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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亲密?这群人是被刚吃过的烤肉堵住脑袋了么?

他校霸的面子往哪儿搁?

有人还挺认真的替贺之漾建议:和他们来往还挺高危的,漾哥真该好好习惯习惯。

贺之漾嘴角抽搐,就这个亲密程度,等到他习惯之后,想必义肢都断了七八根了。

贺之漾捧着手腕咬牙切齿,想从锦衣卫身上讨个便宜,还真是他妈的不容易。

几日之后,贺之漾便发现他还是讨到了便宜。

冬日串门吃炙肉本是国子监和锦衣卫的琐事,不知为何,却在京城中传扬开来。

在传言中,贺之漾的名头空前响亮。

翻锦衣卫的墙,睡锦衣卫的床,不但安然无恙,还从锦衣卫那里套了一顿饭,和指挥使的儿子称兄道弟,甚是亲密。

真是初生牛犊!

不止国子监别的学长看他的眼神都透着敬畏,就连京城别的学府都开始流传贺之漾的故事,还有不少人专门等在国子监门口看他的英姿。

贺之漾一时间有些莫名的膨胀。

故事根据听众不同,有很多不同的版本。

传到当朝一些文官清流耳中,成了贺之漾率众人挑衅锦衣卫,还让锦衣卫缴械请客,无话可说。

这风骨智谋,自然是文官清流推崇的斗士。

国子监的前祭酒是个名满朝内外的文臣,已归乡致仕,风闻此事后亦赠送了一本《资治通鉴》给贺之漾,扉页上用小楷写着一行字:赠之漾小友。

贺之漾心里美滋滋,对着霍尧冯境炫耀:连我们的前祭酒都称呼我为小友了呢。

京城的事儿少有能瞒得过锦衣卫的,贺之漾前脚收下书,后脚已传到乔岳处。

别人不知情内幕,庞瑛却很是不忿:这小子!他是踩着我们给自己赢了个好名声。

乔岳不动声色的擦拭绣春刀。

我们怎么办?庞瑛恨道:不给他点教训,我可忍不下这口气。

你最近很闲么?乔岳淡淡道:两校交好是陛下此时想要看到的,他做的没错,再说他毕竟是伯府的公子,教训他的时机还未到。

如今,国子监和锦衣卫表面上其乐融融,陛下在朝堂上连声赞了好几次。

什么伯爷,还不是借着京城保卫战的东风得来的虚名!庞瑛恨道:也敢在我们面前卖弄猖狂?诏狱里关的王爷都数不过了!

何必急于一时?他性子嚣张外露,早晚有天会惹上祸事。乔岳嘴角噙着冷戾的笑意:那时到了我们手里,扒他一层皮还不简单。

第9章 富贵人家 丢给他的衾袜是绸绢洒花的,

冬日串门后,两校总算安分了几天,彼此陷入一种奇妙的平衡,互不干涉互不打扰。

贺之漾校霸风头正盛,每日享受荣光和彩虹屁,也没功夫和锦衣卫针锋相对找不痛快。

刚住校的几日,贺之漾总是一有空闲要往家里跑,最近这一段未免心虚,再加上传闻说哥哥要来,他已经有好几日没再踏足过伯府。

这日中午,贺之漾用罢午膳,窝在床铺上和霍尧冯境打牌九。霍尧半倚着床头的秋香色大引枕,打量贺之漾的寝室,门上挂着狐毛盘金毡帘,精致的螺钿小柜摆在二人床铺中间,盛着香料的熏笼透出袅袅轻烟,暖风侵肌透骨,让人舒服的直哼哼。

这届的校屋都是两人寝,条件简单,只有贺之漾当时搬家阵仗大,把普通的房子愣是布置出伯府少爷的气派。

这也是二人喜欢赖在贺之漾房中不走的原因。

霍尧抬眼:你这房真舒服,外头冷风朔气的,哥们儿不想走了,午休歇在你这儿成么?

冯境躺在床上举手哼唧:漾哥,再收留一个。

贺之漾乐了,懒散的抬抬眼皮:这房舒服吧?谁当时说我像姑娘家?我心里可都记着呢。

啧。霍尧拿脚踹他:越说越小姑娘家了,大男人哪儿这么记仇?

冯境打了个滚,摁住贺之漾呵他痒,闹着让他给被角。

贺之漾被两个人闹得没法子,想了想道:要不你们谁去和我舍友睡吧,一个床上两个人也不挤只是我晚上都回家住,还没和舍友说过几句话

正说着话,门里闪进来一个身影。

少年很瘦,月白色衣衫伶仃的挂在肩上,左手拎着一个盛满水的木桶,重量让他单薄的背脊如弓弦般绷紧,坠得人心里难受。

贺之漾一怔,才认出这就是同寝的舍友,他一脚揣到霍尧屁股上:去,帮我舍友抬抬水桶。

霍尧纹丝不动:这是你们宿舍,我来这儿是客人,哪儿有让客人干活的。

你不是客人,你是我哥。贺之漾眼都没眨,立刻软下嗓子叫了声:哥哥,去搭把手呗。

霍尧仰天长叹,认命的站起来,向那少年走去。

贺之漾知道霍尧爱当别人哥哥的臭毛病,指着他对舍友笑嘻嘻道:看见没?以后叫声哥哥,下一秒你将收获一个不用付工钱的长工。

舍友并不是放得开的人,看霍尧走近他,脸颊飞速红透,手足无措的站着:不必,我自己来就好你们先忙。

霍尧皱皱眉,懒得废话,直接要去接他手里的水桶,舍友一愣,往后闪躲,水波荡漾,打湿了他的鞋袜。

贺之漾见状,抬头多看了一眼舍友,认出此人是因水费和程乘发生争执的同窗。

没想到此人还真的倔强到寒冬腊月去挑水。

你换下鞋袜吧。霍尧出声道:这桶水我帮你倒盆里。

舍友恩了一声,坐回自己床上,把湿透的鞋袜缓缓褪下。

他只有两双衾袜,一双还没晾干,这双又打湿了,他正思索要如何才好,忽听冯境喊了声:你是上次和程乘争执的那位?

舍友立时察觉出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自己身上,一时有些局促的缩缩裸足道:恩,是我。

冯境道:没想到是你和漾哥同寝,你叫什么?

舍友懵了两秒,脸色有些苍白:许一清。

许一清还赤着足,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体已冻得微微有些发颤,被冯境问了几个问题,窘迫的想要藏起来。

霍尧垂眸:你有衾袜换么?

许一清低下头:昨日刚洗,还未晾干。

分校舍后的第一天,他已知晓和贺之漾分到了一处。

在国子监,贺之漾他们三个是引人注目的少爷,风光无限,轻快肆意。

他只想远远地躲开这三人,还好,他的舍友从开始住校便很少露面。

许一清还暗中松了口气。

谁知今日打水进门,猝不及防之下碰到了,他拘束的手都不知道朝何处摆放,偏偏又闹出这狼狈的一幕。

若是早知道他们三个在宿舍,他干脆去课室眯一会儿了。

漾哥你有多余的衾袜么?冯境目光掠过许一清轻颤的赤足:给你舍友一双。

贺之漾满头问号:哈?我每晚回家住,怎么会有?

你有。霍尧倚着墙懒懒开口:在你床畔的小铜柜的横屉里呢。

贺之漾狐疑的打开铜柜,几双崭新的衾袜整整齐齐堆叠在里面,他拿起一双瞧了瞧,眉开眼笑道:多谢了,霍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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