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水道秘卷(2 / 2)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只能跟你说答案只是我的猜测。我有修过磁场学,也曾研究过这问题。然而我猜想出来的结论是磁场变化。」他看似很明瞭的说:「因为进出两个世界,两种磁场就会產生混杂但却排斥的效应,使人身上的磁场会有不同的转换。同时鬼灭感应到有异界磁场的变换,便会上前攻击。如果想要将安赛大陆的磁场完全消除掉的话,必须得等待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在这期间,不肯定周围都是安全的,而且必须停止穿梭。还有当自己被鬼灭锁定的时候,同居者必定会受到牵连,就如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等等的。因为穿梭两地者会把磁场带入封闭的家中,最好的方式就是与同居者隔阂。除非像是小希他们家有设置防护石阵,就不必太担心。」听他这番说法,有些微的瞭解了。「至于他们是否真能嗅到穿梭者的味道或是感应到磁场的细微变化,对于这一点还有待观察。」
「大概明瞭。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我继续问道:「就是既然家里都会有危险了,难道在学校不会吗?」
「学校是非密闭空间。如果是说在一间教室,人的来去流通,还有成千上万的人在校园活动,立刻就能混乱你身上所杂带的异界磁场。但在那空间也只是暂时性,穿梭的磁场只会暂时消失,回到家依旧存在。」
「懂了。」
这时在前方不远处可以看见一座荒废的沙岛。那里有座被沙洲包围的迷你小镇。除此之外,只剩一片荒芜。
「城镇完全没人进出,看来这里应该已经没人住了。」我喃喃自道:「难道是这里吗?」望着前方,我满腹胡疑的思考着:「真的是这吗?」
「快到了!快到了!」陈孝语跑向前头大喊着。
那里显得有些恐怖,因为完全没有半个人,只有一座孤岛平躺海中央。生态除了螃蟹之外感觉有点稀少。如果说有怪物出现的话应该是不太可能。
船尾激起白白的浪花。就在船长的驾驶下,很快的,船停到了靠近礁岩的海面上。
船长走出驾驶室,「不好意思,这里可能就得要求你们下水走到岛上了,因为周围有礁石,不太适合停靠。」
「好!」我们一同喊道:「谢谢船长。」
他关掉引擎,有点担心的望着正要下水的我们。「你们要小心点啊。」他样子看起来十分担忧。
我们在漫步在水里,反正也没差,因为刚才抓鱼已经湿透了,我无所谓。
缓缓的、重重的,裤子离开水面后顿时大概重了有好几公斤。我们上岸后,船长喊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如果超过一个小时,我就会开走了。」
我们点了点头,米果比了个ok的手势,我们立刻朝着内陆开始寻找下水道的踪跡。
前方废弃的木屋里堆积着满是破烂的家具。房子外观走近一摸,竟是满满的风吹沙附着在墙上。再往内陆走,我们进到了迷你小镇。里头如此寂静,加上风沙吹过的海风声,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
米果看着四周,抚起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难道这里是出过什么事情吗?」
这时有隻手突然出现在我肩上,「轰!」是陈孝语这无药可救的傢伙。差点吓死我了,心跳几乎被他吓到乱掉。
「不要在那吓人!」米果转过头怒骂陈孝语。其实他自己也被吓到了。
「好啦。」陈孝语在后头尷尬的回道:「对不起。」
恢復了惊魂未定的情绪,我们继续走着。一条废弃的街道只有短短的一小段,地上长满杂草与满地的泛黄垃圾,附近还有一座小空地。里头站着一尊握着线球的男孩石像,神情相当快乐,但他的脚断了一隻。
我们走到了另一个出口,出口外有一座木桥。木桥下的河水近乎乾涸,而桥就像是护城河般,与外头的地还有一段小小的距离。
米果左望右探,惊讶的喊道:「你们看,找到了,应该就是下水道的入口了。」他指着桥下和小希传送点很相像的地方,同样是个窟窿。
我其实很惊讶这座桥下的河道竟然是如此的乾燥。因为周围是海,并不像烈末城一样是在内陆,需要凿河道。而且这条河是与海相连的,除了靠近外海的河道有些微的海水灌入以外,里头几乎都是乾枯的树枝与粉白的石头。
我们走下坡道,乜乜斜斜的行走在碎石路上,十分惊险。
到了洞前,我怯步了一会,三个人同时互看,想必我们都会于这洞里的黑暗感到有所犹豫。
提起勇气,我们三个走进了洞里。虽然后头还有仅存的些微阳光照射进来,不过每每幻想黑暗洞里会有不明的怪物突然衝出来,就会全身绷紧,凝神戒备。
看得出来陈孝语现在是因为紧张而哼出来的歌声,而且这首歌是某位金曲奖女歌手的歌,之前音乐课都一直说他不会唱歌,结果现在反而唱了起来,音准听起来还不错,不过对我来说倒是有点勉强过关。
滴滴答答的水声不断从周围的圆弧水泥墙上滴漏下来,一旁还有另一条岔路。不知不觉,来到了满是积水的洞里。
「接下来呢?」我说。
「应该是直走吧?」米果自答自问:「可是左边还有另一条路,到底该走哪里的好?」他不停的犹豫判断,但却怎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觉得应该是直走,博士说走到底就是走到底,没有岔路的选择。」陈孝语说。
就在这时候,我仔细望向前方,隐约看见有道被锁住的铁门,「米果,你手上这把钥匙应该是要开前方的那道门吧?」我有点猜疑的看着他手中的钥匙。
「哪道?」
我带着他们往前走,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在门前停了下来,证明了把钥匙最直接的线索。我这个人其实是很谦虚的,我不求什么你好厉害的这些话,不过我视力还不错倒是可以小提一下。左、右眼各一点五!
