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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你父亲是病逝?贺之漾叫住别处翻检的许一清:但你看这封信这是令尊写的吗?

第44章 前尘旧事 今夜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

许一清微怔, 忙接过来细看,愈看愈心惊。

信笺上是密密匝匝的小字的确是父亲的字迹,大意是在说修缮敬安堂的内幕。

敬安堂是京城收纳难民的地方, 皇帝刚继位时出巨资令太子负责修缮过一次, 然而没过半年, 堂子便塌了个彻底。

当时朝廷流言都在说太子监造中饱私囊,朝野上下骂声一片, 太子因此大失人心, 皇帝亦顺手推舟废了太子。

许一清知晓父亲当时在工部任职, 此事后没多久便因病去世。然而这封绝命书里却详细记载了当时修缮敬安堂的密辛, 信中记载, 太子从未挪用一分银两,反而私下补贴了难民不少银子,至于银子为何大量流失, 父亲也做了详细的记录,而证据直指当朝宰相杨安。

当时恰好管理库房的父亲, 把杨家人挪用银子的时间,地点, 包括当时画押时的手印都搜罗到了这张纸上。

信的末了父亲则说,他在诏狱中被逼迫做了陷害太子的伪证, 虽苟活一命,亦无颜于世云云

许一清久久没有回过神, 他依稀记得当时父亲从诏狱中被放出后身子骨变得很弱,但从未想过父亲不是病逝, 而是藏着难言的心事自尽。

是母亲为了让他安稳长大,才一直没把其中曲折告诉他。

而那桩多年前的密案,也随着这封绝命信, 始终尘封在自家的抽屉里,从未见过天日。

许一清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惊住,双手颤抖半晌说不出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贺之漾从他手中抽过这封绝命书,拍拍他的肩头沉声道:这是陈年旧案,我们先把宅子这件事说清楚,再来理论此事也不迟。

许一清回过神,感激的看向贺之漾:好,咱们把地契拿上。

敬安堂一事已尘埃落定多时,倒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第二日一到学里,两人径直去找霍尧商议此事,他父亲任刑部尚书,有权过问此案。

霍尧听完,摇头道:我爹是刑部尚书不假,但锦衣卫手里的案子,他一概不会过问。

这已经是锦衣卫和刑部形成的默契,别管是大案小案,两方泾渭分明,霍家不可能去趟这趟浑水。

许一清思索片刻,悄悄道:要不我们去给乔千户说一声吧。

乔家,恰恰执掌锦衣卫,几次接触下来,许一清对乔岳的印象倒有所改观。

虽千般不愿去和他有纠缠,但毕竟母亲的性命重要。

谁知贺之漾立即皱皱眉:我信不过他。

许一清犹豫道:当日漾哥遇难,听说是他前去搭救,只看此事,他倒也是讲义气的。

许一清提及此事,立即激得贺之漾冷笑:义气?哈,他前去是为了贪贺家的庄子,何谈是为了我?

霍尧虽看不惯乔岳,但此时还是不情不愿哼唧唧的澄清道:我多说一句啊,那庄子,分明是你哥硬塞给人家的,乔家顺水推舟罢了。

贺之漾一怔:是我哥主动给的!?

霍尧点点头,哼道:对,你哥和我爹一样,心里算得清楚,从不愿沾锦衣卫的人情。

平心而论,他觉得此事乔家算得上挺身而出,反倒是贺之济急着划清界限,有点让人不适。

心头如被柔软的春风拂过,贺之漾不由得翘起唇角:成,这人情记我头上,今儿再去搅扰他一次,大不了让他日后找我来讨嘛。

知晓当日乔岳并不是为庄子才出手,贺之漾不由得对他又多了几分亲切。

冯境点点头道:这事儿说到底是锦衣卫内部之事,乔千户插手,比找谁都有用,再说地契也都在,算不得我们求他。

只是还愿事情真相罢了。

也顾不得得到散课,贺之漾立即赶去锦衣官校门口截人。

乔岳走出来,恰好望见他,以为贺之漾又心痒痒要玩滑板,心情莫名愉悦,大步走几步到他身畔:今儿放了课一起走?

贺之漾在心底冷哼一声,自从上次摔了一跤后,他是不可能让乔岳再碰他的滑板车了。

免得脏了

想起要托人办事,脸上还是堆起了笑:岳哥,你晓得许一清母亲被抓到诏狱么?

乔岳脸色登时没了方才跃跃欲试的神采,挑眉道:哦?

又是为那个姓许的

贺之漾急道:许姨是什么样人你也晓得?你对她半点恩惠她都记在心里,怎会做不规矩的事儿?锦衣卫说她家宅子是官家的要收回,但那宅子也是他们祖传的,你看是不是

乔岳眯眸,打断他:求我办事?

对对对。岳哥不是管诏狱么?这事儿您对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吧?

乔岳盯了他半晌,缓缓道:你以为诏狱是何地?说放人就放人?

贺之漾闻言,忙把藏在怀里的地契尽数拿出来:你看,这是许家地契,白纸黑字!这就是一场误会。

乔岳看也不看那地契,只盯着贺之漾漫不经心道:诏狱不看这个。

贺之漾收回手,强摁住火气:哦?那看什么?

乔岳挑唇,在他耳畔压低声音:看乔爷心情。

我他妈怎么觉得你和黎霄一类人?贺之漾火气登时被点燃,他为许家的事儿着急上火,已然忍无可忍:关系到许姨性命的事,难道你也要开玩笑么?

乔岳看他真的急了,才收敛几分戏谑,然而嘴角依然噙着淡笑,见怪不怪道:诏狱每日之事都身关不同人的性命身家,照你所说,我还不能找乐子?

还有这个贺之漾不甘心,又拿出别的文书:这个是许父的宅子承继书,他的宅子的确是从上一辈继来的,世代相传的祖宅!这都是证据,难道你们看也不看?

乔岳好整以暇的扫过信笺,看到许现,工部侍郎几个字,面色陡然一厉,冷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从许一清家中。贺之漾道:这些足以证明宅子是他家的,锦衣卫有人颠倒黑白,难道你们也不过问?

乔岳没说话,只盯着那文书不语。

他隐约记得五年前的敬安堂案,就是这个姓许的工部侍郎监造的

刻意遗忘的回忆悉数被唤醒,乔岳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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