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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错了什么吗?
莱奥自问,脑中第一个浮现的可能是在树屋中索讨过度。
当曼托菲尔邀莱奥前往森林时,他大大松一口气,心想着夜血者没被自己荒唐的过去吓到真是太好了,这种紧绷多日终得舒缓的状态,令他在看见对方红着脸张开双腿时格外没有抵抗力,更别提之后那句想要孩子的话。
在这二重重击下以及月亮──不知为何,每当满月时他的体力和慾望总是特别高涨──的影响下,莱奥一下子从对情慾、交欢都颇为老练的成熟男子,退回对于恋人的气息、温度飢渴无比的十六岁少年,压着曼托菲尔直到彼此枯竭乏力。
以曼托菲尔羞涩的程度,是有可能被莱奥的反应吓着,可是当晚两人分别时,夜血者的眼神、抚触与嘴唇都极其柔和,没有一丝惊恐或排拒之色。
但如果不是基于这个可能,莱奥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他冒犯或触怒曼托菲尔的事不只一件,但这些事全是距今两个月或一个礼拜前发生──例如要胁对方答应自己的条件、擅自闯进非人者的晚宴,不管夜血者反射弧再长,现在才发怒也太久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
莱奥在心底吶喊,喊声无人回应,因为能回答的人远在密林环绕的大宅中,而一向大胆到近乎妄为的人类没有勇气衝回庄园。
人在两个状态下会极度勇敢,一是一无所有,二是有所依恃,过去莱奥的坚强建筑在前者上,如今两者皆无,他有了无论如何都不愿失去的人,却不确定那人是否还眷顾自己。
莱奥感觉自己彷彿回到少年安置机构,不知道何时、怎么做才能返家,想要放声大哭又怕吓到妹妹,嘴上掛着安抚的笑靨,心里却被惶恐所塞满。
当然,莱奥心里还是有个声音提醒他,曼托菲尔是正直、善良、深情且大度的人,会忽然要自己离去一定有正当理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在他被这个声音所安抚前,另一个声音先投出质问:你配得上如此正直、善良、深情且大度的人吗?
──配不上。
莱奥脑中迅速弹出回答,虽然他在住入亚特伍德庄园的第一天,就极力争取曼托菲尔的好感,可是他始终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获得夜血者的宠爱,若要论做甜点,赛巴斯钦的功夫比他好;驾驶、木工与打扫上,古鲁塔克、莉亚、雅丝大大胜过自己;在性事上整个庄园中也许没人比自己强,可是莱奥比任何人都清楚,「爱」不是靠「做」出来的。
「……好可怕。」
莱奥垂着头呢喃,他不是第一次爱上某人,过去也曾有过情绪与心思都随一人起伏的经验,可是患得患失、惶惶不安到这种程度却是头一回,被莫名驱逐的不安、与深爱之人分别的痛苦,以及长年累积却毫无自觉的安全感匱乏混杂在一起,令他无论吸入多少空气,胸口都宛如窒息。
「当我坠入爱河时,
那将会是永恆,
否则,我将永不与人相恋。」
熟悉的女中音与萨斯风声闯进莱奥耳中,他双肩一抖抬头往自己的右手边看,瞧见先前与曼托菲尔同坐水池边时见过的女歌手正握着麦克风,摆动被黑色长裙包裹的腰桿微笑吟唱。
「在这令人焦虑不安的世界中,
恋情尚未开始便划上休止,
那些在月光下繾綣细密的吻,
似乎也在温暖的太阳下冷却……」
莱奥的心脏猛然紧缩,大动作转身望向反方向,却因此绊倒从自己左方经过的女子,让对方连呼叫的时间都没有,就整个人摔到他腿上。
莱奥在对方的面部着地前,紧急扣住对方的手臂将人扶起道:「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后面有人,你有哪边痛吗?」
「没有。」
女子站稳脚步,顿了一下看向莱奥道:「这声音……小莱?」
「这是我的暱称之一……」
莱奥的话声转弱,望着面前长发披肩、一身俐落高档套装还踩着三吋高跟鞋的女子,皱起眉头不确定地问:「你是……凯瑟琳?凯瑟琳˙富兰克斯?」
「没错,那是我的名字。」
女子──凯瑟琳──对莱奥露出灿烂的笑容,张开手臂抱住青年道:「好久不见,我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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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再次引用了之前15回用过的爵士情歌《whenifallinlove》(老实说我没料到会用两次),这次使用的是前半的歌词,原文+翻译如下:
whenifallinlove
当我坠入爱河时
itwillbeforever
那将会是永恆
ori'llneverfallinlove
否则,我将永不与人相恋
inarestlessworldlikethisis
在这令人焦虑不安的世界中
loveisendedbeforeit'sbegun
恋情尚未开始便划上终止
andtoomanymoonlightkisses
那些在月光下繾綣细密的吻
seemtocoolinthewarmthofthesun
似乎也在温暖的太阳下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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