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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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点头,“谁说不是呢!也怪世子此前闹腾,这东都城内谁不知道他的名头,如今听闻在此处卖猪肉,可不得过来瞧个究竟吗?”

伙计奉茶,“孙世子没少挨揍,春秀姑娘的性子,王妃您是知道的,这会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听说宁侯府的人还时不时来转一圈,就是为了盯着孙世子,免得孙世子胡来。”

“你们也稍微盯着点,春秀出手重。”沈木兮呷一口清茶,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月归笑道,“王妃是怕春秀姑娘把人打死吗?”

沈木兮轻叹,“我是怕她把孙道贤打得半死不活,那就不好收拾了。”

“宁侯夫人悄悄来过好多回。”掌柜低语,“王妃,您看这事……”

“春秀的事情,我不想过多干预,点不点头全凭她自己。”沈木兮放下手中杯盏,“离王府的嫁妆早已备好,她若嫁人,我便许她十里红妆,若是不愿嫁人,守此薄产也能百岁无忧。”

月色面色微紧,若有所思的瞧着春秀的背影,王妃竟是连春秀姑娘的余生都已经安排妥当,想来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钟瑶还没找到,要抓紧!”沈木兮起身,“阿左阿右打伤了她,想来藏不了多久。”

在她离开东都城之前,务必要抓住钟瑶,铲除后患。

离开的时候,春秀喊了声,“沈大夫?”

沈木兮站在街对面,含笑应了声,这憨厚的姑娘,应该有个温柔的结局。

薄云岫还没醒,不过千面说,状态很好,很快就没事了,左不过以后还是得注意,毕竟这凰蛊邪气太重,若是真的去找回魂蛊,靠近回魂蛊时,他会有预想不到的意外。

目前能稳住,已经是极好的,毕竟凰蛊已经觉醒,差点吞噬了薄云岫的本性。

护族被押出城时,沈木兮就站在城门口上,瞧着一帮人磕了头,依依不舍的走进林子里。这神秘的部族理该保持最初的神秘,压根不该走出林子,走进人们的视野。

保持神秘,能让他们更安全。

地图上的神秘文字,是沈郅请了李长玄译出的,翻了不少书册,找了不少地图,包括周边诸国,终是找到了痕迹,很不巧的是,竟然是瀛国境内。

书房内的光,晃得沈郅有些眼睛疼。

他看着母亲专心致志的盯着那卷地图,心中微凉。

“娘。”沈郅开口,“您是不是要走了?”

沈木兮猛地一怔,终是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的变化,儿子都感觉到了。

“郅儿!”沈木兮轻叹,“你过来!”

沈郅缓步走到母亲跟前站着,“娘,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爹身上有东西,师公说已经用东西压制住,但那不是绝对,一旦压不住……爹就不再是原来的爹,所以娘还是想把那东西取出来。”

沈木兮敛眸,“找不到韩不宿,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

“娘,你还能回来吗?”沈郅问。

沈木兮摇摇头,“娘不知道。”

沈郅心里发酸,伸手抱了抱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不管娘什么时候,也不管娘能不能回来,郅儿都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照顾兄长,请母亲放心。”

“郅儿!”沈木兮哽咽,“娘和你相依为命了七年,却让你失去了七年的父爱,从小没享受过天伦之乐,娘欠你太多,这辈子都还不清。”

“娘给了郅儿生命,就是对郅儿最大的恩典。”沈郅抱紧母亲,“娘,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爹,我会等着你们回来的。不管多久,我都等!”

沈木兮轻轻推开孩子,“你跟着娘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还要你担惊受怕……”

“如果换做是爹,他此刻一定会说,薄夫人,莫怕,我一直都在!”沈郅学着薄云岫的口吻,勉力挤出一丝笑,“娘,是不是这样?”

沈木兮低头,眼泪吧嗒落下。

“爹不能哄你了,我来哄你,你笑笑好吗?”沈郅抬手,温柔的拭去母亲眼角的泪,“郅儿懂事了,知道娘做的是大事,是好事,不会怪娘不陪我长大。娘,郅儿可以自己长大,也会自己照顾自己!”

沈木兮泣不成声,“娘对不起你!”

“娘很好,是世上最好的娘,没有娘就没有郅儿。何况从始至终,娘都没有瞒着郅儿,一直跟郅儿有商有量的,所以郅儿会尊重娘的决定。”沈郅红着眼眶,始终没有掉下泪来。

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

这话,是爹说的!

“娘,郅儿告退!”沈郅躬身行礼。

沈木兮坐在那里,泪眼朦胧的看着儿子踏出房门,“薄云岫,你我自小任性又执拗。何德何能,竟育出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

沈郅走出去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

薄钰就在房间里等着,瞧着沈郅面无表情的进来,慌忙合上房门,“姑姑都同你说了吗?”

见沈郅不说话,薄钰有些心慌,“你若是难过就不要憋着,我若是难过了,定然会放声大哭,你不妨试试。沈郅,你、你……”

“你别理我!”沈郅眼眶发红,“我没事!”

薄钰急了,“你哭吧!我把房门都关了,你哭出来不会有人听到的,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往外说,你只管放声哭!”

“我为什么要哭?我爹是离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曾受天下人敬仰。我母亲是离王妃,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她救死扶伤,不知道活了多少人。”沈郅坐在床沿,身子依旧绷得笔直,“身为他们的儿子,我应该、应该感到自豪!”

薄钰倒是先哭了,“你这样让人好害怕,沈郅……你哭嘛!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皇伯伯说,以后离王府就交给我了,我觉得……我肯定可以做得像爹一样好。”沈郅咬着下唇,“像爹一样顶天立地。”

语罢,沈郅翻身躺在了床榻上,背对着外头。

薄钰坐在床沿抹眼泪,他没能看见沈郅哭,却清楚的看到,沈郅双肩抖动,指尖死死的抠着被褥,指关节泛着瘆人的青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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