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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睇妙目一转,笑道:你是小乙带来的人,自然不用分得清,畔君出门一趟按例是要十两银子的,这笔钱也不会收您的,这差事,算我们春波楼送小少爷的人情好了。

贺之漾眯眼,似是笑了一声:这京城里,还真不是谁都能塞给我人情。

睇睇面上的笑登时挂不住。

贺之漾嚣张的直截了当:听清楚,你们只是本少爷雇的跑腿,后日碰面,畔君一片衣角也不能出现!

睇睇脸色一变:小少爷,这不是两全其美么,畔君也想接这个客人,您何必挡人财路

小爷我可不是替他还愿的善人。贺之漾冷冷打断:记住,他要是想接客,改日自己去施展,想把手伸到我这儿截人,那绝非可能,懂么?

本来就一工具人,还想着借他的钱去拉客。

贺之漾怎么可能吃这口闷亏。

老/鸨苦着脸:那这约定的日子?到时候找不到人,恐怕不好交代。

你还真以为是给他撮合好事,由得他乔岳挑挑拣拣?贺之漾咬牙道:等他们聂镇抚坐实此事,我看他还敢不敢再动心思!

这种披着人品的败类,锦衣卫必须好好清理门户!

只是小少爷那日总要有人去的吧?

不就是给他找个相/好么?贺之漾说不出的烦闷,恶声恶气道:这也算是当爹的活儿,本少爷当仁不让,替他张罗找人还不成?

第19章 旦夕祸福 再耀武扬威,还不是死于非命

畔君自然也晓得锦衣卫看上他的消息。

一时间,在春波楼风头无两。

那些平日里和他经常谈天的小/倌们,一窝蜂的来他房中打探。

畔君不愧是我们楼的头牌,这才出面几次,那锦衣卫竟折腰主动相见。

你准备穿哪件衣裳去会面?我那里还有件雪青的缎子,配你正合适。

用得着这般郑重?锦衣卫又如何?我们畔君出面,也是赏他脸。

听说那位是指挥使之子?有人压低声音:这岂不是要把咱们黎总旗比下去了么?

黎总旗也就是黎霄,是锦衣卫副使的儿子,今年不过十九,也在京校上学,私下总爱来找畔君厮磨。

这几日畔君对他爱答不理,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你们不要混说。畔君低垂眼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哪儿有什么指挥使之子我和他并未相见,对他的身份家世亦不晓得,只是去赴约而已。你们莫要再议论,倒对他的名声有碍。

话音未落,又是嘘声一片:这还没见面,便先心疼上了

几人叽叽喳喳嬉笑调侃,蓦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睇睇刚和贺之漾交谈完毕,屈指轻叩屏风:你出来。

畔君如轻云出岫般站起身,轻袅飘到睇睇面前:姑娘寻我?

去会见锦衣卫之事,不用我们操心了。睇睇不耐烦道:那小少爷要自己找人,你这几日照常接客。

畔君面上闪过惊动:这可您不是说,那锦衣卫亲自派人来通传,要寻我见面么?

睇睇秀丽的长眉皱起:按理说是如此,可写情信的人毕竟不是你那小少爷非说我们只负责送信的差事,至于赴约一事,他要再寻人过去。

畔君倒是不解:这岂不是自寻麻烦,锦衣卫又不晓得那信出自谁手,为何不继续让我出面?

他显然很是乐意赴约,此时细长勾人的眼眸显出几分失落,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怜爱。

那小少爷说他去找人。睇睇哼道:谁又晓得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畔君眼看这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要溜走,不由咬咬唇开口道:姑娘,那贺家小爷要寻何人和锦衣卫碰面?我想再去和他说说

这事儿他知根知底,也许还是有机会的。

你可千万别去睇睇忙拦住他:那小少爷气呼呼的走了,还让我再三保证你一片衣角都不许在那天出现这银子是他出的,他不让你露面,你也正好省的清闲

睇睇语气渐缓:总之那笔钱也少不了你的。你又不靠这一个客人吃饭,由他去吧!

话说到这份上,畔君也不好再多打听。

他乖巧的躬身行了个礼,转身回房。

那些前来道喜的小/倌自然把方才的话都听了去,如今看畔君进了房门,都很有眼色的灰溜溜退下。

房门转瞬只剩畔君一人。

摇曳烛火将他纤细身影投在屏风上,朦胧中透出凄楚。

他缓缓踱步到窗畔,伸手推开窗扇。

正是隆冬时节,京城的空气冷得人遍体生寒,树枝上挂着凝结的薄霜,恰如他噩梦中的那一日。

绣春刀光卷起血影,府邸登时盛满无助的哭嚎声。

畔君紧紧握拳,眸中闪过冷冽。

他之所以在京城苟延残喘,不过是想看乔家身败名裂。

这些年,他特意忍辱去接触镇抚司的大爷,辗转赔笑,倒是认识了不少锦衣卫。

只是都在乔家周遭打转,从没有过真正的交集。

乔家位居锦衣卫指挥使,如在云端,要想相识,继而扳倒谈何容易?

这次歪打正着,和国子监的贺之漾打了个照面,畔君才算真真正正得偿所愿。

本以为这次能搭上乔家,伺机而动。

谁曾想不过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

倒是白耽搁他这几日用的心思和功夫。

畔君闭眸片刻,已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乖巧,他扬声道:来人。

立刻有人小步赶来,立于屏风外应道:公子有何吩咐?

锦衣卫的黎总旗,近日有来过么?

黎总旗昨日还来过,您吩咐小的不让锦衣卫来扰您,才把他打发走了。

黎霄好男/风,对他一见倾心,最近半年不顾锦衣禁令,走动得愈发勤快,畔君对他亦十分殷切。

毕竟,黎霄之父贵为锦衣卫副使,地位仅次于乔家,

此事若是和他说一嘴,也许有机会露面。

不到半个时辰,黎霄便携风而至,他身形高大,长得浓眉大眼,一见畔君身子先软了半边儿,熟稔的把人勾在怀里:哼,总算想见我这号人了?

这几日他来春波楼,畔君一改常态,总推说有人侍奉不方便见他,黎霄吃闭门羹吃得郁闷,特意在门外蹲守半晌,结果等到夜深,也不见有人从畔君门里出来。

呵呵,看来所谓有人侍奉,不过是想和他断交的借口

黎霄正在情浓之时,简直万念俱灰,自尊心强烈的他暗自发誓,再也不主动寻畔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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