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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均修点点头,没再盘问他。

着大概是孟新辞第一次和万均修说谎,虽然这会是在他身后,但也止不住的脸红,心狂跳停不下来。

要是让万均修知道他放学没有按时回家反而跟着程航一去那种地方鬼混,估计要气得从轮椅上站起来打死他。

回到家里,孟新辞按照习惯蹲下身帮万均修用抹布把轮椅轮子擦干净,然后帮他换鞋子。不晓得万均修在孟新辞没来以前是怎么复健的,又或者说根本没钱谈复健这回事。反正孟新辞见到万均修所谓的复健也只是偶尔锻炼一下臂力,别的都没有见过。他发现万均修的脚已经比一年前还要下垂很多,要是穿拖鞋,几乎是挂不住的。就连普通的鞋子,要想塞进去,还不压到脚趾都很难。

最近的鞋子都是孟新辞帮着穿进去的,还特意买大一号,穿着才会舒服一些。

孟新辞也和万均修说过这件事,可万均修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只回答孟新辞说是正常的,让孟新辞不要管。

往常帮万均修换鞋的时候,孟新辞总要多说两句,让他注意点之类的。但孩子今天心里有事,生怕和万均修有什么交流,怎么可能还自己撞上去。

可是一脱了鞋子,孟新辞就感觉到不对劲,这脚都肿得一摁一个坑了,急忙问道:你今天一整天都穿着鞋子吗?你看都肿了。

万均修没有知觉,不知道难受。要不是孟新辞这会说起,他都不知道有这档子事情。他点点头,难为情地说:今天出去办了点事,就穿的比较久,也没想到会这样。

孟新辞有点着急,生气地嘟囔:我早上不想给你穿鞋你非要穿,你看看肿成什么样了。你白天去哪了?

脚肿成这样,孟新辞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万均修坐轮椅上。他站起身来,把万均修的两条胳膊搭在肩膀上,再一用力,将万均修背了起来。

这也是最近,孟新辞才发现的,他竟然能背得动万均修了。只是万均修瘦归瘦,个子和身量放在那里,两条腿几乎要拖在地上,往下垂着的脚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今晚你不要去摆摊了,我去吧,你好好休息。孟新辞把万均修放到床上,将床尾的靠枕塞到万均修的脚下垫高,这样能减缓一些水肿。

说到摆摊,万均修突然拉了一把孟新辞,对他说:新辞,南华夜市快要拆了,你知道吗?

什么时候的事?对别人可能是小事,但是对他们爷俩,这件事绝对算得上大事。孟新辞也紧张起来,坐到床边问道。

万均修想了想回答他:不确定,还没准信的事情,只是听说。

那先别想那么多,就算拆,也肯定有安置办法。路晴锋还说他们家附近的自建房要拆了这不也没拆,你先好好休息吧。孟新辞想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只能这么先宽着万均修的心。

孟新辞找来药膏,替万均修认真按摩还有点肿的手,这两天孟新辞没有让万均修干活,家里大小事都是他在做。今天这么看,已经没有多肿了。

过了好半晌,孟新辞开口:其实我也不大希望你卖旧书了,太辛苦了,还赚不了多少钱。不过我也想不出来,你能做什么。我就是觉得要是你能轻松点就好了。

万均修的手,明明应该是很漂亮的,他手指又细又长。在孟新辞的记忆里,长了一双那么漂亮的手大概只有程航一的。程航一用那双漂亮的手可以拉出动人的旋律,上课开小差的时候,转笔转得孟新辞眼花缭乱。

可万均修的手,已经变了形,手指蜷缩,掌心瘫软,掌跟却长了一层薄薄的茧子。还有一些小小的伤口,是上次摔跤擦伤的。这双手,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说不定别人看了还会觉得怪异。但对孟新辞来说,却是最熟悉最亲近的。

万均修用手背蹭他的脸,微微张开虎口捏他,给他做饭,替他擦干眼泪。都是用这双已经不漂亮的手一点点完成的。

而孟新辞自己,也是在每一次心烦意乱的时候,靠着握着这双手,将他的手指轻轻捋直,才得以求一份心安。

孟新辞不关心夜市拆了万均修能做什么,孟新辞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辍学去打工。他希望万均修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可以健健康康地陪着自己。

但是这种话不能对万均修说,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孟新辞打工的。

万均修抬手轻轻蹭了一下孟新辞,示意他不用接着按摩了,他叮嘱道:今晚你也别去摆摊了,太晚了你还没吃饭吧?赶快吃饭复习功课,你不是快月考了么?

孟新辞点了点头,最近天黑后还是慢慢冷起来了,他也不想去夜市吹冷风。不过想了想,还是背着书包抬碟片筐要去摆摊。

家里两张嘴等着吃饭,不能动不动就不去摆摊。

现在的孟新辞对摆摊这件事,已经可以算驾轻就熟。只是他不太会和别人打交道,都是摆着就任客人挑选,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好在这附近都知道他和万均修的关系,遇到合适的旧书或者DVD碟片,基本不会砍价。

往日孟新辞乐得清静,都是埋头写作业。今天大概是得知夜市有可能要拆迁,他老是静不下心来看书,一直抬着头发呆。

虽然说不在意拆迁与否,但心里总难免会有波动。他吃过夜市摊买的水果和小吃,手上的零花钱阔绰的时候,还去套过圈,赢了个花瓶现在还在家里插着一捧水竹。

刚来的时候,喝过旁边摊位上的紫米粥,还在这里和别人打过架。

他才来不到一年,都留下那么多回忆,更别说万均修,更别说万均修的收入全来自这个小小的、不算干净的夜市。

走一步算一步吧,还能怎么着。

第31章

月考成绩出来那天,孟新辞像是被掴了一掌。

全班第23,全年级更是一百名以内查无此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孟新辞还是觉得,这简直就是把他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他从上学到现在还从来没有掉过年纪前五,更别说在班上都排在中段这种烂成绩。

其实别的科目也还好,甚至像历史语文这样的,能算优秀,数学生物这样的,也勉强能看得过去。

偏偏还有个英语再拖后腿,试卷上大红叉要是能吃,都够孟新辞饱餐一顿。

讲试卷的时候,班主任刻意地朝他看了两眼,云淡风轻地喝了口茶说:我们班一些同学,考的那分数,怎么的?语文小霸王,英语小王八吗?

孟新辞简直气得呕血,巴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最好。

再一看坐在他旁边的程航一,跟个没事人一样。他都怀疑程航一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波澜不惊。

上节课是什么来着?是政治课,程航一还逃了一节课下去和别个班的男生打了场球。

他愤懑地抓过程航一的试卷看了一眼,和自己的半斤八两。

这下子,孟新辞更郁闷了,简直没天理。

他悄悄问程航一:你怎么一点都不心急,你都快掉出三十名了。

台上班主任正在大讲特讲,没有往他们这边看,程航一趁机会趴下打算睡会。他小声回答孟新辞:我为什么要急,我又不是垫底的。不是和你说了么?我俩这成绩不算差,你信不信回头我妈还给我奖励呢。

这套说辞孟新辞起初听听还信,后面越听越不对劲,哪有不和好的比,净比差的这种说法。

他还想再和程航一说点什么,程航一突然站起来把窗子关起来,冲他眨眨眼睛说:我睡会,帮我看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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