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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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抵抗的好像又仅有本能。

他的肢体拗出了抗拒的造型,他的脑子却懵了,他被这非互怼非抬杠非对面被他气走的发展弄得难以应对,一时之间近乎手足无措,只好身体摆个造型,单手按在对方臂膀,是个要拉开人手臂的姿势,又没真拉,也不知道具体想要干嘛。

什么叫给你这个?

难道这里有谁看起来需要这个?

为什么自己还没往后退,没把面前的人往外推?

还有,这人在自说自话吗?谁给的权利让他来做心理解读?他凭什么口吻这么笃定,觉得自己解读得一定是对的?

问题过筛似的跑过崖会泉的脑海,他在自己的思维领域虚张声势,现实领域却像被环过腰际的两条有力手臂克制了发挥,恶龙很难继续张牙舞爪,被一个拥抱抱成了龙雕。

体温近在咫尺,它曾在记忆里真实造访过,也在半梦半醒的虚幻间梦回过,呼吸依旧落在耳畔,还是暖的,带着微小气流,它们拂过脖子上衬衫未能覆盖的一小片皮肤时,气流会撩动皮肤上细小绒毛,刺激感官,也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而真实发生的拥抱又跟回忆及梦境都如此不同。

他们都正十分清醒,这应该是发生在彼此间的第一个正面拥抱,沃修脸颊稍长的头发就蹭在崖会泉脸侧,还有稍许发丝滑进崖会泉的衣领,它们就像自家主人一样,有着一套神奇的见机行事本领,硬是从崖将军本该包裹严实的军装衬衫领口找到缝隙,见缝插针地滑进去搔人家脖子。

崖会泉是后来才慢慢觉出痒,他感官在思维的混乱期度过后才重新上线。

被抱僵了的人终于发出声音,他本来想就最后那句我听到了发表两句点评,带着微妙的恼怒,但不知名的力量压制了他的毒舌,让他很快发现讽刺怎么出不了口,并且提起这事,好像还会把自己也拖入尴尬。

所以崖会泉顿了一下,他强行转变话头,开始挑剔沃修前面的话:道歉还不忘强调拯救宇宙的重任,看不出来你还挺心怀天下的。

难道你不包含在天下里?疑似功能升级过的沃修轻松应对,他下巴压在崖会泉的肩章上,也不嫌金属凉,你这就把自己划出宇宙范围了,不至于吧?这也遗世独立的太夸张了。

崖会泉:

挑刺的效果不甚理想,仿佛是还给自己的微妙心情找补,让快要从内心烧到手心的无所适从又添了一把火。

以前的极少数时刻里,也不乏有想要走怀柔策略的人,试图对崖会泉打出温情牌,用温言软语感化他。

不过崖会泉总有办法让人柔不下去,温情撞在他那身一视同仁的冰冷铠甲上,还没等把些微的温度送进去,铠甲表层就已经耗完了他人释放的热,压根不会把热度往里导。

想要走这条路线的人,最后也都是要么选择反击,要么干脆退避,别管大家的出发点有多么不同,结局却是殊途同归。

可沃修不讲道理,是个没办法运用往日经验去分类的存在。

崖会泉挑刺失败,沃修滑进他领口的发丝陡然存在感强烈起来,他明明有只手在沃修胳膊上,能把人推走,之前他也还短暂疑惑过自己抬起来又不推人的手是想干嘛,摆个架势好看吗,这会,这只手又像倏地被主人给忘了。

崖会泉只偏过头说:你能把头发收一收么?你怎么头发都这么烦人?

头发都很烦人的沃修听完,笑了一下。

是啊,怪我。头发很多的人有恃无恐地说,头发长得这么茂密,年纪轻轻也从没有脱发烦恼,才有多余的发丝去烦人。

还知道惦记着要照顾崖会泉情绪,沃修没有光明正大的笑,怪就怪他们此刻实在太近,发梢和呼吸都搔在彼此颈侧,人笑起来时胸腔会震动,那一瞬的气息会忽然出现起伏变化。

崖会泉感觉出来了。

沃修思维短暂打了个岔,还忽然想到了崖会泉曾一本正经地告诫黎旦旦,说让猫努力一下,少掉毛。

而提出了如此无理取闹要求的人就在面前,摆着张艰难维系的冷脸,仿佛谁再掀开他挡在真心外的门帘往里看一眼,他就要暴起,凶巴巴地把门帘抢回去顺便再给谁一爪子。

说起黎旦旦

与坦白相关的事蓦地跳进沃修脑海,让他相较崖会泉来说原本更游刃有余一点的姿态一凝。

崖会泉正好找到了空隙,遗忘的那只手被想起来了,他把沃修一推:你还要抱多久?松手。

记起自己还没揭露的另一层身份,沃修轻松了半天,像是脑回路短暂离家出走了似的,他在崖会泉喊他松手时却忽的流露出一点紧张。

他心想:糟了,前面话说得那么满,黎旦旦的身份怎么办?

这事简直不禁想,一想人就要发愁,一愁人的肩背肌肉都还要紧绷。

无形之中,沃修把崖会泉箍得更紧了。

崖会泉就错误理解了这份紧张,心说至于么。

喊松开就抱这么紧干什么?

还是说这个人抱都抱过了,冒犯也冒犯过了,这会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拥抱对他们来说有点突兀也持续得太长了,所以手足无措了?

乍看已经平静和缓的氛围,骤然就又有了要转向尴尬的趋势。

崖会泉伸出去推人肩膀的手遭到了阻力,沃修的手臂像要人工丈量他的极限腰围能缩到多少一样,眼看就要让人喘不过气。

他实在不想莫名其妙窒息于被人抱得太紧这他妈说出去太诡异了!

谁会在自家阵营的看管室里被老对头的手臂勒到喘不过气?这是什么别致的新型斗争手法?

崖会泉拒绝这么丢脸,传出去真的极不好听。

他猛然后退一步,好一阵没活动的关节都上锈弹簧般崩弹了一声。

沃修被他的举动惊回神,应该也发现了自己用力太大,连忙把手臂一松,让出活动空间。

但没两秒,崖会泉才恢复能喘口气的状态,他准备把距离再拉远点,就感觉有副人形镣铐又靠了过来,一条胳膊横过他后腰。

干什么?崖会泉警惕地问。

他这回反应不再迟缓,眼疾手快抬手别住了沃修的肩关节,再下一个瞬间,后腰似乎在沃修横放的手臂上撞了一下,上身随之有个不甚分明的后仰。

没什么。单手拦在崖会泉腰后的沃修说,他被崖会泉的举动带着有点前倾。

他们身高几近相当,在这种后仰与前倾的姿势下却出现了高度差。

沃修俯视着脸上错愕与尴尬并存的崖会泉,对方铁定以为他又在搞突袭,听了这句没什么,眼神透着不信,嘴唇也没像平日里常见的那样抿成一线,而是想要怼人又还未怼,大脑还在酝酿词句,双唇已经预备性的先微微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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