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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红了余察察摸了一把耳朵,声音有些发涩:天天气太热
说罢,再也不管贺之济如何去想,拔腿就跑。
要是他不小心说漏了嘴,别说镇抚的手段,就是漾哥也饶不过他!
贺之济满腹狐疑,说来也奇怪,余察察那句话如惊雷般炸响在他耳边,让他忽然觉得,近日来所有的离奇都有了答案。
锦衣卫为何会好心闯入国子监搭救贺之漾?
为何还把贺之漾安置在自己家中,毫不避嫌?
前几日圣上要处罚他,一众锦衣卫都对他客客气气,他只是个京营的官员,虽然身上有爵位,但也不至于让锦衣卫个个赔笑相迎吧?
贺之济紧紧盯着余察察逃窜的背影,手轻轻握成拳头。
他想回家找一个答案。
贺之漾的院子在贺府的东南角,贺之济觉得弟弟已经长成了半大少年,平日里若是无事,很少踏足此地。
因此在院中浇花的宝桐看到突然来访的大少爷,惊得差点被裙子绊倒:大少爷,您怎么来小爷的院子了?
这不是贺府的地方吗?
一句话,说得宝桐立刻不敢张嘴,他晓得这个家如今是大少爷做主,就算是跋扈如小爷,在他面前也要乖乖的,更何况是一个丫鬟。
贺之济推门进入弟弟的书房,缓缓环顾周遭。
依然是他亲自置办的檀木桌椅,墙上挂着几幅宋代的山水画,盆景也都在原地未曾挪动,只有一些金玉摆件被喜新厌旧的弟弟又更换了。
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贺之济在香炉中添了几炷香,抬眸时眉心一皱。
书房的窗棂上卡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精致灯笼,望上去似乎是两个男子。
贺之济心头一颤,立刻快走几步到窗边,细细拿起灯笼瞧看。
那是去年元宵节时兴的小人灯笼,两个剪纸做成的男子在灯笼中间站立,眉目含情,惟妙惟肖。
贺之济胸口发闷,手上的灯笼沉重如磐石,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这灯他晓得,京城有些不守体统的子弟搞些分桃断袖的丑事,这些卖灯的商贩为了投其所好,也造出了不少男男成双的灯笼
可是这灯笼为何会出现在贺之漾房中?
贺之济几乎不敢往下想
难道是贺之漾并无此意,只是觉得这灯笼样子中意,才摆在书房把玩?
但自家弟弟素来眼界极高且喜新厌旧,那些古玩玉器尚且看厌了就要更换,怎么可能对这么一个剪纸做的灯笼情有独钟,兀自放在书房将近半年?
脑海中不断回响余察察那句话,贺之济倏然想起一事,立刻走至桌前翻看,一眼就看到了贺之漾那本遣他缩印的文书。
贺之济翻开细看,心沉沉地下坠。
这哪儿是策论考点,分明是一封封的情书回忆。
所有的事情都标了时间,从第一次碰面到第一次一起用膳,再到第一次亲吻
若不是看到这些,贺之济死也不会想到弟弟竟和隔壁的锦衣卫亲密到如此地步
他再也不愿看下去,啪一声合上文书,双手兀自发颤。
贺之漾一进院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宝桐给他了一个眼风,贺之漾立刻猜出个大概,径直推门进去。
看到洒落满桌的文书和一脸冷意的哥哥,贺之漾反而平静下来。
这一天早晚要来,他又何必遮遮掩掩?
甚至近日他还有些暗中期待,太过想要长相厮守,那早些让旁人知晓,也是在靠近二人的日后。
你和乔家那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贺之漾没理会哥哥声音中的颤抖,抬眸清晰道:看了那些文书,哥哥还不晓得吗?
这一句反问,让贺之济心头涌现无数的愤怒。
此事祖宗不容,贺之漾不但没有丝毫悔改慌张,反而气定神闲的来追问自己!?
我要你亲口说。贺之济道:你和乔岳私下是何关系。
在我心里是恋人,在你们心里是断袖也罢,旁的也好,总之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贺之漾眼眸丝毫没有躲闪,他不擅长说谎,更不擅长说他不想说的谎。
和乔岳毫无瓜葛这种谎言,连想到都要心悸,又如何能说出口?
我和他早就情投意合了。贺之漾认认真真道:还有,哥我本也不打算瞒你,也瞒不住你。
因为我们是打算成亲的。
第92章 再说一遍 锁得住人,也留不住心。
贺之济双目灼灼的望向他:你再说一次。
贺之漾张了张唇, 看哥哥的脸色没再重复,只是道:我们两个以后就打算相依为命过着一辈子了。
痴人说梦!何其可笑!
贺之漾声音也冷下来:为何可笑?
贺之济皱眉道:于情理不合。
于情,我们两情相悦, 当时我满腹委屈, 被众人误解之时, 是他出面站在我身畔,那时候哥哥你在哪儿啊?贺之漾毫不理会贺之济陡然失落的面庞, 理直气壮道:于理, 陛下不是也说让我们和睦相处么?难道我们不该奉旨在一起?
贺之济倒吸一口凉气:你们是两个男子
嗯, 我知道, 我想要的是乔岳这个人。
贺之济被弟弟露骨的言语激得眉头直皱:他是锦衣卫!
贺之济已经强迫自己冷静, 努力克制努力压抑怒火了,但是看到贺之漾理所当然的表情,还是怀疑弟弟是在故意挑战他的底线。
看哥哥气得不轻, 贺之漾也不再多说,沉默中透出倔强。
贺之济冷笑道:你还上什么学?家里也没指望你考上功名, 你倒好,敢直接和锦衣卫勾结!做出这等让祖宗蒙羞的事!从明日起, 你也不必再去念书,在家里把事情想明白再说。
贺之济并不是一意孤行的长辈, 只是此时心中乱成一团,根本无法理清头绪, 只想先切断二人联系,再做进一步的思量。
谁知贺之漾立刻冷冰冰道:你为了不让我见他, 连国子监都不让我去了?好!好!可惜就算我不进学堂的门,也有的是法子见他!
贺之济见弟弟对家人并无丝毫愧疚亏欠的心理,反而咄咄逼人, 立刻出门唤来侍从,厉声道:还不把门锁上!谁敢把他放出来一步,立刻打断腿!
家人还从来没见大少爷如此生气的模样,没有一个人敢再违逆多嘴,迅速把书房门锁死。
贺之漾抿抿唇,任由哥哥把自己反锁在房中。
如今在贺府,大少爷才是一府之主,他又哪里说得上话?
不说话不代表心里没有计较,夜渐深,贺之漾委屈的和衣躺下,脑海中纷纷乱乱没有头绪。
他其实能理解哥哥的做法,贺家一向清流,又身负爵位,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不说,还胳膊肘往外拐勾搭上了锦衣卫。
这对哥哥来说自然是双重背叛,他不恼羞成怒才说不过去。
贺之漾焦灼的翻了个身,继续琢磨他和乔岳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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