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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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会泉本来准备接到猫就走,只要拿到院方专业仪器测出的结果,数值读取分析他自己都会, 再不济家里也还有个百里。

就像科学技术发展至今, 谁家都有家庭医疗舱, 诸如头疼脑热之类的小毛病, 基本大家在家都能自行解决,然而只要这个家里有学龄前的小崽,有一些在成年人眼中看来既稚嫩又脆弱的小生命。

出于某种成人对幼崽的呵护本能, 小毛病一旦落在小崽们身上,在大人眼里就成了需要谨慎对待的大问题, 简直不敢大意, 唯恐每个小毛病都是浮在海平面上的冰山一角,必须得把小家伙送去专门医院给专人检查,听一听专业意见,方才能卸下心口那块高高悬起的石头哪怕石头压根是凭空臆想,从不存在的。

过去, 崖会泉对这种小题大做很不能理解,他自己是个童年时期也格外坚强自立的人,当小崽时也不怎么依赖他人,有小毛病基本会自行处理掉,在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该怎么启用家庭医疗舱,会给自己做基础诊断和治疗。

他不会把小毛病留着去长辈面前碍眼,没怎么体会过这种过度呵护,长大后更是没有谁能让他来呵护一把。

对于跟自己俨然是两个世界的东西,他不理解得理所应当,更没想过这种曾经就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未来哪天居然还能落到自己身上。

崖将军。宠物医院特配的医生试探着说,您应该已经收到了我们医院推送的体检报告单,您想要听一听诊断建议,以及对于两个月大的小猫,具体还能够做哪些家庭护理吗?

崖会泉顿了一下,他若无其事把正朝医院大门外的脚尖一转,跟他本来就想听听医生建议似的,十分流畅自然地转回了身,嗯,办公室在哪?

请随我来。

医生连忙给抱着猫也一脸高冷的年轻将军领路。

提前去往外面备车的卢思明都看见崖会泉往外走了,没几步就要出大门,他目的地坐标都已设置好,只等着将军上车送对方和猫回家。

结果,他稀里糊涂地发现将军又转身往里了。

什么情况?卢思明不太确定将军是落了东西还是一时又不走,他给佩朗翠发去信息,自己没立即将已经启动的车又关闭。

佩朗翠很快连通他个人终端。

第二翼队长先确定自己这回与将军保持有足够远的距离,再才解除了嘴上的封印,在私聊频道嘀嘀咕咕:说来你可能不信,咱们将军刚刚被医生叫住,问起要不要听面诊建议时,我竟然从将军身上看出了一点长辈般的操心他被医生又请回去听养猫建议了。

卢思明:

听了同事在前方汇报的最新信息,亲卫长却觉得有点不好。

他发现自己快逐步被对方带偏了,听佩朗翠这么一说,感觉黎旦旦是真有了点亲生的的味道。

但黎旦旦除了是将军的猫,还是将军名义上的配偶啊!

你的另一半对你充满了长辈式的关怀,这,这是不是有一点伦理上的微妙?

卢队长看着是个正经人,脑洞开起来就也直教人望尘莫及。

被亲卫一不留神质疑了伦理问题的崖会泉,本人倒是完全没想那么多。

答应医生建议时,崖会泉只是心里忽然一动,意识到他如今需要对另一条性命全权负责。

而对别人负责时,和负责自己的体会便很不一样。

从检测报告来看,您的猫配偶非常健康。医生十分富有职业素养,说起猫配偶这个词时卡了一下,也不影响他一脸礼貌地将话继续,您的管家向医院提交过特别嘱托,称希望重点检查增重是否对猫的身体造成负担,这点您放心,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您,在快速增重的同时,您的猫骨骼发育与增重是相匹配的,它的骨骼非常强健,增重也不单是在增加脂肪,骨重和肌肉重量占有更大比重这意味着您的猫整体仍发育十分均衡,增重除了让它飞快变强壮以外,目前还未给它带来任何不良影响。

谈及自身专业领域时的医生有点絮叨,恨不得把每一个观点都仔细掰碎了,再讲给人听。

唯恐面前这位初次上手养猫,一双手过去只养过机甲战舰的长官听不明白。

崖会泉对这种长篇赘述其实不太耐烦,过于理论性质的东西,再配上这医生和缓到近乎无起伏的语气,效果堪比念经。

但他还是听下来了。

听完了医生对于黎旦旦检查报告的解读,他还耐心听完了对方给的照顾建议。

等一阵叫人实在没法忽略的呼噜声从崖将军腿上传出来时,终于快絮叨完的医生便和他一起发觉身为备受人类关心的当事猫,黎旦旦对医嘱倒是全然无所谓,已经很自在地趴在人腿上睡着了。

崖会泉低头看猫,没留神问了个问题:下午玩累了?

这问题更多是冲着猫去的,他的语气难得温和,知道睡着的对象不会回答,伸手揉了一把猫毛茸茸的后脑。

不过对面的医生没意识到,以为崖会泉是放缓口吻在跟自己说话,一边受宠若惊,一边笑意更深地答:我想是的,我们医院的休息区非常尊重小动物们的习性与自由天性,区域里除了有两个造型可爱的监护机器人,以备不时之需,没有另设其他监控装置,可以供这些小家伙们以更加放松的状态活动玩耍据数据统计,来我们这里的宠物,活动量通常会比在家中更大。

崖会泉揉完猫脑袋,觉得手感颇好,顺手从后脑一路捋到了尾巴尖,看那条长尾巴在猫睡着后仍会因为人的动作晃上一下。

他再抬眼,就很奇怪地发现医生笑得比之前夸张。

崖将军有点纳闷,心想:对自家医院的休息区这么引以为豪吗?

但从员工角度来说,人家对自己的工作单位自豪也是桩无可指摘的事。

崖会泉很快没想那么多,他见医生差不多已念叨结束,黎旦旦也已在腿上呼呼大睡得像辆长着猫样的机车。

跟被自己的猫练出了条件反射似的,崖将军如今一听到猫呼噜,自己神经竟也隐隐有了想放松的冲动,动用精神力后的轻微疲惫弥漫上来,让他很快起身跟医生告别,又在对方觉得他态度很是反复无常的纠结目送下出院走人,终于带猫坐上外面等候已久的车。

您和黎先生比我预计的要晚归一点。

崖会泉和黎旦旦到家时,百里先照例送上欢迎回家的问候,再才提起对主人晚归的疑问。

注意到猫似乎醒了,崖会泉捏了下被自己体温烘热的爪垫才说:在医院听医生分析了一下检查报告,还多听了几句建议,对方比我想的能念叨。

唔。百里似乎就很不适应地停顿,他说,少爷,这话真的令人意外,因为按着过往数据,您自己日常都很少会对门面诊断富有耐心,从医疗监察中心出院的那天,您的主治医师试图与您好好说说注意事项,亲自给您准备一份医嘱详情单,而您的回应是直接请对方长话短说,短说不了,就请对方把文件靠终端直接传送,省略掉口头说这个步骤至于那份医嘱详情单和文件,您在回家后直接塞给了我,它们至今保存在我的数据里,阅览进度33%。

自己的医嘱详情单至今才看了远不到一半,却能有耐心听宠物医生念叨,崖会泉丝毫不为自己不遵医嘱的事脸红: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了解么?医嘱详情单上不必要的事项太多,把疗养过程切割得太碎太细,我不喜欢,效率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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