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家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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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琪琪,我紧张……”

余有年一大早像只猴子一样攀上全炁的背。幸亏全炁之前为了拍戏操练了体能,否则此刻做不到边背着人边做早餐。

“衣服挑好了吗?”

余有年昨天挑衣服挑到半夜,客房床上全是毛衣、外套、长裤、围巾,比大卖场还乱。

余有年用额头蹭了蹭全炁的后颈,不吭声。全炁关掉炉子,让炒香的花生米呆在锅里热着,托住背后的人背到客房里,拨开床上的衣服把人放到被褥上。余有年拽过一件衣服摸着上面的钮扣,全炁顺着他的头发。

“要是真的太紧张了,我们把日子压后?”

余有年听了连忙摇头:“这样叔叔阿姨对我的印象更差了。”

全炁不说安慰的话,到主卧呆了五分钟又回到客房,穿着外出的衣服在余有年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余有年仔细打量,神态有点流氓地感叹道:“琪琪真好看。”

全炁俯身亲了他一下,问:“那我们今天穿情侣装好不好?”

余有年立刻来劲儿了,从“大卖场”里按照全炁的穿衣风格和颜色搭配,给自己收拾了一身。全炁的衣服定了不会换,余有年变相也被定了下来,每每准备折腾就会想起全炁,不得不消停。

全炁把人送到学校,余有年也不怕被同学看见了笑话他或者嚼他舌根,一头扎进驾驶座上全炁的怀里。“爸爸,我不想上学……”

全炁憋了一会儿没憋住笑,扬起手往孩子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好好听课,回家我会抽问。”

上次抽问余有年有一题回答不上来,全炁二话不说把人带到书城买了一本相关的工具书,限余有年一周内看完。余有年苦不堪言,抱着背包跳下车跑了。

余有年今天下课早,全炁原本打算接人回家休息两小时再出发去吃饭,但耐不住余有年的哀求,两人一起到商场挑礼物。

“送茶叶适合吗?还是送酒?送丝巾会不会太土了?要不送按摩椅?”余有年绕着商场走了起码两圈,忽然停住脚怒瞪跟在身后的人。“你给点意见啊!再逛下去就要被认出来了,还吃不吃饭了!”

全炁拍了拍余有年放着钱包的背包问:“你这个月还我钱后还剩多少生活费?”

余有年迅速蔫了,被霜压低头的豆芽似地伸出手指计算余款。全炁包住他的手说:“我爸喜欢看书,我妈喜欢练书法。”

最后余有年守住钱包,在商场里的大书店挑了一本书和一刀宣纸。

晚饭约在商业街上的一家中式菜馆。余有年坐在开了暖气的包厢里等全炁父母,被全炁摸到他两手冰冷。

“把暖气开大一点?”全炁问。

余有年结巴道:“别别别,等会儿叔叔阿姨会热。”

话刚说完,门口走来两位保养得宜的长辈。全仲焉伸出右手和迎上前的余有年相握,十分西式的作风,可他脸上的笑容在触上余有年的手时煞停。

“怎么这么冰?”

王奇上前碰了碰余有年的手背,问全炁:“怎么不让服务员把空调打高?”

余有年磕磕巴巴地解释:“没、没事,是我太、太紧张了。”他请长辈坐下,又拿出准备好的礼物一一送上,末了说:“下一次我再送好一点的宣纸,还有茶叶。”

全仲焉和王奇看了全炁一眼。全炁拉下还站着的人,说:“他的钱都在我手上。”

这话说得没错,但听在耳朵里就像余有年被全炁拿捏住了。

在全炁点菜的期间,全仲焉和王奇向余有年了解话剧。余有年讲着讲着没那么紧张了,笑容多了起来。

“那跟你之前在节目上现场演绎剧本差不多。”王奇说。

余有年啄米似地点头:“所以全炁提议时我才敢试,不然现场不能出错的压力还挺大的。”

整个谈话余有年坐得端正,声音适当,用词得当,这引起全仲焉的好奇。“你在电视上活泼很多,别太紧张。”

余有年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绷紧了。全炁一边用公筷给人夹菜,一边道:“哥哥,你以前带我拿鞭炮做的坏事我都说了。”

一切努力成了徒劳。余有年不敢看向长辈,只能跟全炁瞪眼。全炁倏然皱眉头责问他:“你怎么踩我?”

