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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脑死机了几秒。
随后我才闻到了迟来的,充斥着整个房间的酒气。
骆寒喝了酒?
所以,是喝了酒的骆寒用钥匙打开了门,进来把自己租的房子弄得一片狼藉。
“你神经病啊!!!!”我站起来冲正在地上迷茫挣扎的骆寒吼了出来。
骆寒那时似乎魂不附体,意识出走,又被我一球棒打懵圈了,挣扎着想站起来。
我穿过他刚刚发酒疯的战场,把一堆碎玻璃踢走,走过去,心里五味杂陈地帮他坐了起来。
我拽着他的衣领把他往沙发上拖。
手摸到他脑袋后一片温热的肿胀,心里一惊,我知道那是我刚刚打出来的。
但我哪知道闯到家里来的人会是骆寒。
我又怎么可能猜得到骆寒会喝这么多酒,会神志不清地专门回家来摔东西。
骆寒坐不住,从沙发上往下滑,我把他的两条腿抱到沙发上,他就意识模糊地躺在那上面,嘴里说着含含糊糊的话。
我脑子乱成一团,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收拾。
但看着他这个状态,总怀疑我那一球棒怕是把他敲傻了,最紧急的事情应该是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我转身去拿手机想拨打120,就这时,骆寒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他怀里一带。
“你们为什么都不听我的?”
他没头没脑地一句又问懵了我。
这儿只有我一个人,哪来的“你们”?
他这话一定不是对我说的。
“为什么不让我查下去?小易他们是白死的吗?你们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当年为这个案子拼过命的人?”
一边说着,骆寒一边攥紧了拳头,挥舞在空气中,我趁机想抽回手,但他很快又把我的胳膊抱在了怀里。
“再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一定要把真相查清楚。再危险我也要去。”
“你们别管我了。我一定要去的。如果我没查清楚,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好好生活,你们知道吗?”
这个“你们”,像家人像同事,又像队友。
可是比起探究这些秘密,我惊慌失措的当下,也拎得清重中之重是骆寒身上受的伤。
我会不会一棒子把他打出什么事啊。
“小易......小易......”在我挣扎着想从他臂弯下抽离自己胳膊时,骆寒的声音却突然放轻了很多,他呼唤着那个叫“小易”的人,越是轻,就越是带着反差一般的温柔。
“小易,哥对不起你。”骆寒哽咽了一下。“当年,我就应该往前再站一步,那一枪过来把我俩都带走,哥陪你一块儿死,多好。”
这句话说得太真切,以至于我也禁不住和他一起鼻酸了。
他流着眼泪。一张脸在微弱的灯光下潮湿又悲伤。
“或者,是我站在你面前,死的人是我也好。”
“你才十八岁。”
“前一天是元旦,我们还在老东家一起聚会喝酒,叔叔阿姨让我好好管着你,说你玩儿心大,要是不听话让我直接揍。”眼泪滑到他腮边,说到这里,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可是第二天出的那趟任务,人就没了。”
骆寒从喉咙里呜咽了一声。
“哥没能带你回来。哥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了......小易......”
“我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
他最脆弱的那句哀嚎,成功叫来了我的眼泪。
我从没见过骆寒这么无助又可怜的样子。
我也从没想到他能哭得那么惨。
我以为他们警察不会轻易袒露自己的软肋,我以为他们就是天生比我们要坚强得多。
“老胡,还有老胡,老胡你老是这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我以前可看不惯你这样了。但我现在懂了,我现在懂了,老胡.....老胡.....”
他又哭了。
他抓着我的手抓得好紧。
然后我才发现,他哭,我也哭。
他是因为怀念。
而我是因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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