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拾陆 根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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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艾莉连同他的那份也一併收拾,对上王騫虎疑惑的注视,她微笑道:「老闆说敝店不欢迎惹段记者不开心的人,所以,所有惹段记者不开始的人都列为拒绝往来户。不好意思,请你马上离开。」她客气的语气和讲的内容呈反比。

王騫虎悻悻然走了,隐约感觉得到段豫奇和李嗣之间有某种强烈的羈绊,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变得不容他人介入,远远胜过他这个照顾学弟多年的前辈。他不是不愿意放手,可是想到学弟身边的人是李嗣就深深觉得不甘心。

***

李嗣一直忙到打烊时间,关了店送走客人及员工才回三楼。张姍和朋友去逛街看电影不在家,屋里只剩他和段豫奇,上楼时段豫奇正在玩一款恐怖游戏,戴着耳机咬牙操控按键,看到李嗣后才存档休息。

李嗣倒了水过来递给他,他一口喝乾,李嗣问:「还好吗?」

他摆手抿嘴不语,李嗣坐到他一旁拍抚他的背,然后大掌贴在后颈小力捏揉,害他缩着肩颈失笑,顺势靠到李嗣怀中相拥。李嗣说:「等你状态稳一点,我们就去约会吧。」

段豫奇抬头仰望,没想到李嗣会提出要约会啊。他问:「忽然想到的?」

李嗣只给了他一抹淡笑,跟之前营业模式的笑容相比并不算灿烂,却十分温煦动人,触动他心神,不由自主的摸上李嗣的唇角,慎重印上一吻。李嗣呼吸沉而微乱,贴在其背脊的手改而捧起段豫奇的脸回应刚才的吻,思索着该怎样让段豫奇心情平静,他说:「不管别人说我什么,我都不在意。所以你也别在意了。」

结果好像有点适得其反,段豫奇反而阴沉了脸,把比自己高大的李嗣压在沙发椅上重重吻着,啃咬李嗣的唇肉、脸颊、喉结至胸口,两手用力掐着李嗣的腰肉,最后愤然闷吼着捶打起李嗣的胸膛,看起来像发飆的野兽,但力气却因心疼而压抑许多,并没有声势和动作那般兇暴。

李嗣静静仰视青年,坐了起来,动作轻柔的撩着对方凌乱的发丝,将瀏海和耳鬓的碎发理顺,然后一次又一次抚摸那张忍着不哭而憋到涨红的脸,无奈哄道:「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段豫奇吼起来,李嗣伸臂揽过他的腰,他控制不住情绪继续发洩:「你他妈的谁也没欠过,我也是,你没对不起谁!不准你道歉,不准你说你不要我在意。就是因为你不在意我才心疼啊!」

他们都明白有许多东西是无法用言语理清的。比如段豫奇关心学长而希望他停止追查那些怪案,学长也担心他而希望他远离李嗣,他关心李嗣所以对学长发脾气,李嗣也关心他而近似软禁的将他留在屋里。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实在是分不清了,藉关心为名的控制,有心或无意,大概只要是出于自己心里认定的人似乎就无所谓吧。

段豫奇说:「我说阿虎矛盾,其实我自己也是。我不想改变你什么,但我还是想看到你被我影响、对我特别,因为我越来越喜欢你。我都不清楚自己是藉着关心、喜欢的名义想佔有、控制你,还是怎样。以前我喜欢上谁也都没有这种感觉,太失控。他们可以说我白痴,智障,我可以选择要不要反驳,做什么反应,我也知道你是这样,从小到大没什么人会帮自己出头,自己要保护自己。」讲到这里也不知是触到哪根筋了,开始掉着眼泪说:「可是我想保护你啊。就算你强到不需要。我也想照顾你啊。虽然平常都是你照顾我。你做菜我偷学,我到底他妈的在讲什么,你让我觉得好难过,你掉的感情是不是全都给我了?所以我激动都是激动两人份的?啊?」

