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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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尧揉了揉大概轻微脑震荡的额角,思绪很快从自己的伤势上移开。

背后到底还有谁。

从叶舒明到步家,追到海上,一层一层抽丝剥茧,原本他以为跨境这么麻烦的事情已经能够作为收尾,但揪出来的却只是里应外合的步家人,显然后面还有势力。

还会有谁

肋骨间的痛感愈发明显,叶尧嘴里嘶嘶吸气,脑子里转得像开足了马力的涡轮。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叶舒明最后那声歇斯底里的背叛。

只是指步家吗?

叶尧抿紧了嘴唇。

事情到这一步,他所有不可思议的推测仿佛越来越接近现实

外祖,和修真.界有关。

变异人,和修真.界有关。

眼下把他们追得差点陷入绝境的人,也和修真.界有关。

扒开一层一层扰人的迷雾,隐藏在其中的真相越近,也越让人胆战心惊。

前面的轮椅突然慢下来,叶尧猝不及防,磕到男人的背上。

怎么了?叶尧心里一紧,下意识地警惕看四周。

步重回过头,瞧见他这副模样,眼里带上了一点笑意:前面有沟。怎么这么心神不宁的?

叶尧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又

他揉揉额角:没什么,就是脑子有点乱。

步重微微一顿,伸手出来轻轻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没去问为什么,似乎已经笃定了叶尧心里的担忧,手心的温度顺着接触传递到另一具躯体上:别怕。

我在。

他坐在轮椅上依旧挺直的脊背,好像今天得来的步家内鬼的消息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不悲伤,不愤怒,不难过,冷得像大理石铸就的铁石心肠。

可是没有谁生来就是铁石心肠。

这个人抽着空,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担心。

叶尧看着他这样,心里像是有细细密密的东西抓住了,又酸又痛地扎着。

步重。他低低地开口。

男人鼻音低沉:嗯?

叶尧随着他的轮椅往前走,脚下窸窸窣窣地踩过稀疏的草壤:你的家里,今天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步重:你是说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叶尧点头:嗯。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男人闲散道,怕我心软?

叶尧:不是,就是觉得

他看着男人甚至有点漫不经心的态度,心里却不知怎么地堵得更厉害了。

步重跟他说过一些步家的事情,即便是这样,每次提到那个深黑的像是悬崖漩涡的地方,叶尧还是忍不住心疼。

他和步重,就像是冰天雪地里孤身徒步的行人,快要冻僵了、冻死了,才遇到彼此,比起喜欢更是互相依偎的取暖,给彼此生命里添上了柴火。

从我父母去世的那天开始,步家除了我爷爷,就是陌生人。

说到这里,步重顿了顿,突然笑了下:不对,比陌生人还不如,大概还能加点仇的关系?

他竟然似乎是觉得有意思,眉眼间舒缓着道:我和他们就像是一棵大树上的关系,盘根错节,支脉贪婪地汲取营养想要谋夺主干的位置甚至独立成枝,主干则是扛着天雷地冻还得防着被吸干,哦对了,偷东西的时候顺带还能送点毒液回来,不弄死我心里就不舒坦。

我能活这么大,一开始是爷爷的照顾,后来爷爷身体撑不住了我自己扛,这么多年早习惯了。

泄露公司机密,伙同竞争对手给他设套,或者往他身边塞人、装窃听,小时候给他下过的毒后来发现成不了了倒是没做过,不过每次见到他眼里淬的毒十成十的,要不是目光杀不死人,他大概早毙命了千百遍。

所以我知道他们掺和这件事的时候一点都不奇怪。步重哼笑,也好,这一次下来打包送他们进去,以后我好省心。

这人,怎么就不愿意在被人面前露出一点点的软弱来。

叶尧轻轻叹了口气,但奇怪的,刚才心里堵得慌的感觉却轻松了不少。

也是。

如果注定是敌人,有什么好难过的。

就像他自己,隔着两世的人生、几十年的光阴,再回头看叶家,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不值得。

他浅浅勾起唇角,反手握住步重的力道稍稍重了些。

反正

以后有我陪着你。

啪嗒。

折断的树枝掉在地上,他们终于钻出了小树林。

隔着一座小丘陵,另一边的枪火声已经完全听不到。

叶尧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担心?步重道。

叶尧:嗯。

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个,到底是跟在步重身边打了这么久交道的自己人,自然放不下心。

作为老板的步重却似乎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闫旭是老杨专门从部队里挑出来给我的人,一开始做的保镖,不过我瞧他的见识能力只做保镖可惜了,后来才一点一点把他提到了助理的位置上。

他安慰道:放心吧,就算他撂不倒那些人,自保是没问题的。况且

他压低了声音,朝叶尧一笑:你不是还给他留了东西?

叶尧摸摸鼻子:你看到了?

我的男朋友背着我和我的下属眉来眼去的,我当然要注意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曙光在望,步重有了跟他开玩笑的心思:否则红杏青梅出了墙,我上哪里哭去?

一路上老老实实搀着叶尧充当背景板的司机似乎是忍受不了地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

叶尧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是

话音未落,他目光落处突然一顿:那是!?

离开一段距离的公路上远远的有几辆车朝这边驶过来,借着车灯,叶尧眼尖地看出了熟悉的制式熟悉的号牌,一溜地排着队,拉风惹眼。

叶尧瞬间松气,语气高昂了一些:他们到了!

他回头去拉步重:我们可以回

后半句字眼陡然卡在喉咙口。

叶尧看着眼前的场景,一颗心倏地沉了下去。

老实巴交的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步重身后,那张毫无存在感的脸映着稍许明灭的灯光,竟然说不出的诡异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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