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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漾:

用罢膳,送走乔岳,任安伯才总算松了口气。

出乎他意料的是,乔岳竟然格外知礼和善?

而且并未旁敲侧击,一直在聊家常,甚至还起身给自己倒了两次酒。

任安伯受宠若惊。

锦衣卫跋扈冷戾,只要手握圣眷,谁人不怕?谁人不礼敬三分?

可几次接触下来,他也晓得了乔岳的品性,只纳闷在外明明狠戾冷漠的一人,对他家却和善照拂。

乔岳这少年真是年少有为啊!而且对邻居都如此照应,若是自己有女儿,这位岂不也是难得的贵婿

一想到此,任安伯自己都深感惊讶,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对鹰犬有了这想头!?

看了一眼尚在一旁站立的贺之漾,任安伯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每次都嘱咐他离锦衣卫远些,只道:和乔家的人相交要注意分寸,你毕竟是国子监的学生,当着师傅和同窗的面儿,还是要分清亲疏。

贺之漾立刻察觉出老爹的态度变化,之前是避之不及,现在却有些表里不一?

至于亲疏,他分得很清。

能紧紧抱住的,能双唇相贴的,毫无疑问才是最亲近的人嘛。

他应了一声,立刻跑出去找到管家。

乔岳给你的生辰八字在哪里?贺之漾道:拿出来让我看看。

管家不明所以,找出乔岳方才递过来的条子给贺之漾。

七月初八,贺之漾思索了一会儿,嘴角缓缓上扬。

他记得,这分明是乔岳的生辰。

竟然拿自己的生辰见缝插针的递给自己老爹坑蒙拐骗,真不要脸!

心里腹诽着,贺之漾却忍不住在后怕中又觉出一丝甜意。

他把条子放回原位,嘱咐道:这生辰关系到爷的终身,你可要看仔细了!

这么说起来,乔岳是自动把自己划到了他贺家小媳妇的身份上。

他贺之漾可丝毫没有强迫!

以后一定要趁机拿此事好好欺负某人。

不过话说回来,乔岳的生辰还有几日就要到了。

这是二人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生辰,自己定要好好准备准备。

从相识到在一起,一直是乔岳紧追猛打,自己反而总在躲闪。

如今机会难得,贺之漾也盘算着,给乔岳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才好让某人也晓得自己此时的心意。

贺之漾琢磨着,忽然想起之前在女生中很流行的恋爱日记。

又羞耻又犯傻的事儿,堂堂校霸是绝对不屑干的!

但是日记可以记录二人之间的回忆吧,到了几年后再去翻看回忆,一字一句,都是过往的岁月印记。

要不他也做一个,咳咳羞耻的恋爱日常?

最好能做成一本书的模样,随礼物一起扔给乔岳,让他自己慢慢翻看。

又深情又有底蕴,还能完美展示他身为国子监学子的才情卓越!

贺之漾心里有了打算,立刻叫人过来询问此事。

那人听完他的意思,立刻笑了:小爷是想做本儿册子,记下随笔?

被他这么一说,贺之漾登时觉得自己的想法也不甚精彩了,点点头道:想做成书的模样,最好是印刷出来。

印出来么?那人为难道:现在书舍印书很谨慎,且要经过层层审查,您若不是成批次的印,且没经过上头的人勘察,是印不出来的。

贺之漾皱眉:我只想给一个人看,银子无所谓,你去想主意。

那人的眼睛骨碌碌一转,已想出了个好主意:不如让大少爷帮您?

我哥?贺之漾纳闷道:他怎么帮?

大少爷在京营是制兵器的,经常会画兵器的图纸,这些都会缩印出来,交给工部打磨。那人道:若是让大少爷帮您印几张,倒也不是问题。

贺之漾皱眉:缩印?

对,巴掌大的一片纸,您若是私人只印不售,在京城也只有这种门路了。

巴掌大的一片纸,倒也方便携带。

等做好了书,让乔岳每日揣到衣袖里,想起来也是美滋滋。

贺之漾下定了决心,立刻去找贺之济:哥,您帮弟弟个忙呗,你可以缩印字笺是么?替我印些东西。

贺之济看向他:你要印什么?

贺之漾早就准备好了对付他哥的招数:课业呗,你也晓得我近几日去了琉球学馆,有好多句子要记要背。

贺之济也欣慰弟弟如此上进,想了想皱眉道:我那里只有缩印,字迹过小,也不适用。

我正想要缩印。贺之漾一本正经的装出上进好学的模样,认真道:我要的就是随身携带,这样随时能记能背,也不浪费大好时辰嘛。

谎言堪称天衣无缝,贺之济欣慰的笑笑,立刻答应下来弟弟的请求。

交代完此事,升高级堂的考试也眼看着步步逼近,这是贺之漾科举前最重要的考试。

毕竟,初级堂升高级堂,按理会筛下一批人。

每个堂的最后五名,都会得到丁的评级,并失去升学科举的资格。

为了备考,再加上师傅们借此机会变本加厉的补课,国子监人人三更灯火五更鸡的苦读,几日下去,贺之漾的脸庞明显地消瘦了一圈儿。

第83章 有点可爱不只是仗势欺人,我

乔岳眼看着贺之漾一天变一个模样, 不乐意了:国子监再补课也要有个度,每日都要学到晚间耽搁用膳歇息,这师父是脑子蠢还是缺心眼?

你和我说有用么?贺之漾打了个哈欠:国子监定下的规矩, 我总不能逃课。

想起这几日的苦日子, 又忍不住哼哼道:我们谁不想休息呢, 被师傅们压着,都是敢怒不敢言。

国子监的学生们也晓得自家师傅背后的鬼主意, 知晓勤勉补课不是为了他们的所谓考试, 而是想多从朝廷处拿些束脩罢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

人在学堂里, 不得不低头。

以前他们还指望着贺之漾替他们出头, 如今贺之漾也一脸事不关己别指望我的表情, 众人也只能哀叹一声,认命的埋头学习。

今晚给他们补课的是臭名远扬的王司正,此人深谙偷奸耍滑之道, 借着朝廷的制度,刻意延长国子监的晚课时间不说, 还每次都讲些从前讲过的内容,听得人昏昏欲睡还只能硬撑着。

乔岳听罢, 思索片刻哼道:这个王司正几时给你们补晚课?

戌时初。贺之漾拿出卷宗,带着一脸赴死的表情应道:你今儿别等我了, 一个人走吧,我这课一上又是两个时辰。

乔岳低头吻了吻他眼角, 声音沉稳不容置疑:我知道了,到晚间我来找你。

乔岳突然袭击, 贺之漾登时觉得从耳根到脖颈处都染上绯色:哎哎你慢着,就算找来,我也没办法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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