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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步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过来。

我不饿,不用。叶尧食指和拇指摁了摁眉心,现在没心情管这个,你和杨正一

他缓缓吐了一口气,直截了当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步重的沉默和杨正一刚才的话,仿佛绳索一样把他这个溺水的人从潭底捞了上来。

我外公的事,你们早就知道?

步重收回手:不算早。

不算早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碰到变异人,你成功安抚住他的时候。步重声音低沉。

那你为什么

叶尧的话突然顿住。

在这个问题上,他和步重早就达成了某种默契。

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不会问,你也不必说。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已经把他拉去切片了。

可偏偏是这个男人,让叶尧一次又一次地不在意秘密是否会暴露,偶尔能露出第一世那个还没被蹉跎掉天真纯善的叶尧的本来面目。

你对待实验体的手法依稀让我想到点什么,到这个地步,即便我不想对你的过往深入的探究,也总有人把资料送到我面前。

叶尧喃喃道:杨正一

站在他的立场要对所有人负责,他不会瞒着我。步重道。

也是从哪个时候开始,我知道了你除了姓叶,还是沈光直的外孙。

步重漆黑的眸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尧,缓缓道:那位首提对人的基因进行修缮达到更优进化、前永生试验项目组总负责人沈国手,沈光直。

叶尧手指猛地一抖。

沈光直的原始试验样本一直是个谜,S级实验体暴动造成的灾难中,这位国宝级的医学家不幸罹难,包括仅有的几个知道秘密的核心成员,从此以后,所谓的原始标本就成了失踪的神秘,不光是国家,隐藏在暗处有所耳闻的势力都在探查它的下落,他们找遍了深山老林高山之巅,甚至在所有他可能到过的地方掘地三尺,但都没有发现。

没有人会想到

步重顿了顿,才接着道:他把东西藏在了一个我们眼皮子底下、却同他本来没有一点关系的地方。

叶尧消化吸收着这些信息,微微发胀的脑中努力将这些词汇转化成自己能够听懂的语言:我外公是前项目组负责人?等等,你让我你是说,他是在事故中去世的!?

是。

难怪

母亲的说的话在这一刻全部连成了线。

为什么不要走上外公的老路?为什么对他去世的原因讳莫如深?

叶家的人三翻四次纠缠不休了这么多年到底在找什么?

叶尧揉着额角:不对,就算他是项目组负责人,也没那么大的权力独占实验体,正常情况下应该保存在类似你实验中心变异体保存库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出现在市中心的一栋小洋房里。

是我父母准备的房子。

叶尧倏地抬眸:什么?

用房产投资的名义,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地购置到了步氏名下,即便在这里空放上几十年,恐怕没人会注意到步氏千百处房产中既不奢华也不寒酸的这栋再普通不过的房子之一。

步重脸上的神情似乎是笑,但在窗外偶尔投进明灭的光影间,恍惚有种说不出的凛冽与寒凉:难怪当初原始实验体没有被收归国家

一个国宝级的研究员,加上最大的投资方和合作方,确实守得住秘密。

只是没有人想到,这个秘密会随着当事人猝不及防的离开而成为没人知道真相的传说。

如果没有叶尧,恐怕秘密永远会成为秘密,埋葬在这个掩映在纸醉金迷之间的屋子里,直到腐烂。

知道了这些再看你的举动,之前的异常似乎都能得到解释了。步重收敛了刚才片刻间了令人胆颤的神情,轻轻地拉过叶尧微微颤抖的手指,一点一点,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抚平温暖他,可是

我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叶尧,你对这尸体不陌生对不对?步重抬头看叶尧,墨色晕染开来,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微光,你很熟悉它,甚至对它的来历一清二楚。

叶尧的心跳漏了一拍。

告诉我,我想让我的父母死个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更新很不稳定,这两天好一点了,后面会努力加油码文,鞠躬。

第六十一章

深夜的研究中心安静如水,偶尔有从山林间传来的几声夜啼。

叶尧沉默地跟着众人,看着半妖的尸体从地下通道一点一点被抬进那个挂满了尸体的巨大空洞。

这个空旷的回响着人声的地方荒谬地将他两世的人生纠结在了一起。

长长的尾巴盘踞在铁台上,被一点一点沉入特殊质地打造的玻璃柜中。

叶尧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步,似乎是想去触摸一下那个来自异世界的东西。

纷纷乱乱的一晚上直到现在,他才有了点空隙去处理这接踵而来的讯息

尸体是从哪里来的?

叶尧。衣袖被人从后面用极轻的力度拉了拉。

叶尧转过头,看到步重看着自己,道:走吧。

他跟着步重走出了实验楼。

晚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吹在脸上又干又燥。

叶尧拉了拉外套,把自己裹紧了些,又看了眼步重在接近个位数的温度里依旧保持着衬衫笔挺的装逼造型,忍不住问了一句:不冷吗?

冷。步重轮椅靠近了些,握住他的手,不过这样就好了。

他的手心带着点湿意,这么一触碰上来,叶尧恍然觉得,原来这个晚上心慌意乱的不止自己一个。

他心里压着的石头似乎从井口稍稍挪开了一些。

步重在这里备了个休息的地方,靠在小湖边,独立的一栋院子,地方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门前的树在秋风中飘零了些许的萧瑟,在晚夜中切割出错落的隐绰阴影。

快天亮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恐怕还有得忙。步重把人带进屋子。

叶尧嗯了一声。

地方不大,收拾得很干净,和步重在他家隔壁的房子装修一个风格,简洁中带着点冷意,黑白灰三色,跟这地方绿树掩映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里我不常来,冰箱里的东西都是储备时间长的,你饿吗?步重推着轮椅到厨房看了看,对着开放式的客厅问了一句,牛奶助眠,肚子饿我让闫旭送点吃的过来。

不用了。叶尧回道,我不饿。

步重拿杯子给他倒了杯牛奶。

叶尧这时候也没心思去开玩笑跟他调侃这是小朋友喝的之类,一口喝干,堵得发慌的嗓子眼被凉飕飕的液体淌过,终于舒畅了一些。

我外公的事叶尧放下杯子,静默片刻,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他的事我知道得不多。

外公去世的时候我还小,后来就是家里的一堆破事,等长大了稍稍回过神,我母亲又去世了,他的样子在我脑中都已经是模模糊糊的印象,再过几年叶尧喉结动了动,我怕自己已经彻底忘了他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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