,一个没有落红的女人,就该活活打死,或绑到街上去游街。”

宋朝夕一愣,下意识看向容媛,容媛已经哭了,不停摇头。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跟贺青州时确实没有落红,一开始是有些疼的,后来他草草结束,她也没什么反应,那帕子上没有血,她身边的嬷嬷吓坏了,在她要求下没跟高氏说。容媛想跟婶婶讲,又怕婶婶也觉得她放浪,可她都没跟男子说过什么话,平日也没接触过什么外男,怎么就没有落红呢?

宋朝夕瞥了眼自以为占了上风的贺老太太,和一旁那上不了台面的台标。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

好像贺老太太说的是什么寻常事,好像容媛没落红这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贺老太太倒先沉不住气了,她说到底是不想闹开的,就是气不过,但这事被她拿捏到了把柄,容媛肯定不想被休,想过他们定北侯府的日子,国公府要是不许诺好处可不行,他们凭什么吃这样的亏?贺老太太拿不准宋朝夕的态度,斜她一眼,“国公夫人到底不是容媛的母亲,这事恐怕也轮不到你做主。”

宋朝夕听笑了,接过青竹递来的团扇。这团扇薄丝扇面上的湖心小筑夏景图是国公爷替她画的,诗也是国公爷题的,她一直很喜欢,最近都在用这个扇子。扇子在手里换了姿势,宋朝夕才慢悠悠扇了几下,笑了起来:

“贺老夫人,我虽则不是容媛的生母,可这府里我还是做的了主的,贺老夫人要是不想跟我说话,不如去府里挑挑,看看还有谁能做的了这个主?”

贺老太太蹙眉,心里呸了一声!要不是国公爷有能耐,轮得到这小蹄子在这耀虎扬威!偏偏自己奈何不了她!

“容媛成亲夜竟然没落红!这等丑事简直闻所未闻!我们家青州真是受了大委屈了!”

宋朝夕笑眯眯摇着团扇,“委屈什么啊!要怪就怪你孙子去!”

贺老太太搞不懂了,“这怎么怪我孙子?这明明是你们国公府的女儿不讲妇德!”

宋朝夕听笑了,摇着团扇都乐了,“什么不讲妇德!你说她成亲夜没落红?哎呦喂,贺老太太,不是我说,我们家容媛可是点了守宫砂出嫁的,怎么到了你家就不落红了?要我看是不是贺世子有什么隐疾!那玩意不中用,下去时除了外头一寸是旧的,里头都是崭新崭新的呢。”

说完还冲贺老太太挤挤眼,意思是,你我都懂的!

第88章

贺老太太差点没吐血!宋朝夕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贺青州那玩意儿不中用!连让容媛破瓜的本事都没有?胡说!放狗屁!她孙子好得很,怎么可能像宋朝夕说的那般不堪!

“你们国公府颠倒是非!我们青州哪方面都好!明明就是容媛的问题!”她从知晓容媛成亲前就被破瓜了,一直觉得定北侯府上了大当了,她孙子就是只绿头龟,她这个受害者数落国公府几句,国公府的人就该受着!宋朝夕竟然还敢这样说贺青州!她凭什么这样说,明明就是容媛的错。

宋朝夕摊手,十分无辜:“谁知道呢。”

又来了!她上次就是这样把自己气吐血的!太阳昏沉,林中树叶沙沙作响,风没能吹散贺老太太的躁意,她太阳穴直跳,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晕厥了。这京城的世家贵人,谁不要脸面?谁说话不是客客气气的留几分余地?可宋朝夕却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贺老太质疑容媛破瓜的问题,是有理有据的,可话到了宋朝夕嘴里,就成了贺青州那玩意没能耐让容媛破瓜。

这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硬生生把她孙子说得中看不中用!贺老太太本就是护短的人,自己放在心口疼的孙子被人这样污蔑,差点一口气顺不过来。

“我孙子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们国公府就是仗势欺人!”贺老太太气红了眼。

宋朝夕哦了一声,似笑非笑,“贺青州是不是谁又知道呢?不过我丑话说在这,你们贺家若是敢出去说容媛的不是,污蔑容媛成亲前破了身子,我便告诉外头的人,贺世子爷只那一寸能用!到时候你们定北侯府想再给贺青州找继室,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会要你们定北侯府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仗势欺人!”

贺老太太被她说得心口疼,却一点办法没有,原本她打算以容媛的短处拿捏国公府,给她孙子谋利,谁知宋朝夕竟然这样豁得出脸皮,若是别人这样威胁,她或许不怕,可宋朝夕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极为大胆,贺老太太毫不怀疑她会这么出去污蔑贺青州!男人被质疑那方面这无疑是灭顶之灾!贺青州还要当状元郎,怎么能被人这样怀疑!

容媛原本已经不想活了,可被宋朝夕一骂,她脸色由白转红,如今头埋得低低的,听婶婶收拾贺老太太。也是神奇,在她面前耀虎扬威的贺老太太,在宋朝夕面前,跟个小媳妇似的,大气不敢出!明明天天耍长辈的威风,此时却像个落下风的小辈!

婶婶那句讽刺贺青州隐疾的话,更是让容媛莫名想笑。

不愧是婶婶,虽则被人议论房事不好,但环绕在她头顶的阴云因为婶子这几句骂,骤然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贺老太太只能瞪她一眼:“嚣张什么!等我家青州考了状元,你别指望再回去享福!”

宋朝夕听得直笑,“贺老夫人不如这就回家做梦吧,梦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否则让旁人听到了,还以为这科举是你家组织的呢。”

贺老太太从未怀疑自己孙子会考不上状元,“你们等着瞧,到时候别惦记!”

秋闱在即,贺青州是读书的好材料,教过他的老师都说贺青州极有可能高中状元,贺老太太对容媛不满,要是容媛真不回去,她也无所谓。到时候贺青州中了状元,总有榜下捉婿的人,没有国公府也可以有别人,又不是非要在容媛这棵树上吊死!反倒是容媛,二嫁能嫁什么好人家!国公府要真为了容媛好,就该知道她家贺青州才是最适合容媛的!

贺老太太气呼呼走了,那表妹见没讨到便宜也不甘地看了容媛一眼。不就是命好投了个好人家嘛,若她不是娘家没落,也不至于落得个给表哥当妾室的地步。

宋朝夕并不理会她们,林中风吹得凉爽,阳光漏在树荫间,细碎一地。她拉着要哭的容媛往回走,“你受委屈怎么不回家?外头的客栈总归不安全。”

容媛紧张地绞着手帕,她不想回来,怕家里替她担心,再说婶婶就要临盆了,她也不想回来添乱。

“正巧遇到相大人,我不想回来,他便替我寻了个可靠的客栈。”

宋朝夕微愣,“你说相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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