米果拿起钥匙打开铁门,发出吱吱的刺耳开门声。往下一看,竟是满满的水滩还有一股陈年湿气的霉味直衝脑门。
呜着鼻子往里头走,鞋子都浸水了。
就在这时候,我们同时看到里头有盏老旧的灯并未熄灭,不知道是点燃多久的灯,掛在墙壁上,不停燃烧着,像是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我们凭着直觉一股脑的衝过去。一到那里,只见已经到了最底,没有路。我们照着博士的方法将左手边的石墙往内推,石墙果真翻动了开来,里头出现一条小道。
我们走进小道里,上头有盏一直亮着的小灯泡、左右两侧排满了像是监狱的空房,用铁栏锁住的空间,但好险没有残存任何东西或者是尸骨之类的遗体遗骸。
往内走去,越能感觉的到冷风从后头灌进,还夹杂着下水道里的霉味。「天啊!这里真的是通道吗?好恐怖。」我小小声的说着,就怕下一秒外头的烛火会烧掉,整片黑暗。
米果接着说:「你坟墓都去过了,我想这应该也不用怕了吧?」
我脑子顿时呈现矛盾的状态。听他这么说也有道理,我都自己一个人找过坟墓了,我还怕什么鬼,而且现在也是三个人一起,不再是一个人。但问题好像不是这个,是怪物。
走到了尽头,是一道木门。米果握着门把,在寧静的空间里可以清楚地听到某人吞口水的声音。是米果!他脸上冒汗、手在发抖,斜眼盯着我们,像是在问我们:「你们要开吗?」。不过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你刚刚对我说的一点都不害怕,我想应该你也很害怕对吧?」我说。
「少来,我哪里害怕,只是有点冷而已。」他装作不在意,但此时的他早已满头大汗,一直说自己不害怕的确是看不太出来。
「那你开啊!」
「开就开,这有什么好怕的。」他恼羞成怒打开门,里头堆叠着白色空洞的头颅。一看到这幕,大家无一不是倒退一大步。而米果的反应比我们还大,甚至压着我的脚,傻愣的盯着眼前的画面。
「天啊!这就是博士说的祕捲的地方。」陈孝语说。
米果立刻喊道:「破恩里,你那么会说,现在换你!那张密捲在里头。」他命令我,要我抽出那卡在头颅里的黄色捲纸。
「拿就拿,小事一件。」我走向前,提起勇气,伸手混入积叠成塔的头颅堆里,缓缓的在里头摸索。
其实我很怕。刚应该要做好心理准备在伸进去的,不过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拜託各位亡者,我知道这样很不敬,不过我是为了我爸爸,也是为了整个安赛大陆跟烈末城的未来,希望你们能让我顺利拿出祕卷,拜託!各位好兄弟们。」我闭上眼睛说着,因为一打开眼睛就会看到眼前的东西。
「咦!」摸到了软软薄薄的纸。我把头往后转,睁开眼睛,并抽出来。
一张用白线绑起来的老旧信纸被捆成一捲。拆开来看,这些提示我们已经有了,而且还是伊伦安特的信纸。我们为了这东西吓的魂都快跑光,博士简直是在拿我们开玩笑。
我跟米果互看,「这是在整我们吗?这个提示我们已经看过了,博士在搞什么鬼啊。」现在满脑子都是疑惑,而且台湾那么多地方,这些提示根本毫无进展。不过令我好奇的是,既然安特的提示信纸留在这地方,那他是怎么取得通行物的?
