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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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老太爷心中了然,和一众儿子笑道:“子安既然有正事,那咱们就再等等!”

老太爷就喜欢谢子安的这份随性,这是他年轻时所没有的风范——人不轻狂枉少年,他当年无论中举候还是中进士后当着人都实在是太谦虚了!

谦虚不是不好,但过分的谦虚就是不自信!

他当年若是能有他大孙子谢子安的这份自信,他的人生可能便是另一番际遇。

谢知遇心说谢子安现能有啥正经事,还不是臭显摆?但老太爷发了话,他不好否决,只好点点头,心里则不以为然。

其他人也都作如此想,但眼见老太爷袒护明显,便都面露笑意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谢子安也没太让老太爷久等,毕竟他从不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而他现有了举人功名,能够出仕,已算官身,在礼法上除了宗族长辈其他平民百姓见他都需行礼致意,即便他瞧不到或者根本就是无视。

谢子安在享受够万众瞩目万众致意的感觉后便一马当先的进了内院的垂花门。

进门瞧见地上当中的摆垫,谢子安按规矩给老太爷磕了三个头。

老太爷受了大孙子的礼后上去前亲自扶起谢子安道:“十年寒窗苦,一举天下闻。子安你今科折桂,实是我谢家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子安,你且起来,有话咱们都进屋说!”

闻言谢子安顺手扶住老太爷的胳膊,立便挤占了他二叔谢知遇的位置。

“太爷爷,”谢尚跟着上前极自然地挽住了老太爷的另一边胳膊骄傲笑道:“我把爹给迎回来了!”

“好!好!”老太爷似一无所觉地开怀笑道:“我就知道尚儿你能行!”

被挤到后面的谢知微下意识地和身边的谢知遇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谢子安原就不好相遇,这回中了举,势必将更霸道!

云氏站在一旁看着离家二十天的丈夫穿戴着一身青色的举人服饰腰杆挺拔地立在一众兄弟之前,似一竿青竹立于周围花团锦族之中,心中欢喜,但碍于礼节不能上前说话,便只两只眼睛似被胶黏住一样粘在谢子安身上。

和老太爷说话的谢子安心有所感,下意识地回头瞅见,立冲云氏微微一笑,云氏看到,随即就圆满了——她男人看到她了,知道她来迎他了,还对她笑了,真好!

红枣站在云氏身边将一切尽收眼底,心说她公婆又发狗粮!

进屋后少不得一番寒暄。候谢子安说一回府城鹿鸣宴的经过,老太爷笑道:“子安啊,你回来得正好。再有三天就是十五,正合开祠堂把你中举的事祭告祖先,写进家谱!”

谢子安笑道:“爷爷说的是。再就是上月尚儿娶了亲,尚儿媳妇的名字这回也可一并添进家谱!”

“如此便算是双喜临门!”

闻言屋里不少人,特别是女人的目光都落在红枣身上——刚进门就能和公公中举这样的大事一起载入族谱,女人们不无艳羡地想:尚儿这个庄户媳妇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一个旺家的名声就这么到手了!

往后除了她自己没福,长不大,不然这谢家宗妇的位置一准坐得稳稳的,谁也挤不掉!

真是让人眼红啊!

红枣没想到谢子安连半月后的冬节都等不及,这便就要给她上族谱,心说她公公的性子真是够急的,连半个月也不能多等。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能说不,便只能顺势而为——现唯一庆幸的就是谢尚还算孺子可教,她名字和他绑定在一起,不算太吃亏。

感受到周围艳羡的目光,红枣昂首站着,自我安慰道:只看这些红眼病,就知道她上族谱不吃亏,不吃亏……

谢尚也没想到他爹会一进门就当众提给红枣上族谱的事——毕竟出门前他爹还有犹豫,但意外之后便觉安心。

俗话说“名正言顺”,红枣帮他娘管家没得祖宗认可如何能够服众?

如此他往后搬去外书房也不必担心红枣摆不平家里这许多的长辈了。

他媳妇红枣人能干,除了不耐烦做针线,其他都无可挑剔——他很满意。

云氏倒是不意外谢子安的话,毕竟打一开始,谢子安就中意红枣做儿媳妇,而现在她也挺满意红枣这个儿媳妇——俗话说“儿子随娘”。红枣年岁虽小,但从进门一个月做裤子、做柚子茶、做焖烧菜来看人不是一般的聪慧,由此可知将来她生的儿子一准的也差不了,能挑宗嗣。

如此,云氏暗想:依老爷的主意早些给红枣上族谱倒好,她也可派些族务给她练手,让她把这家早些管起来。

午饭的接风宴就开在五福院。因为多年来谢子安就是宴席的中心,所以今天的酒席比往日其实也没啥特别不同——甚至谢子安今儿喝的酒还不及重阳那天喝得多。

老太爷知谢子安必是近来喝酒喝疲了缘故,故而也不勉强。席后便打发他和谢尚同云氏红枣一起家去歇息。

谢尚知他爹娘许久不见定有话要说,一进明霞院便嚷嚷说喝多了头晕要睡觉。

谢子安知他心意便就没揭穿他只喝了三杯的事实,挥手打发他走,云氏便嘱咐红枣回屋后泡了柚子茶给谢尚喝过后再让他睡,红枣自是答应。

谢子安进上房换了家常衣裳后立便往炕上一倒,叹息道:“可算是到家了!”

云氏捧了丫头新冲的柚子茶给谢子安道:“老爷,您喝碗柚子茶解解酒!”

谢子安靠在大靠枕上头枕着自己的胳膊,晃着二郎腿懒怠起身,便只张着嘴不动弹。

云氏见状便让丫头拿小瓷勺来,然后舀了柚子茶喂到谢子安口中。

如此足喝了半碗茶,谢子安方才挥手叫停,然后告诉云氏道:“今儿我其实没喝多少酒。很不用解酒。”

云氏疑惑:?

谢子安诉苦道:“我这些日子应酬同年天天喝酒,偏还都不是什么好酒,喝得我头都疼了!”

同年是仕途上天然的同盟军。谢子安虽然一贯任性但自决定走仕途便就只能耐着性子应酬。只同榜百人,哪里能家家都似他家有钱,所以这些日子谢子安小饭馆就没少去,浊酒便没少喝——谢子安是真心觉得自己这段日子吃了苦,受了罪,不是无病呻吟!

云氏就吃谢子安这一套,当下关心问道:“那老爷您现在头疼吗?可要睡会儿?”

谢子安合着眼睛道:“你陪我说说话,我在外面天天跟人说话,现就想听你说话!”

闻言云氏心里慰贴,忍不住笑道:“巧了,老爷,妾身也正有件事想告诉您呢!”

谢子安只拿鼻子“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云氏也不介意自顾往下说道:“老爷,妾身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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