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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昭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莞尔道:三哥也有未了的心愿吗?

有的。赵闻筝凝望着他,低声说,你在这等我一下。

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布条,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清了清嗓子,心怀鬼胎地说:你也要试一试吗?万一真的心想事成了呢。

游昭又一次轻易地答应了他:好啊,辛苦三哥了。

赵闻筝便一面内疚自己心思不纯,一面又抵挡不了诱惑地,把两根红布条挂了上去。

有个说法是,用来祈愿的红布条挂得越高,姻缘就来得越早,持续得也越是长久。出于某种不足与外人道的心思,他花了一些时间,想方设法地把布条挂到了最高处,折腾完的时候,额头上都蒙了一层细汗。

他下得树来,目的已达成,他心里便只余心虚,佯装不经意实则刻意地道:时间不早了,你饿不饿?要不咱们先去吃个饭?

简直是迫不及待地要将游昭带离犯罪现场。

然而有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话音方落,另一面就有两人并肩走来,像是一对母子,一面走一面说着话,不高不低的交谈声随风飘了过来:娘听说啊,这灵应寺的姻缘树,求姻缘最是灵验,法子也简单,只要往上面挂根红布条就好了。你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李家那大儿子,比你还小两岁呢,人家周岁酒都办了两次了。

娘,您别说了

赵闻筝瞬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慌张与窘迫一起涌上心头,几乎不敢去看游昭的脸,只是秉着坦白从宽的原则,硬着头皮干巴巴道:游,游昭,那个,你听我解释,我

话没说完,那对母子已走了近来,赵闻筝半是庆幸半是焦急地住了嘴,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才能过这一关。

然而等那对母子走了,他都没能想到可信的说法。

只能涨红了脸,讷讷道:游昭

理屈词穷至此,当真是前所未有。

游昭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笑道:三哥你说。

赵闻筝哪能说出话来。

这变故属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一下子就把他的如意算盘打乱了,再一看游昭待他态度不变,就更是说不出话来。只怔怔地望着游昭的面容,脑子里念头纷乱,一忽儿想,游昭信赖他至深,他却要欺他眼盲,骗他许下虚假的愿望,这岂是君子所为?

一忽儿又想,游昭分明也听到了那对母子的话,反应却如此平静,还对他笑,是不是,是不是对他也

紧跟着又暗骂自己异想天开,这才几天,即便是游昭当真对他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心思,那多半也只是因为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产生的错觉,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他心念电转,脑子活跃得不像话,嘴巴却像是被胶水糊住了,憋了好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只好认输地停止了挣扎,自暴自弃地想,有什么可解释的,事实便是如此,游昭要怎么对他,他都认了便是。

游昭也真不负他望,没让他一直沉默下去,嘴角含着笑意,柔声道:三哥,你一直盯着我不放,可是想亲我么?

嗯?

赵闻筝反应了一下,瞬间如被火烧了眉毛一样,脱口道:没有的事!

他定了定神,安抚道:你不要多想,我刚刚没有这种念头。

但或许是游昭这句话打开了某个隐形的开关,他话一说完,就自我打脸地,情不自禁地看了游昭的嘴唇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他居然真有种去吻上一吻的冲动。

他触电般急急移开了目光。

这想法明明是被游昭一说才产生的,他却不由得为之心虚气短了起来,一面想,难道他真是想冒犯对方而不自知,反被对方看了出来?一面多此一举地道: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游昭: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这么觉得。

赵闻筝拼命掩饰:并没有。

游昭便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信了他的说辞。

赵闻筝故作镇定:我们去吃饭吧。

游昭微笑说好。

他表现与平常无异,赵闻筝渐渐放下心来,谁知待他们在厢房坐下,他给游昭倒水的时候,游昭毫无征兆地就来了一句:三哥。他悠悠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能隐约听到别人的心音。

赵闻筝猝不及防,手一抖,茶杯就掉落下去,啪一声摔得稀碎。

想到游昭话里的含义,他只觉一阵头晕,简直一头钻进地缝的心都有了。

第15章 思念

赵闻筝深吸一口气,俯身把杯子的碎片捡了起来,因神思恍惚,食指不小心被划了道口子,鲜血登时渗了出来,他却感觉不到疼似的,兀自呆板地把碎片放在桌角,又重新倒了杯水放到游昭跟前,一颗心砰砰狂跳着,好一会儿,才艰涩地开口:游昭,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他有听取别人心音这种本事,怎么书里没见提过?而且假若真是这样,那他早晨又为何

不,不对,或许真是因为如此,知道他赵闻筝并非原来的赵闻筝,所以他才会在许凌到来时,说出害我的人并不是他这种话。

想到此节,赵闻筝竟觉得,游昭能听人心音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那他之前是如何看他的?他

游昭端起茶杯,倏尔眉头一皱,语气微凝:你流血了?

赵闻筝心一跳,白着一张脸抬头一看,便见游昭那几乎与白瓷茶杯同色的指尖上,沾着一块鲜明得刺目的血色。

他瞬间清醒过来,忙掏出手帕为他拭去血迹,口中道:对不起。

游昭神情古怪:受伤的人分明是你,你为何要跟我说对不起?

刚刚吓到你了吧。赵闻筝不欲一直僵持下去,故意开玩笑,不然我跟我自己说声对不起?

游昭静了片刻,忽道:你对谁都这样吗?

自然不是。赵闻筝给他仔细擦干净,又胡乱给自己擦了两把,眼神微微闪烁,过了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正色道,游昭。

游昭却在同一时间开口叫他:三哥。

两人的声音撞在一处,又不约而同地停下。赵闻筝怔了怔,心情忽然好转了些,温声道:你先说。

游昭抿了抿唇,小声说:其实我方才说的,是假的。

赵闻筝张了张嘴:假的?

嗯,是假的。游昭仿佛有些歉疚,低着头,声音又轻了些,我并不知道三哥你在想什么,方才那么说,只是想与你开个玩笑,没想到

他愧疚道: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赵闻筝:

赵闻筝压下心头无端的失落:没有的事,我是自己不小心。

真的吗?

他稍稍抬起眼帘,一副想信又不敢信的情态,赵闻筝哪里还能说别的话,只好肯定道:是真的。

游昭轻舒了一口气,神态放松下来:那三哥你方才叫我,是也有事跟我说吗?

赵闻筝突然一噎:

他刚刚是下定了决心要和游昭坦白,可那是建立在游昭知晓他所思所想的基础上,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游昭都说了那是假的,他要是还上赶着剖白自己的心意,那可就太傻了。

自然是要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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