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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人的心愿只想看你挨揍。
乔岳每次开口说话,不多不少,都能恰到好处的撩起贺之漾内心的邪火,烧得他又愤怒又羞耻。
贺之漾盯着乔岳渐渐远去的背影,恨不能用目光把人戳几个窟窿。
还不能瞪太久,毕竟回到家还有情信等着他写呢。
听余察察说明日锦衣卫镇抚要来,成败在此一举,他必须要在今晚多赶写出两封,还要写出情真意切!
贺之漾冷着脸转身回家。
乔岳转头时,正巧看到贺之漾气势汹汹的钻进马车。
定然是急着回家给他写情信吧,想象着贺小少爷嘴上骂骂咧咧,下笔还要认认真真夸自己的模样。
乔岳忍不住唇角上扬。
他有过很多将计就计,通常是须臾之间夺人性命,仗着锦衣卫的身份,管杀不管埋。
还从未有过这般文火慢熬,看着敌人被戏耍却茫然无知的快意。
小狐狸不会骂人,每次都是毫无杀伤力的几句,有时候羊脂玉般白皙的小脸都憋得通红了,也只会不屑的哼笑一声。
明明被人钳制得死死的,却还嚣张的以为自己把控了大局。
太稚嫩有趣了。
乔岳按按胸前的情信,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深处溢出丝笑意。
也许抓捕的行动可以稍稍延后,欺负贺家那小少爷多写几日情信,亦很是有趣。
乔岳盘算着心事,回家推开门,冷不防一道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回来了?
乔指挥使刚出了一趟差事回家,披着张扬的飞鱼服,腰间挂了枚嵌刻腾云双龙的牙牌,冷冷站在儿子面前,整个人染着股戾气。
指挥使如不认识般审视迈入家门的儿子几眼,沉声道:何喜之有?
父亲。乔岳没曾想父亲在家,语气透着生疏恭敬:案子破了,一时欣喜。
破个些许案子,也值得你喜形于色?指挥使冷冷训斥道:日后如何威加四方,替天子震慑群臣?
乔岳袖手站立,垂头低声道:是,孩儿知错。
指挥使一摆手:下去吧,以后莫再有失分寸!
乔岳沉静的点点头,恭敬退下。
指挥使沉思片刻,唤来了管家:我不在京的日子,他在家做些什么?
乔府的管家并不像大多数那般和蔼年迈,而是个正当壮年,膀粗腰圆的军士:少爷很是勤勉,除了去武校念书操练,还接了锦衣卫正经的差事。
指挥使恩了声:乔岳行事,我自是放心,只是他毕竟年少,心性未定难免不安分,还需严加防范。
属下明白。管家抱拳道:若少爷行事有任何反常,属下皆会即刻禀报。
第二日一大早,官校的锦衣卫们皆在袍子之外罩上对襟长身甲,按照操练时的队形在院中齐齐站列,迎接聂镇抚前来。
聂镇抚平日里忙北镇抚司的案子,一个月也来不了武校几次。
这一日他亦是例行视察,嘱咐了众人几句,便要回衙门办事。结果刚出门走至阶前,恰看到畔君目不斜视的走上停在校门口的马车,微皱眉头道:这是何人?
听说是青楼的一个小倌。陪侍的锦衣卫战战兢兢道:这几日他总来咱们官校送东西。
镇抚脚步一停:有案子?
一个青/楼的妓/子,公然在锦衣卫处招摇现身,自然是有相关案情。
不是。镇抚目光严厉,陪侍的锦衣卫磕磕绊绊的吐出实情:听说是爱慕咱们校里的锦衣卫,每日都会来送东西
不成体统!镇抚脸色登时阴沉:让乔岳即刻来见我!
乔岳一进门,镇抚便劈头问道:那小倌是怎么回事儿?
乔岳很是沉静:他每日此时都会来门房处送一封情信,已经十四日了,每日风雨无阻。
情信?送给谁的?镇抚严厉的扫过他:官校是锦衣卫重地,岂容他戏侮?
乔岳回话干脆利落:他是冲晚辈来的。
镇抚一怔,声音依然冷硬:怎么?是你在外惹下的风流债?
自然不是。乔岳面上闪过锐利:晚辈怀疑有人故意借此事诋侮锦衣卫,送信之人亦是被人利用,晚辈会尽快揪出背后主使,押送诏狱审问!
贺之漾万万想不到,乔岳三言两语化解了自己多日布下的局,反戈一击后,情信上每个风流的字,皆成罪证。
尽快办妥,锦衣卫不能被人说闲话。
乔岳点点头:此案已定下人犯,只差把人约出见面了。
镇抚这才放下心,拍拍乔岳肩头:莫要大意,你早日接下锦衣卫这份担子,你父亲才能放心啊。
乔岳略点头,心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失落:晚辈明白。
等撕开真相的那一天,想必再也看不到贺之漾憋着气给他乖乖写情信的模样了。
抛下微末心思,乔岳再不耽搁,放出消息约送信之人碰面。
春波楼知晓乔岳提出邀约,很是出乎意料,忙遣人把贺之漾叫来商量对策。
真没想到。睇睇很是咋舌:也亏得畔君这孩子样貌出众,他才露面几次啊,锦衣卫便轻易上钩了。
我们春波楼又有客人喽。她笑得嘴都合不拢:还是锦衣卫,这往后还有谁敢欺负我们?
贺之漾面色不善的坐在茶案旁,倒像是来讨债的:见个面就能多个客人,你这青/楼不早开遍京城了?
他顿了顿,冷道:此事蹊跷,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有什么蹊跷?畔君是小/倌,那锦衣卫大人特地送信让他在校门口见面,还不是动了心?睇睇笑道:错不了错不了,这一回啊,倒拉来了一个大主顾。贺小少爷,说来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呢。
贺之漾皱眉:你准备让畔君去见那人?
自然。睇睇说得毫不犹豫:话本里的相识都没这么巧合,两个人好上之后,这也算是一段佳话。
怎么能贸然见面?贺之漾脸色阴沉:他是锦衣卫,哪儿会这么容易动心?
贺之漾想不明白,乔岳看起来挺禁/欲正经一人,怎么会收几封情信就动了心,还琢磨着和人见面呢?
明明像座难以侵入的高冷城垒,结果竟如此轻易的被攻克。
真他妈不矜持。
哪儿有这么可怕?睇睇笑道:那锦衣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还不是看到畔君的身段动了念头?
贺之漾挑眉,脑海中隐隐浮现出畔君绰约纤长的身影。
男孩子玲珑的身躯裹在冬日的长袍里,遥遥一望,已勾得人心发痒。
原来乔岳喜欢这一款的?
表里不一的禽兽!是自己高看他了!
贺之漾握拳,冷冷道:按照之前说的,春波楼只出马车和人,没说接手会面这回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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