「气死了,博士那个傢伙!」米果气愤难平的站了起来。
「既然他说到了是那个世界的地方,也许破恩里,我们可以先把容易连想到的解开。」陈孝语跪在一旁,兴致勃勃的看着我手上的祕卷提示。
我把手中的提示拿给他,就不信他会猜到什么。
「满是沙土的荒凉之地,隐藏在树林的前方……」他一脸恍然大悟,「啊!我想这应该很简单了吧。」他以很有自信的眼神看着我。「我的脑海中一直想到这句话的场景,非常匹配。」
「难道是高雄的月世界?」我猜。
「月世界,不是。」他紧接着说:「破恩里,你还忘记有一个地方,是苗栗的火炎山。你想想,前方是沙土峭壁,后头是一片绿色树林,在三义那里。我们之前去校外教学在高速公路有经过,你忘了吗?」
我想了想,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而这答案也让我挺惊讶的。「原来是这样啊!」心里突然冒出了对陈孝语尊敬的念头,因为他太厉害了。他的联想力是我意想不到的强,在我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那接下来呢?」我越来越感兴趣他的答案了。
「再来!北方的人间仙境,绿湖之境。北方嘛?有可能是台北?基隆?桃园?」他开始慌乱的猜想。
「北方人间仙境,人间仙境……野柳?碧潭!」我也跟着乱猜一通,而一旁的米果则是束手无策的看着我们两个在那发神经的胡乱猜,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碧潭吗?踩天鹅船那个地方?」
「是吗?人间仙境应该是人不会太多的地方吧!」
「台北的乌来!」我突然想到。
「乌来?」他眼神疑惑的看着。
「恩!我记得那里有片绿色湖泊,但是太多人,我并不把那列入仙境考虑。不过搭乘缆车可以到比较上方的地方,那里有片很像仙境的地方,应该是那里。可以考虑看看,但我不确定。」
「好,那这就先列入你的考虑范围内。」
「再来是,暗时机?」陈孝语有点茫然的看着我:「暗时机是什么?台湾有哪个地方很暗的吗?」他认真的思考着,不过这三个字能想到台湾的某个地方我就输他。
「我看这先放着,免的会杀掉你的脑细胞。」我立刻阻止他,指着另一条线索。「人来人往之处,砖中出宝,近之地。这个……近之地,应该在台中?」
「我看先把这祕卷放回去吧!我们手中已经有提示了,应该不需要这祕卷了。拿着我们原有的出去外头看比较清楚。」陈孝语把信纸捲了起来,然后望向我们。「谁放?」
我跟米果不约而同指着他。「你放!」
经过了陈孝语那又哭又闹、毫不掩饰的惊恐大叫过程之后。我们起身,关起藏着祕卷和摆满顝颅头的门,往回走到了下水道。
咦!奇怪,这里根本不是我们原本进来的那条路,这是另外一条路。我们都很清楚的,因为那盏灯已经不见了。而且,前方有一条路,照理说路是在右边才对。
「怪了,这里到底是哪里?」陈孝语说。
「不会吧!你们看。」米果指着前方,嘴里不停颤抖着。
随着米果指的方向,我循着视线望向前方。一隻昏暗的八脚身影佇立在我们面前,离我们距离不远。应该是隻蜘蛛!我很确定是类似的怪物。该不会,门里的骸骨都是牠用餐过后的骨头吧?
陈孝语非常大声的尖叫:「阿~~~」他吓坏了,正拿起斧头的他立刻躲到我后头。
我呜住他的嘴巴,「安静!」手中沾满了他的口水。「再噁一点没关係。」
唰唰!牠快速的把头转向我们,可能是听到了陈孝语的叫声。真多亏了他,那隻怪物发现我们,缓缓的走来。但可能是很笨重的关係,牠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迅速。不过后面也是死路啊,我在庆幸什么?
