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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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转身,脸上已是阴郁冷漠。

他原本就不是个会笑的人,也不爱笑,从甘泉宫出来之后,才学会了这种表情,并且用得很好。

宫内的人,上至皇上,下至宫女,无一不是对他的笑容卸下防备。

可只有裴容是个例外。

段月里忽然想起,从他在甘泉宫时,裴容对他便于旁人不同,如今他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皇子,裴容对他,仍旧是与旁人不同。

他不会哈笑着来恭维自己,不会对自己说着违心讨好地话。

即便段月里口头上没说过,但他心里知道,他对裴容,也从来都是特别的。

但裴容对自己,却远没有段景洵来得那般不同。

狭小的马车里,裴容刚一屁股坐下,就突然反应过来,他今天明明是答应了段月里的,怎么没头没脑地上了段景洵的马车?

裴容动了动身子,车轮就骨碌碌地转了起来,段景洵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不冷不热地问道:干嘛,想下车?

我对上段景洵的眼神,话到嘴边裴容又咽了下去,因为他从段景洵的眼中,竟然看出了那么一丝幼童般的赌气?

好像若是裴容真的下了车,看起来色厉的段景洵也只能巴巴地看着。

这样子的段景洵,让裴容生出一股好好揉揉他的想法来。

想归想,裴容还是坐了回去,反正已经上了车,就别换了吧。

裴容在心里给给自己找着理由,乖乖地坐在位子上,手在袖口里摸了摸方才带出来的东西,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总觉得自己最近对段景洵有些太在意了。

而段景洵则是更加烦闷。

方才裴容想下车,他烦闷;现在裴容不下车了,安安静静地坐着,可连理都不理自己了,段景洵更烦闷。

两个人各想各的,又默契得谁都没有先开口,车厢里就这么一路安静了下来。

最后先发出动静的还是段景洵,他捂拳放在嘴边干咳一声,眼睛却不住地看向裴容。

不见裴容有任何反应之后,咳咳两声,段景洵咳得更用力了。

这下裴容终于看了过去,他看见段景洵咳得脸都有些红了,试探问道:太子,你最近身子不适吗?

段景洵放下手,端着姿态道:我没事,清清嗓子罢了。

裴容把手伸进了袖口,正准备说点什么,只听见车外马匹一声嘶鸣,马车也停了下来,想必是到了地方。

裴容有些失望地皱了皱眉,悻悻地收回了手,和段景洵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段月里比他们早到了一会,正站在马车旁,面容冷寂,静静地看着裴容二人。

准确地说,是看向段景洵。

段景洵自然也察觉到了,他一皱眉,凌厉的凤眼看了回去,眼中毫不退让。

裴容这个时候总算是看出这两人的不合了。

这两人越看越焦灼,若是目光可以化为实质的话,只怕这个时候空中已经有劈哩叭啦的火光了!

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必须要阻止他们!

裴容果断选择段景洵,推着他就往里走,口中还在嘀咕:你怎么和谁都合不来,盛渊是,五皇子也是,你这个性子,谁受得了你啊

段景洵任由裴容的推搡,直到两人在位子上坐下,段月里也紧随其后走了进来,毫无预兆的,段景洵突然问道:你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裴容动作一顿,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段景洵,这话当着旁人的面问,叫裴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还有,段景洵又补充道:要说真话,不许骗我。

那更难了呀,裴容自己还没想好答案是什么呢。

太子,裴容压低了声音,眨巴着眼睛望着段景洵:我等会告诉你,行吗?

段景洵被裴容看得心头一跳,他不露声色地点头,然后平静地移开视线,不再和裴容对视。

裴容也没想到段景洵突然这么好说话,依他方才的架势来看,还以为非得听到答案不可呢。

不过段景洵这一转头,裴容便瞧见了段景洵微微发红的耳垂,再一细看,段景洵正有些不自然地舔了舔唇。

段景洵的唇瓣很薄,被他这么一舔,便透出些红润的水光来,看起来有种十分柔软的触感

裴容猛地坐正了身子,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几乎要把桌面给看出个洞来。

他他怎么会有这种破廉耻的想法冒出来!

裴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得不轻,就算他爱看美色,可也不至于饥渴到这一步吧?

一顿饭下来,裴容只顾着埋头干饭,没分出丝毫眼神出来。

这样一副干饭的模样反而引起了段景洵注意,段景洵刚准备问些什么,又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抬眸,就见到段月里又在看着他们。

段景洵皱了皱眉,总觉得段月里有股说不上来的古怪,也越发觉得今天自己跟出来这趟做得很合理。

没想到段月里倒是主动开了个头,说道:说起来,今天太子怎么会突然来顺王府,若是我早些知道,便能与太子一同出宫,路上也能做个伴。

裴容刚准备老实说自己也不知道时,却被段景洵抢先说道:我是来替父皇来顺王府传话,没想到遇见了五弟,还真是巧,不知道五弟来此是为了什么?

传话?

方才两人坐在马车里也没听见段景洵提起过传话的事,裴容狐疑地看过去,心中怀疑万分。

就算段景洵身为太子,可他若是假借皇上的名义行事,那可是大大的不敬。

这要叫旁人知晓了,大做文章也是有可能的。

裴容的反应实在是太过明显,段月里只看上一眼,便对段景洵口中的传话心生怀疑,但他并未提及此事,而是大方地承认了与裴容的相约一事。

是吗?段景洵冷笑着回应,问道:五弟何时与裴容如此相熟了?

太子应当是知道的,段月里说:在我住在甘泉宫的时候,便与裴容有了交情,那时候,太子还来甘泉宫,拿走了那一瓶药。

旧事重提,裴容都听不下去了,得亏段景洵还是临危不乱,面不改色,只听他沉声说道:原来是这事,五弟还记得这个,莫非是还在生我的气?等会回宫,我派人送些更好的给你便是。

段月里眼中似乎在涌动着些什么,一字字说道:太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想要的,就是那一瓶。

那我只能让你失望了,段景洵毫不退步,字字有力,那一瓶,我绝对不会让。

两人的视线又对在了一起,一人凌厉,一个冷漠,谁也不肯退让,雅间里的气氛一时因为这二人的争锋而变得尖锐了起来。

裴容听到最后,眼睛都睁大了起来,这两人竟然为了那瓶药争起来了?而且这谁也不肯退步的气势,简直就是针尖对麦芒,锋利得很。

太子现在不愿意给,我不急,段月里拿出裴容相赠的药囊,不疾不徐地说道:这枚药囊,也能暂时解我目前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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