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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见沈珩的一瞬间,江知禺的眼神霎时就锐利了起来,漆黑的眸子压着强势的侵略性,嘴唇抿起,看起来有一丝危险。
沈珩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他避开目光,抬步想踏出电梯,刚走了一步,就被江知禺拉住了手臂。
你别碰我。沈珩像是被烫着一般想抽开手臂,但江知禺力气太大,他挣脱不了。
沈珩,我们坐下来谈谈。江知禺今天过来是打算好声说话的,他刻意忽视沈珩对他的抗拒,深深地呼了口气,将人拉出了电梯外。
他力道一松,沈珩终于甩脱开了他的手:可我不想跟你谈,江知禺,你走吧。
我从下午等你等到现在。江知禺压着耐心和快溢出的烦躁,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这都过去几天了,还在闹脾气呢?
沈珩有多喜欢他,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个人,在感情上心思很单纯,单纯到只是看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以往沈珩对他百依百顺,不管之前欺负的多厉害,稍微给点甜头就能哄回来。
这些前例,都让他觉得,这一回说几句软话,再给沈珩个台阶下,也能顺理成章的和以前一样重归于好。
我把之前你住的那间公寓的产权转给你,你签个字,以后那就是你的房子了。江知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暧昧的蛊惑:别生气了,你乖乖的,我还会和以前一样疼你,好不好?
第21章
沈珩哑然,他默不作声的看了江知禺一眼,随后想从他身边绕开。
江知禺对他的这种态度有点恼火,他何曾这样低声下气的拉下脸面来哄人,没想到沈珩这一回作的这么厉害,连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
算了,作就作吧,先不跟他计较。
他侧身一步,挡在沈珩的面前,温声:那你自己说,你要什么?你说出来我就满足你。
你不是说过想过年的时候和我出去旅游吗?北欧怎么样?你想去玩几天都可以。江知禺慢慢贴近他,探头想要亲吻沈珩抿起时弧度漂亮的唇角。
沈珩皱眉别开脸,脚步下意识往后一退。
现在从江知禺口中听到这种话,他心里并没什么情感波动,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笑的是自己从前的天真愚蠢,悲的是无论他的态度如何认真,江知禺到现在仍然不咸不淡的觉得他所说所做的一切只是在耍小性子。
我想要什么你都答应吗?
沈珩定定的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人,眸色水亮,他的语调很平淡,平淡到让江知禺潜意识里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并没有往深了想。
沈珩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松口了,所以他的语气也不自觉的柔和起来。
是啊。江知禺伸手攀上他的腰,沈珩这回没有反抗,就站在那里任他紧密的搂着。
江知禺心中愉快,掌心的动作轻柔,在沈珩腰间轻轻抚摸着。
他轻轻侧过脸,用温缓缱绻的语调低声呢喃:沈珩,跟我回家,我们像以前那样,我不让你辞职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几天里他没睡过一个安生觉,身边少了个人,不论是屋子还是那张大床都是空荡荡的,一回到家连点儿人气都没有。
刚开始那两天,对于沈珩主动离开他这件事所产生的怒火逐渐平息下来后,他也慢慢冷静了不少。
他发现自己开始无法克制的思念着那个温顺乖巧,满心满眼都只有他的人。
他想念沈珩身上的味道,想念他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想念他故意软着嗓子喊自己老公,复而又低着头害羞的模样。
他思念着面前这个人的一切,沈珩从头到脚都是他的,他现在需要沈珩,不可能就这样把人放走。
好不好?跟我回家。江知禺探过身,在他耳边落下一个极尽温柔的亲吻,随后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眼神中透露着期待。
沈珩呼吸一滞,继而心内大震。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刚刚在江知禺深情温柔的态度中产生了一瞬间的迟疑,他沉默两秒,在心中厌恶起了自己的软弱和动摇。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与江知禺对视一眼: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什么?江知禺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沈珩用一种在江知禺面前从未出现过的,超乎寻常的冷静和漠然,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你刚刚说,我想要什么都会答应。
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江知禺死死的盯住他,握紧了拳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好让它不要变得太难堪。
这样淡漠疏远的语气和神色,真的是他从前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吗。
他不是喜欢自己吗?
江知禺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和无力感,意识到沈珩似乎正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这件事,让他心中莫名觉得慌乱。
不行,除了这个。江知禺的语气硬邦邦的,他已经在用自己所有的耐心和沈珩说话了。
沈珩在他怔愣的那一瞬间便挣脱了他的怀抱,只有这个。
他慢慢把手揣进口袋,摸到了一张银行卡:这是你在这几年里让向意打给我的钱。他把卡塞进江知禺手里:现在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江知禺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珩塞在他手里的银行卡,光亮如新,一看就是平常被保存的很好。
他心中真真切切的慌张了起来:沈珩,你要是不喜欢那个房子,我给你买新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你
别说了。沈珩看着江知禺,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别说了,江知禺,你糟践我的还不够吗。
江知禺被他的话说得一下愣住了,沈珩转身就走,到后面几乎是跑出了大厅,随便找了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开车时的声音有些颤抖。
江知禺在反应过来后再想去追沈珩,人已经跑的没影了,他心情沉重的坐回车里,盯着对面那座大楼上已经几乎全部黑下来了的小窗口,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身上体会到这样强烈的挫败感。
他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开车到了这边,就是为了等沈珩出来,但下班时间过了很久,他也没见到他人。
他觉得沈珩应该是在加班,就靠在车内靠椅上,打量着对面楼上仅剩的几盏开了灯的窗口,猜想沈珩在哪一盏里面。
他不知道沈珩在几层上班,不知道他在跟自己同居以前住在哪里,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他。
江知禺又拿出了一根烟点上,烟头的火星忽明忽暗,他在眼前的烟雾缭绕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沈珩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吗?
他对自己的喜欢这样轻易就能结束吗?
沈珩回到家开门的时候头就开始晕了,拿出钥匙的手也在抖,似乎低血糖犯了。他大口喘了几口气,进门找了点食物含在嘴里,坐下沙发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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