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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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真相不浮出水面,重蹈覆辙只是早晚的事情,死亡还会是唯一的结局。”

长思和长亭对视了一眼,总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元城子骤然看向两名少年,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他们感受到了杀意,不由后退了一步,但紧接着便被那人的笑容掩盖,温和的目光扫过两人手里扔攥着的书,笑道:“那本野史写得挺有趣,在牢中打发时间倒是极好。”

长亭和长思两人皆硬着头皮,拱手道:“谢元城仙君指教。”

……

与此同时,相比地牢中的杀意无声,上邪坐在戊戌宫的宫墙上,以一种骑虎难下的姿态滑稽地看着正站在墙外身的白衣顾轻。

她一阵挠头,“哈哈,这么晚了,太上好雅致,也出来观星啊!”

未曾想到那人竟好脾气地“嗯”了一声,紧接着伸出双手,淡淡道:“跳下来。”

“啊?”

清冷的声音又响起,“我接着。”

上邪吓得险些重心不稳,头朝后翻过去,结巴道:“这这……这就不必了,小人自己下去。”

谁知此时一枚石子从顾轻指尖弹出,不轻不重地打在上邪肩上,让那本就吓得不轻的某人直愣愣从墙上翻了下去,稳稳当当落入一人怀中。

上邪:“……”

她以前怎不知顾轻还有如此深的套路?

上邪当即挣扎着想下去,却未曾想那人以仙力压制她,周身动弹不得,这是妥妥地欺负她现在法力低微。

无意间,上邪又嗅到顾轻身上若有若无的梨花香,像他这个人一样清冷,但对一个死了三千年的亡魂而言却又莫名熟悉温暖。

宫中弟子见自家高冷如山的太上抱着一名女子穿庭入院、直奔寝殿时,齐刷刷目瞪口呆,好多人吓得手中佩剑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上邪已然吓得大汗淋漓,又开始了胡说八道的绝技,“太上大人,就算我白日冒犯了你,你也不能这么记仇啊,咱讲讲道理……”

不知道是不是上邪耳朵坏了,她居然听到顾轻冷哼了一声,接着便瞧见他嘴角划开一抹似有又无的笑,“你还会讲道理?”

上邪:“……”

思及她当年的丰功伟绩,她默然觉得这句话真扎心,厚着脸皮道:“太上,这您就冤枉小人了,我虽只是一介凡人,但还是深明事理的。”

“我从二三那里用仙丹换了你的卖身契。”

“啥?”

“上面写着你本名南遗爱,刚巧,我有一位故人与你同名。”

上邪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嘴角抽搐道:“这世上同名之人何止千万?”

顾轻冷冷地点了点头,“嗯。”

上邪:“……”

顾轻:“二三说,你改姓了顾。”

上邪当即炸毛,吼道:“没有的事!”

她堂堂邪帝岂能改姓的?

顾轻不悦地皱了皱眉,微凉的声音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火气,“嗯?”

上邪心里默默流泪,一秒怂包般地改口,“有的有的。”

顾轻:“既然如此,那以后便姓顾吧!”

上邪:“……”

多年未见,她竟不知顾轻比她还不要脸!

她没底气地嘟囔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顾轻:“寝殿,睡觉。”

上邪:“……”

信息量太大,有点接受不了!

想当年,她将顾轻诓骗到勾栏院,环肥燕瘦围着他含情脉脉,都未曾见他有半分动心,反倒一怒之下拔剑将勾栏院拆了,提剑离开的时候还面色铁青地瞪了她良久,然后拂袖而去,许久没和她说过话。

但当上邪被顾轻抱到暖玉温香的大床上时,终于意识某人没开玩笑,那个风光霁月的白衣仙君终究堕落了!

“顾轻顾轻,你冷静一点,你如今看不见,不知我生得有多丑陋不堪……”

她嘴边的混账话还没说完,便被顾轻点了睡穴,沉沉地睡过去之际,似乎听到某人轻叹了一声,有一种无计可施的无奈。

顾轻坐在床边,动作温柔地帮她脱了鞋袜,拉过被子,好生盖上。

随后便听到殿外有弟子急匆匆来禀报,“启禀太上,有大批修士夜闯戊戌宫。”

殿中烛火之下,顾轻周身生出一股寒意,“杀了。”

“是。”

……

九霄顶端的天宫中。

青衫所经之地一道道殿门大开,通往三界中最华丽尊贵的殿宇,内殿的盘龙金椅臣服于苍生之主,臣服于持天载地的权利,其实只是臣服于一个人而已。

元城跪地行礼,温润开口,“拜见天帝。”

华止转动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良久都没抬头看他一眼,“你倒是许久不来了。”

“为臣子者,当在君忧时现,君安时隐,元城此次前来是深知天帝心中忧虑,特来解惑。”

华止勾起嘴角,眸暗如夜藏着无尽的危险,“你焉知窥探君意本就是一件很凶险的事情?本帝记得初见你时,还是个毛手毛脚的愣头小子,可如今本帝有时看到你,就像看到三千年前的自己,温润如玉,步步为营。”

元城谦和一笑,“想必天帝比任何人都清楚,光阴能改变很多东西,十年,百年,千年,甚至弹指一挥间,人事都可能会面目全非,至亲之人可能会仇深似海,至信之友可能会反手一刀,曾经位于神坛之上的天之骄子也可能会尸骨无存,这便是天道——陛下一手打造的天道。”

一张无形的手猛然掐住元城的咽喉,力气之大,若非仙身,怕早就命丧黄泉。

华止指尖敲打着金椅,笑中藏着杀意,“你的下一句话最后能让本帝听着满意。”

元城忍着脖颈的剧痛,一字一顿艰难道:“沧海日沉。”

仙力凝聚的大手瞬间消散,“你见过施仇了?”

“咳咳,见是见了,但他什么都没说,或许连他都不知道。”

华止斟酌着他话中的真假,“是吗?他曾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您也说了是曾经,很多人都曾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您不也是吗?”

华止眼睛一眯,“你在找死。”

元城依旧温雅地浅笑道:“并非,臣此次前来是想告知天帝一件事,顾轻身边添了名侍女,似乎颇为重视,以您对他的了解,应该明白是拿下戊戌宫最好的时机。”

华止意味不明道:“侍女?他那般铁石心肠的人还会有化为绕指柔的时候?”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了弱点。”

世人皆有弱点,或以之为矛,或以之为盾,但大多数沉沦其中自取灭亡。

常年守在天宫的老仙侍见元城从殿中出来时,不由多看了两眼他咽喉处的青紫,苍老的声音中掺了不解,“为何要惹怒他?”

“或许觉得他这些年来过得太舒服了吧!”

老仙侍回望了一眼幽深的宫殿,“他也在煎熬,和顾轻一样,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元城晦暗一笑,似有深意道:“人间孩童都会唱一句“越人死,地狱显”,可见咱们这位天帝的痴心多深,可惜他思的越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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