余有年在椅子上弹起,顾不上为以前的事感到不好意思,急忙转头向全炁父母否认道:“我没踩他!”

全仲焉和王奇却不说话,用眼神示意余有年回头看全炁。只见全炁捂着嘴巴哧哧地偷笑,眉眼间作弄人的神色跟余有年有几分像。余有年这次是真忍不住踩了全炁一脚:“你杀青了还没出戏是吧?多踩你两脚帮你出戏?”全炁吃痛地皱起脸,但又想笑,整个状态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余有年对着全炁摸过来的手张嘴就咬一口:“还弄不弄我?”全炁偏向虎山行地摸上余有年的脸颊说:“不弄了,快吃饭吧。”

可余有年还怎么吃得下饭?脸丢了,脚踩了,手也咬了。刚刚勉强能和长辈聊上两句,现在郁郁不欢地一粒米一粒米挑进嘴里,也不夹菜。

全仲焉和王奇看出了两个年轻人的相处模式,并不多说什么,反而问起了余有年的爷爷奶奶。知道老人住得有点远,王奇说:“那边有家餐馆挺不错,下次邀上有年的爷爷奶奶一起吃顿饭吧。”

余有年急急忙忙咽下嘴里不多的食物,说:“他们可能会紧张到餐厅门口都进不了,腿抖到能打桩。”

俩长辈被这话逗笑了。全仲焉解释:“我们两家怎么也得见个面,什么方式比较合适呢?”

余有年没想到约的下顿饭有这个意思,愣了半天。全炁轻轻在他耳边出主意:“要不在爷爷奶奶家吃?我跟你做饭?”

余有年果断接纳了这个提议,问全仲焉和王奇的喜好。似乎双方家长都惊奇年轻一代会自己做饭。

全炁难得得意地说:“我学会做饭都是哥哥教的,第一次教的是杀鱼。每次杀青他都做一桌子菜替我庆祝。而且哥哥包饺子特别厉害!什么样的饺子都会包,哦那第一次教的应该──”一块叁杯鸡成功堵住了全炁的嘴巴。

全仲焉和王奇第一次见儿子在谈论电影以外的话题这么能说,不,之前在家跟他们解释余有年的事情时也很能说。

余有年有些羞赧道:“叔叔阿姨您们点菜吧,我都可以做给您们吃。”

这顿饭真是嘴里吃着,嘴上还说着吃的。全炁除了插那几次话,其余时间都安安静静地吃饭,成为桌上第一个填饱肚子搁下筷子的。话题渐渐偏到四人的共同领域上去。

全仲焉说:“全炁有做商业电影的想法,商业和艺术的做法不太一样,我和王奇不太接触商业电影,”他温和地对余有年说:“你学制片的,可以的话两人多多互相帮忙。”

王奇也搁下筷子,露出见面后第一个严肃的表情:“尽可能走正规渠道。你在旁门左道上吃的亏已经够多了。”她的声线平直,有批评的意思但没有过多的责怪,令人听了信服而不抵触。“成长为今天的你,一半靠外界另一半靠你自己,所以你手上拥有的力量很强大,不要低估了它。人总要经历一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别只记得过错,要适当地夸奖做得对的自己。”

余有年每听到一个句号点一下头,认真诚恳虚心受教。吃饭前,他怕全仲焉和王奇会不满意他,也怕对方顾及全炁的关系刻意对他好。现在什么都不怕了,被关爱了也被批评了。那是正常父母应该给予孩子的关注,余有年错过了叁十几年,如今满满当当的,两手捧也捧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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