李嗣看着男人语无伦次的表白,又笑又哭,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其实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但对方总对着自己表现出大受感动的模样,有时小心翼翼,有时又鬼灵精怪。李嗣怀疑段豫奇悄悄给他安置了一颗新的心,倾注鲜血,予其重生。他对段豫奇的欲望已经快具现成狂暴的妖兽,表面上只精简字句说:「我是你的,从今往后,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会一直保护你。其他的留给别人去烦恼,你想着我就好。」

「吭?」段豫奇揉眼擦掉泪痕,被李嗣一出口就是这么重的言语给惊得懵住。李嗣拉着他的手把他牵回房间,打开门边柜子拿出一瓶东西,将他按到床缘坐下。他看清楚那东西是润滑液,疑惑不安的瞅着李嗣歪头喊:「李嗣?」

李嗣松开腰间皮带,解开牛仔裤的裤头,瀟洒俐落的脱了上衫,拿着那瓶润滑液俯视他道:「你知道吗?有些知道我一些底细的行里人不太喜欢我,他们说我不是人。其实我没什么感觉,因为我认为那也是事实。我已经不想再忍了。」

段豫奇目光不安的游移,他是很喜欢李嗣,喜欢到想跟李嗣做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无论他们两个性别如何,只不过李嗣有时释放的威压太强烈,让他不禁有点怯怕。他嚥了下口水,忽然想逃,却只是僵坐在床边动不了。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让你忍很久?」

继方才的淡笑,李嗣脸上竟又浮现一抹堪称明媚的浅笑,夹着几许邪性,他的手按在段豫奇肩上,语调沉柔得令人整副骨架都酥软:「等下你就知道了。我现在要对你做一些没人性、禽兽都比不上的事了。」

段豫奇忍不住推他肩膀吐槽:「喂喂、是禽兽不如还是禽兽都比不上啊?你、你冷静一下,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李嗣、李唔嗯嗯……」

不久后段豫奇才知道,至少有一点孙叔他们没讲错,李嗣某方面残暴起来简直非人。

***

翌日,张姍工作的空档看到段豫奇上线,赶紧关心他近况,她飞快敲了一串字送出:「奇奇你没死啊?」

段豫奇趴在床上靠着大抱枕使用笔电,见弹出来的聊天视窗撇嘴笑了下:「活着,怎样?失望啦?之前租屋的事解决没有?」

「解决啦。但我决定继续租这里二楼。你没事就好,李嗣说你在三楼我本来有点怀疑,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昨天半夜回家才听惨叫,听了半天认出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豫奇瞇丢出一个愤怒的表符,骂道:「你笑点不但低还很扭曲,有什么好笑的!」

「李嗣今早跟我说你们在一起哟哟哟,叫我不要想东想西的,还跟我讨红包,超不要脸的这傢伙哈哈哈哈哈。明天我要出国,到时再帮你买痠痛贴布哦。」张姍连丢好几个冒爱心的符号逗人,知道段豫奇没事就放心的开对方玩笑。

两人间扯了一会儿之后,张姍重新关心问他:「对了,你现在还会不会有什么阴影或是做恶梦?」她指的是之前灾难劫后馀生的情况。

段豫奇丢了串问号回应,她接着传讯:「这阵子不少人都去徐氏集团底下的医疗中心做諮询跟治疗,一律免费。你有需要的话也可以去看看。」

这则资讯让他產生好奇,他想知道徐钧磊是当成做公益还是另有目的。之后他趁着心情平稳给孙叔回传讯息,内容大意是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希望孙叔也保重,至于其他事双方意见不同,各有定见,也不必再谈,多说无益。孙晟便只回传了几个字:「随你高兴。各自保重。」两人之间的交情大概也到此为止。