米果抽起弓箭;我拿出短剑;陈孝语发抖的晃着他手中的斧头。
「很像线上游戏吧!陈孝语。」我开了个冷玩笑对他说。
「那那那…么大隻,让你们,我hp(生命值)不够,脑细胞杀光了。」他换到身高比我大一倍的米果身后,用着无辜的眼神盯着怪物看。「你的背好臭。」
「这博士还真精明,难怪会死那么多人。」米果不断退后,踩到了陈孝语的脚,差点跌倒。「别碍事!谁叫你躲在我后面,臭死你算了。」他对陈孝语骂道。
怪物慢慢靠近,随着灯源,一隻头上长满凸形大眼、鼻子气孔非常大、脚像甲虫一样细,整体看起来就像隻变异的蜘蛛,尤其是那颗正在晃动的毛肚子。
米果拿出箭矢瞄准牠的眼睛射去,牠发出的声音就像是高音三部曲,同时发出三种音阶的尖锐吶喊,嘴里朝我们喷出一坨坨暗红色、带有冒烟发烫的黏液。
我躲过黏液的攻击衝向牠拿起短剑挥砍下去。牠迅速闪过攻击往后退了一步,使尽那细肢的脚力衝撞而来,将我撞飞。
我跌滚了几圈立刻站了起来,能够感受到衝撞的威力,不可小覷。
此时牠愤怒的尖叫着,原本细瘦的脚和肚子开始胀大,头上的眼珠聚合在一块变成一隻独眼大兽;脚底长出尖锐的爪子、嘴巴撕裂的更大,里头全是锋利的锐齿。
蜘蛛怪向我们爬行过来,我们不停后退。牠庞大的身躯硬挤过走道,铁栏杆随着挤压近乎弯曲变形。
这时米果抽出了几支箭矢,拉起弓箭攻击。他射出的箭矢全被吃进了嘴里,而我也不甘示弱拿起短剑试图刺向牠的眼睛。
牠的头开始疯狂的四处甩动,奋力衝撞。就像之前的猪狗峦,具有发狂的攻击性。
我助跑跳上一根弯曲的铁柱,勉强鑽进牠和牢狱之间的小缝隙,朝牠肥硕的身躯刺进去。不过这隻怪物的皮也似乎特别坚厚,不受影响的把我推挤在铁柱与牠的身体之间蹂躪。
米果射出箭矢,怪物被激起愤怒的衝着米果向前奔撞。而我像是肉饼般卡在铁柱与牠的肉身之间挤压,几乎快喘不过气,不断攻击牠的身体。
我勉强用脚撑开一些空间,立刻爬到牠背上刺了下去,「竟然没用!」牠还是毫无痛感的猛力攻击、向前硬挤。
就在这时,看似胆小的陈孝语竟然拿着他手中的斧头衝向怪物的眼睛前用力的砍了下去。蜘蛛怪停止了衝撞的行动,头部开始颤抖、身体明显的感受到强烈收缩。往下看,牠的眼珠开始分裂,流出暗红色的冒烟液体。
「快下来!」米果大声喊道。
我跳到地面。此时怪物高频尖叫、双脚抖动瘫软、肚子的毛细孔分泌出一坨坨的噁心液体。
「快快快,我们快点进去。」米果二话不说立刻打开后头的房门。
正当我在还犹豫之时,怪物的肚子开始破裂,喷出满满的侵蚀汁液,犹如泥浆朝我们流了过来。此时可以明显看到铁柱开始冒出白烟。「天啊!这该不会是硫酸吧?」
我们立刻躲进顝颅房,关起门勉强站在最高处。这算是个不太意愿的举动,也很无奈没有别的选择。
此刻可以听到犹如铁板上的滋滋声响。因为那汁液已经慢慢的渗透进来,顝颅被溶化,我们原本站着的高度也渐渐往下降。就在这时,陈孝语似乎看到了什么,一直拍打着我们的肩膀。「你们听!」他敲了敲后头的暗处,在危急时刻发现了顝颅房的另一道门。
陈孝语把门转开,我们毫不在乎接下来这道门是通往哪个危险地方,二话不说立刻衝了出去。
一道细微的红色火光闪烁在前方指引着我们。虽然危机已过,但我们依旧谨慎的慢步观察前进,直到走近灯旁,我们仔细张望着四周,才发现原来右手边就是我们当初打开神秘石墙的地方,转过头后只见刚刚的通道又变成了一道墙。难道这是个下水道迷宫?
我们满带着疑惑离开下水道,没有任何收穫也没有任何线索,更何况提示我们早就有了,看来这是场博士精心策划的骗局。
好险有陈孝语,我们才没有丧命于这无人知晓之处。但为什么伊伦安特会那么清楚答案,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谁带领着他去寻找这些东西?
我们走回沙滩上,船长正在前方等着我们。涉水爬上了船,我想这趟回到博帕士岛,一定要好好的问清楚。
「船长,我们要回到博帕士岛,还没要回艾斯巴里,谢谢!」
现在伊伦萨伐跟爸爸都被关在黑患城。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们给救出来。
「爸爸、」我心里非常沉重的望着前方的海平线,忧心的叹道:「伊伦萨伐,我们会奉安特的要求把你给救出来。」
黑暗渐渐变成了再也无法控制的被动衝击。我不晓得未来将会遭遇到什么旅程?而未来我们的结果又会如何?真是令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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