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公子怎么不喝酒?”初柳不仅舞姿曼妙,容貌更是艳丽, 这会儿用纤纤玉手端了一杯桃花醉到苏慕叶面前, 眉目含春地看着苏慕叶。
刚才远远看着这些女子跳舞, 苏慕叶还可以当是在家中看戏班子表演那般,纯看个热闹。
现在初柳坐到她身侧来了,还有往她身上靠的意思, 她便坐不住了,连连摆手, 压着嗓子道,“不用了,我不喝酒”。
“公子是不是瞧不起奴家呀, 到这儿来的公子哥哪个不喝酒啊”,初柳对眼前这个玉面公子显然是满意极了,这会儿含嗔带怒道,“公子若是不依奴家,今晚休想进我房里”。
苏慕叶哪见过这场面,登时就后悔了。她就不该听信叶景然,说什么有陈玉露的消息,要来万红院查案,结果一来他就点歌妓跳舞,现在这初柳还不依不饶地往她身上靠。
“公子……”初柳的红唇几乎都快贴到苏慕叶脸上时,叶景然终于发话了,“都退下”。
这些女子皆知叶景然的厉害,没有犹豫,瞬间如潮水般退去了。
接着万红院的老鸨引了一绿裙女子进来,“四爷,您要的人带到了”。
那绿裙女子脸上施了浓妆,仍旧掩盖不住的憔悴,知道以自己的姿色这些官爷肯定不是叫她来伺候的,慌张地跪了下来,“不知绿萝哪得罪各位官爷了,还请官爷饶过绿萝”。
李禾打开一个木匣,里面装的是杨槐从那女尸手中拿走的碧玉坠子,“这东西你可认识?”
原来这绿萝之前是德亲王府的下人,在陈玉露的院子里做过洒扫丫鬟,后来因偷拿首饰被发卖了,才沦落到了万红院。
绿萝看到玉坠后,想了好一会儿道,“这不是宁兰的宝贝坠子吗”。
宁兰正是那具女尸的名字,同绿萝一道在陈玉露院里做过丫鬟。
李禾把玉坠递过去,“你再仔细瞧瞧,这上面还有字”。
绿萝肯定道,“我就是看这个‘露’字才认出是她的坠子的,之前有一回她这坠子不见了,宁兰大晚上的不睡觉,打着灯笼在院里找”。
李禾面带怀疑,“可这上面刻着‘露’,会不会是德亲王府六姑娘陈玉露的?”
绿萝摇头,“宁兰之前叫宁露,进府后因与六姑娘撞了名才改的,她这坠子是之前家里的相好送她的,她宝贝得很,故我才印象深刻”。
李禾看向叶景然,二人皆明了过来,怪不得之前怎么按着陈玉露这条线查都查不到这坠子的来历。
李禾收起木匣,“那你可知宁兰现在身在何处?”
绿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后笑着道,“六姑娘病逝后,我们这些丫鬟就被分到不同的院子去了,后来我就被卖到万红院来了,哪还知道她的去向”。
叶景然手指敲了敲桌子,“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这些东西你都可以拿去”,李禾拿出了绿萝的卖身契和一百两银子。
绿萝贪婪地看着那卖身契,她已经被卖进万红院四年了,受尽折辱,做梦都想赎身出去,现在机会近在眼前。
绿萝吞了吞口水,两手扯着帕子,发黄的脸上难得有了红晕,“六姑娘病逝前身子一直不错,我们都想不通她如何会得急病去了。不过现在想起来,六姑娘那阵子一直都有些异常”。
“六姑娘一直都不爱出门,那阵子却一有机会就出门,院里丫鬟私下传六姑娘是去会情郎了”。
绿萝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再后来六姑娘就得急病去了,按理宁兰应当与我一道分去夫人院里打杂,但六姑娘下葬后,我就再没见过宁兰了”。
按着绿萝的叙述,苏慕叶很容易便在脑海中猜出了一种可能,陈玉露与人私定终身,因德亲王不许嫁,便假死后与那情郎私奔。
叶景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问道,“你可知她情郎的身份”。
绿萝摇了摇头,“我只在院里洒扫,哪能知道这个,宁兰是六姑娘的贴身丫鬟,她肯定清楚”,绿萝绞劲脑汁又想了想,忽然一个画面从脑海中闪现。
“我想起来了,有一回我在院里扫地”,绿萝努力回忆,“六姑娘正在房里写信,写着写着不知怎么了,六姑娘就把信揉成团全扔了”。
“我展开来一看,上面写着‘苏郎’二字”。
苏慕叶倒茶的动作一停,苏郎?
怎么可能?苏越泽当年失踪是为了和陈玉露私奔?
绿萝把知道的全说了,迫不及待地拿着卖身契和银票出了屋子。
而苏慕叶低垂着脑袋,喃喃自语,“不可能,哥哥绝不可能因要私奔就把我丢下,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我”,苏越泽从小便最疼她这个妹妹了,怎么舍得把她留在柳氏手下蹉跎,自己却跑了。
苏慕叶连连摇头,苏越泽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才走的。
叶景然宽慰道,“京城姓苏的男子可不少,陈玉露认识的未必是你哥哥。我会派人继续调查的”。
苏慕叶晃神间,舞妓鱼贯而入,丝竹声重新响起,仍旧一副热闹的场面。
领头的舞妓长得分外美艳,细腰不盈一握,频频含情脉脉地朝叶景然看去。
这会儿,苏慕叶已经想通了,若苏越泽真与陈玉露私奔了,为何宁兰的尸体会在苏越泽的墓中,即便要宁兰当替死鬼,也是出现在陈玉露的墓中才合理,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故苏慕叶不再纠结绿萝的话,反倒饶有兴致地去看叶景然与那舞妓。
舞妓扭动腰身,跳到叶景然的桌前,身姿灵动,眼含秋波,伴着缠绵的曲子,气氛渐渐暧昧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叶景然沉声道,“都出去”。
李禾和一众随从立刻退去,苏慕叶推开椅子,边往外走边打量那舞妓。可惜了这花容月貌,叶景然却不懂欣赏。不过叶景然为了向众人证明自己没问题可真是煞费苦心,明明厌恶女子,却要时常来青楼。
想到一会儿叶景然与那舞妓独处的场面,苏慕叶忍不住笑了出来。肯定是叶景然端坐在一旁饮酒,那舞妓近不得他身,却要制造出二人亲热的假象,独自发出暧昧缠绵的声音。
“你不用走”,叶景然冷冷开口。
苏慕叶一愣,是在喊她?刚停下脚步,那舞妓已经有眼色地退了出去,且把门带上了。
这下苏慕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叶景然要证明自己,留下她做什么。
更何况她现在一身男装,二人独处一室,若传出去,叶景然好男风的流言就彻底坐实了。
灯火下,叶景然俊美的脸庞愈发清冷,转了转手里的扳指,不经意地朝苏慕叶看去,“前几日,你去了天远戏园旁的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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