段豫奇盯着孙晟的回讯良久,直到萤幕都黑了,叹了口气翻身躺着,闭目养神。其实活得越久,渐渐会觉得人生也是一个在追求平衡的过程,邂逅和错过的差不多,获得与失去也差不多,有些人要好了许多年,最终还是可能分道扬鑣。

李嗣的店公休那日,徐钧磊来了通电话,一听接电话的人是李嗣,态度温和有礼打了招呼,然后切入正题:「我打到你住处而不是打他手机,是因为我希望能一併约到你见一面。」

徐钧磊等不到李嗣回应,接着说:「或是我过去见你们也可以。」

李嗣听完才淡漠回应:「今日公休。网站一查就知道了。有话过来再讲。」

他很习惯这种情况,一般到他店里不是吃东西就只剩两类人,一种是付出代价找他解决麻烦,一种是来找麻烦然后被他解决的。他知道段豫奇对徐钧磊很有好感,虽然想将徐钧磊归类成来找麻烦然后被他解决的那类,碍于不要坏了段豫奇对自己的观感,勉为其难就当徐钧磊是来吃东西的。

双方约了时间,李嗣准备三人的晚餐,段豫奇帮忙料理时咋舌道:「高级香檳、松露酱什么的、鸭肝噢,你这顿会不会办得太奢侈?你真的不是看上那个高富帅?」

李嗣淡扫他一眼,立刻被他逮到机会调戏:「哈,我知道了,你不是看上人家,你是吃醋对吧。吃醋就花钱发洩这样不行啦,嘖嘖。」

「……」

段豫奇转身咯咯怪笑,虽然李嗣这人很有神秘的气质,但是在谈恋爱这方面的心思意外单纯,他觉得李嗣好可爱、好可爱啊,怎么办!

李嗣忽然倒了杯水给段豫奇说:「喝吧。嗓子都哑了。」

段豫奇红着耳根瞪他:「不都你害的?」

李嗣被说中心思或被骂也没什么反应,继续做菜,一顿晚饭莫名变成奢华创意料理。等到徐钧磊出现,看到早午餐店里出现一桌丰盛的菜餚也是愣住,然后失笑:「没想到段记者这么热烈欢迎我,有点受宠若惊。」

段豫奇单手在身前轻摆:「噫、没啦,这些是我们一起准备的……」他馀光瞄向李嗣,李嗣眉宇微蹙,目光阴沉,明显被激怒了。糟糕,他还是觉得李嗣好可爱,吃醋的模样好萌!

徐钧磊仍说:「谢谢你们一起为我准备这顿晚餐。没想到李老闆、呵,我以为李老闆其实不喜欢我,真是意外。」

「快坐下吃吧。吃完再谈。啊哈哈。」段豫奇慌忙带位,他再不有所动作,李嗣可能会把菜撤走倒去厨馀桶。

李嗣不冷不热跟客人讲:「你还真有胆量敢一个人走进我店里。」

徐钧磊喝了口餐酒回说:「我知道有李老闆坐镇,太平里是真的太平。」

三人共进晚餐,李嗣负责开瓶酒,三人举杯,徐钧磊找了个庆祝的理由说:「这杯纪念我们都能活着走出那栋大楼。」

用餐后,轮到段豫奇开了另一瓶餐后酒,徐钧磊浅抿了一口称讚完,忽地收歛笑意严肃起来,他说:「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告诉你们。是关于徐氏集团和天灵圣修会,以及我本身的事。在此之前,我猜想你们可能或多或少自己查到一些什么,或是从其他管道得知了片段的资讯,那些都是真实的,但并不完整,也不是完全能代表真相,反而容易落入有心人设的局里。」

段豫奇联想到王騫虎给他看过的资料,还有他自己暗中留意过的资讯,狐疑道:「听起来你什么都知道?」

徐钧磊瞇眼抿嘴,温雅有礼的笑容泛着浓浓苦涩:「至少与我相关的部分,知之甚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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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里会被盗文,h番外请见《给popo读者的话》的连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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