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一个爹娘有恩于林家的,被临终托孤给林则正的,不用彩礼钱的,能干的奴仆。
江岁安停下浆洗衣服的手,抬头看了看屋里。林氏正和邻居赵大婶悠哉喝茶,磕着瓜子说闲话。
那茶是她泡的,瓜子皮一会儿还要她收拾。茶水和瓜子,却没有她的份。
她眯了眯眼睛,午时快到了。
午时快到了,林氏喊她做午饭,尤其强调饭要煮得软和。赵大婶在一旁羡慕,羡慕林氏的儿媳妇听话又能干。
听话又能干的江岁安耳朵竖得高高的,不是听林氏的吩咐,也不是听赵大婶的夸赞。她有预感,林氏马上就会把软乎的饭抛在脑后。
果不其然,外头喧哗声大起,林家的大门被人敲得咣当响。
“大喜大喜,林大朗高中啦!”
林氏刷地站起来,踮着小脚朝门口跑。
江岁安比她更快一步,拉开了大门。
报喜令官喜气洋洋的样子,和她梦中的情景重叠,江岁安晃了晃身子,顺着林氏挤过来的力道让到一旁。
她扶着门,耳边嗡嗡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梦成真了。
不是美梦成真,是噩梦成真。
第二章 打胎药
林则正高中的喜讯让林氏和林老爹喜得合不拢嘴,逢人便说,很快大半个镇都知道了,人人都说林家是积善之家有余庆,羡慕不已。
而江岁安的心却愈发往下沉,这一切,都跟梦里发生得一模一样。
可她仍旧不死心,她要等林则正回来,她不信,一向温柔体贴、素有美名到夫君会联合林氏他们骗她。
半个月后,林则正回来了。
俊秀的少年郎,因了春风得意,越发神采奕奕,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家人的关切和服侍,只是在看向江岁安的时候,那目光里透着几分愧疚、几分焦虑,以及一丝狠戾。
江岁安如今格外敏感,她从他的目光中明白了些什么,那下沉的心,再也浮不起来了。
不多久,换洗一新、饱餐一顿的林则正说了个消息,一个让林家人喜不自禁,让江岁安手足冰凉的消息。
“爹、娘,安娘”林则正端着茶盅,茶水的雾气袅袅,俊秀的面容模糊不堪,他说:“京里户部郎中刘大人以为我尚未成亲,欲招我为东床快婿,儿不好推辞,只得应下了。”
“轰”,窗外滚过一声春雷,江岁安的指甲掐进肉里,刹那间心如死灰。
那梦境的的确确,是真的,是她的前世。
江岁安撑不住,跌坐在地。林老爹、林氏、林则正朝她看来,没有人扶她。
于是,她自己爬了起来,就像那夜噩梦后,自己从床前爬起来,就像梦里面,她被苦难打倒在地,然后一次一次的,一个人爬起来。
“好孩子,你莫怕。”林氏居然是笑着的,语气很轻松地道:“你公爹当初病重,得亏你爹娘冒死采来的灵芝才救活,咱们林家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家。”
一直没说话的林老爹开口道:“只是刘大人咱们开罪不起,这样吧,你先同正儿假意和离,等我们到京里那边安置好,便以平妻之名接你过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则正明显松了口气,道:“安娘你且放心,日后我当了官,定给你求个诰命回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就将这么件天大的事情定了。
江岁安昂着头,看着他们,缓慢而坚定地说:“容我再想想。”
三人错愕地看着她,他们谁也没想到,江岁安会拒绝。
林老爹冷哼,林氏朝林则正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江岁安道:“天色不早了,正儿赶路也累了,你们先歇着,这事明儿再说。”
适夜,林则正搂着江岁安,温柔小意地劝她。
听着枕边人满嘴谎话,江岁安心里的主意慢慢定了。
黑暗中,她流着泪,声音平稳地回答:“那就听夫君的,我们和离。”
林则正大喜,兴奋地要同她行房。
江岁安一阵反胃,下意识地推开了他。
常年干活的她很有把子力气,林则正冷不丁被她推下床,狼狈地摔倒在地。
江岁安看也不看他,翻过身冷道:“夫君累了,早些歇息吧。”
林则正讨了个没趣,恼羞成怒,刚要发火,又不敢在这时惹怒江岁安,只好压下火气,自己爬了起来,背对她睡在床外侧。
翌日,一大早,林则正便把江岁安同意和离的事告诉林氏和林老爹。
林氏和林老爹十分满意开心,就连听到江岁安想去给她爹娘扫坟,他们都一口答应,还给了她一串铜板,这可是往日从没有过的大方。三九
江岁安收了铜板,离开林家,到了爹娘坟前,放声大哭。
“我的亲爹亲娘哪,你们走的太早了啊,剩下我一人孤苦伶仃,叫人欺负,给人哄骗。女儿我错把豺狼当善人,幸好老天开眼哪,叫我认清他们真面目。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让我以后莫再受苦,平平安安过日子哪。”
她哭了一场,心里总算轻松了些。
摸着肚子,她小声哽咽:“儿啊,你可真叫娘为难,为娘该不该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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