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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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晚了,要拜见公婆……”她迷迷糊糊道,掀被之际却发现腰间缠着林宴的臂。

林宴收紧手臂,把她箍得更紧,叹口气道:“什么公婆,哪来公婆长辈给你拜见?”

宋星遥这才彻底醒来,发现自己两世记忆出现了混乱。这一世,林宴已恢复韩家子的身份,从林家搬出,韩家长辈都已亡故,哪来的长辈?

“这宅子里头你我最大,安心睡吧。”林宴把人拉下,捞回怀里。

他的声音沙哑,是缱绻过后带着倦意的慵懒语气,有别样味道。被下二人俱未着衣,肌肤两相一贴,宋星遥打个激凌。她是睡不着了,于是推他:“松手,我要起身。”

林宴被她闹得也睡不着,彻底睁开了眼,清冽眼眸染着妩媚,着了魔般盯她,盯得宋星遥发怵,便拿手遮他双眸,道:“你看什么?不要看了!”

“幺幺,拧我一下,让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林宴扒下她的手道。

“什么梦?”宋星遥反问。

“我又娶到你了。”他仍旧缠着她,“快点。”

宋星遥挣不过他,狠狠拧了一下他的手臂:“疼了吧?清醒没有?你几岁了?前后加起来该有四十好几了吧,韩伯父……”

一句戏称刚冒头,余音就消失在他唇间。

又是一番耳鬓厮磨,等到二人各自起身,果然已经过午。

————

起身后又好一阵折腾,二人先后沐浴更衣,丫头进来收拾满地狼藉,开窗透气,均憋红了一张脸。

宋星遥比林宴先洗,眼下披着一头湿发坐在妆奁前,边等林宴出来用午饭,边翻箱倒柜地找她那盒小药丸。她明明记得昨天取出后,顺手放在桌上了。

“你们谁见到我放药的匣子了?”翻了半天没找着,她只能问收拾房间的丫头,“就那盒装着八颗药丸的匣子。”

丫头们纷纷摇头,那厢净房里林宴拭着发出来,闻及此语回道:“别找了,我替你收了。”

他换了身宽松道袍,散着发,自然流淌出一股出尘风流来,叫屋里丫头都红了脸,静默地退出屋去。宋星遥气恼道:“你凭何藏我东西,还来。”

“别的都能依你,就这一桩,办不到。”林宴很固执,又劝她道,“你一天不想要孩子,我就不会逼你,但这药你不能吃。若你实在不放心,我去问问太医,看有没男人吃的药。”

他那一世孤独终老,对子息并没执念,要与不要皆可,反而是宋星遥因为癸水疼得死去活来的模样,在他心中余悸犹存,只是那时谁都没发现原因,及至察觉为时已晚,他于此既愧疚又心疼,是以无论如何都不松口。

“你说的!”宋星遥没再坚持,估且……再信他一回吧。

外头饭食已经摆好,有丫头来请,宋星遥便与林宴出了寝间。

燕檀正在外间替二人布菜,见着宋星遥挑了眼,道:“娘子起了啊?”

宋星遥听她这话语气不太对,料来是昨晚闹得太过分,把她这贴身大总管给惹毛,脸悄悄一红,讪笑着过去:“起了起了。”

燕檀没说话,只将一碗熬得浓浓的汤端到她面前:“喝汤。”

那汤水闻来一股中药味儿,也不知用何所炖,宋星遥蹙蹙眉,看燕檀打开另一盅汤递给林宴,里头汤色鲜亮,与自己手里这碗不同,她便道:“要不……我和他的换换?”

燕檀回头皮笑肉不笑道:“娘子,这两碗都是今早我特地让厨房炖上的,您这碗是滋阴润燥的汤水,郎君那盅,是补肾壮阳的,您确定要换?”

“咳。”宋星遥尴尬地咳了咳,没再吭声。

“郎君,别怪燕檀多嘴僭越,您与娘子好歹……节制些。娘子年轻不懂事,您也心疼心疼她,这大婚头夜就……”燕檀说到一半说不下去,昨晚那动静大的,想想就臊人,今早她去敲了四五回门,也没把门敲开,可见是把人累得不轻。

“知道了,我会注意。”林宴极难得地被一个丫头说得垂脸尴尬,耳朵都红了。

宋星遥便道:“燕檀,这话你说不合适吧?我怎么觉得你越发像个管事老嬷嬷了。”

“娘子以为我愿意?但凡这宅里能有位经事的老嬷嬷提点提点,也轮不着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丫头多嘴。”燕檀冷笑,“不过娘子倒是提醒了我,回门的时候我得与娘家主母提上一提,让送个得力的老嬷嬷过来……”

“别!别和我阿娘说!”这要是传到孙氏耳中,宋星遥准没好果子吃,她忙摆手,“知道你是心疼我,好燕檀,饶了我吧。”

燕檀哼了哼,见好就收,替二人都盛了饭,又叮嘱两句,就退出屋子,留他二人独自用饭。

“你这丫头,倒是厉害。”等她出去后,林宴才点评。

“刀子嘴豆腐心罢了。”宋星遥笑起。

这就是个爱操心的丫头,更难得的还不怵林宴,遇事从来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这边,她可不得宝贝着。

“你的人,自然都是好的。”林宴点点头,喝了几口粥放下,又问她,“幺幺,你想过如何安置阿海吗?”

祁归海跟着宋星遥陪嫁到韩府了,如今住在外院,暂时未派活。

想起祁归海,宋星遥难免有些歉疚,之前因为赵睿安的关系,她将他疏远冷落了许久,他那木讷沉默的个性,从来不会替自己争取什么,每每见着她也都避嫌站得远远,从没逾越半分,倒令她觉得自己不念旧情,有事找他,没事就推得远远,未免太过冷血,此时听林宴提及,她只当又和赵睿安一般,心中就有些不悦,眉眼微凉,道:“怎么了?你也觉我不该带着他?疑心我和他的关系?”

“也?我要真觉得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他连踏进韩府的机会都不会有,幺幺,你莫将我与他人相提并论。”林宴平静地反驳她,“我今日与你提及他,只是见他是个人才,有点惋惜罢了。纵观这三年他在你身边辅佐,还有莫宅大火那日的表现,他的能力不俗,只不过碍于身份难以大展拳脚有所发展,你想没想过替他谋个前程?”

“对不起。”宋星遥道了歉,林宴……与赵睿安不同,“当初舅舅将他给我之时,曾提过他的身世。”她将祁归海身世简单提了提,又道,“我曾答应过舅舅好好照顾他,免他流离之苦,可除了一饭一食一瓦遮头外,我也给不了别的。他是贱藉,我还没有能力替他消藉。”

也许以后她会有,但那时彼此都老了吧?

“你没能力,可是长公主有。”林宴便回道,“佛盏被连根挖除,但京中活动的胡人太多,难免有些不为人知的暗潮涌动。为防止类似佛盏的情况再现,殿下有意找个人专司与胡人打交道,负责成立个商盟。这个人选殿下还没定,若是汉人,恐怕对方心存偏见警惕,不易融入,要是胡人才好,但信得过的胡人不好找,有能力又信得过的,就更难了。”

“你的意思是……将他引荐给殿下?”宋星遥听得罢筷。

林宴点点头:“我们没有能力消他贱藉,但是殿下有。”

“若他能消除贱藉,便可正常娶妻生子,再也不必担心妻儿因为他的关系变成贱民,日后前途也不会差,比跟着我要好。”宋星遥一点便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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