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2 / 2)
五分钟后,白从真先撑不住了。
安安。他放软了声音,开始打感情牌,我们都认识十几年了,彼此之间的小秘密谁不知道谁啊。你今天这么反常怎么可能瞒得过我,能和我说说为什么吗?
是不是检查出了什么问题,你说没事其实是在骗我?
最后一种可能是白从真最不愿意见到的。但如果真的发生了,楼鹤安还要瞒他,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反应。
楼鹤安缓缓摇头。他抬眸看了看满脸担忧的白从真,抿抿唇又重新垂下眼帘。
让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解释自己心里的想法,绝对是一场信任与耐心双重合并下的等待。
白从真没有催,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今天在医院,有一个人去世了。
楼鹤安的声音平缓冷淡,叙述着一个看似与他无关的见闻。
白从真心中滞愣,微微睁大了眼睛紧盯着楼鹤安的表情不肯移开视线。
我在走廊,听到他亲人们的哭喊。她们说:你还那么年轻,为什么上天不公要把你带走。
说,没了你让我们怎么活。
安安
白从真抓住了楼鹤安的手。也许是屋里的冷气太足,他的手冰凉一片。把手拢在手心里,白从真抬头迎上了楼鹤安看过来的视线。
那个人从生病,到离开,只有三个月。那,我呢?
无痛症,听起来像个有些美好的病症。可这个在全球都罕见的,无法治愈的疾病,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突然在他的身体里爆发,然后带走他。
如果有那一天,我的父母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楼鹤安用另一只手抚上白从真的脸颊,你会不会,也很难过。
就像他在走廊看到的那样,每个人都痛哭流涕,抓着病床上的白床单声嘶力竭。在那一刻,好像有东西抽走了他们所有的快乐,让他们的躯体只剩下了痛苦。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想起了白从真。
和他不同,白从真生来就是快乐,无忧无虑的。认识十多年,他被白从真照耀着,也变得温暖。
如果光可能因为他而熄灭一瞬,那他宁愿就此远离。
和一生比起来,十几年也不算很长。楼鹤安笑着,眼里全是苦涩。
他用拇指擦掉白从真眼角的水迹,我霸占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如果现在离开,你
可你早已经霸占了我全部的心。
白从真抖着声音,打断了楼鹤安没有说完的话。
可你早已经,在我全部的心里了。
楼鹤安睁大了眼睛,眸光闪动眼里全是压抑的深情。
白从真没有注意。他跪在地上,把呆愣着的楼鹤安抱进了怀里。
声音梗咽,却把一字一句戳在楼鹤安的心里:十几年了你都安然无恙,怎么可能会突然离开。你是不是傻,不就是有人去世了吗?医院每天要死多少人,你难道要为每个人都胡思乱想一遍?
他红着眼睛凑近楼鹤安,让他看清楚自己的眼泪:你看,你只是设想了一下而已,我就哭的这么惨。你说我会不会难过?
咱们就不能一起死吗?谁也看不见谁,一起乐呵呵的离开。只有傻逼才矫情地设想谁先死这种问题。
嗯,我矫情。
不,你是傻逼。
嗯,我傻逼。
呸,你怎么骂自己啊。
白从真破涕为笑,随手擦了一把脸,推了楼鹤安的肩膀一把想从他的怀里退出去。可谁想楼鹤安箍紧了他的腰,他一下子没有防备,又往前跌了回去。
楼鹤安迎了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白从真瞬间瞪大眼睛,所有热度不断地往脸颊上涌来。他僵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楼鹤安用一只手楼主他的腰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微微用力。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的力度,白从真垂眸看着楼鹤安的眼睛,然后缓缓闭上眼。
空调勤奋地吹着冷风,依旧吹不散屋子里的热意。床边的地毯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唇齿相依,旖旎的氛围逐渐升腾又在顶点时回落。
气喘吁吁地分开,回过神来的白从真满脸羞意,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怎么,突然
楼鹤安认真地看着他,重复:你已经霸占了我全部的心。他又凑过去蹭蹭白从真的唇,脸上眼中全是笑意:你说的。
啊?我说了吗?白从真红着脸,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漏了嘴,就算是我说的,你也不能这么,这么直接啊。
他确实对楼鹤安有小心思,要不然换成宁君词他才不管对方的死活呢,哪里还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反常牵肠挂肚,连夜找人追问。
可现在被戳穿,还接了吻,白从真感觉特别的虚幻。
可是,我也爱你。楼鹤安认真解释:我们相爱。
脸上的热度好不容易下降,白从真又要脸红了。他挠挠脸颊,东张西望就是不看楼鹤安。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捧着楼鹤安的脸颊问:现在你不伤心了?刚才表现的那么抑郁,我还为你掉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还掉了两句告白。
如果只是朋友,我只想让你好。如果是恋人,我想永远抓住你。
他喜欢白从真,但白从真的以后会遇到更多的人。
作为朋友,他并不是无可替代。他这个身体,早点离开对彼此都好。免得日后时间变长感情加深,离开的时候还让白从真难过不已。
可是作为恋人,他想成为白从真的无可替代。想全力活着,陪着他一辈子。
楼鹤安拿起白从真的手贴在颊边,你给了我可能,让我的幻想成真。我不想放开。
白从真小声哼唧:情话一套一套的。快点坦白,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暗恋我多久了?
说起这个,他脸也不红了,非常自然且熟练的靠在楼鹤安的肩上,表情还带着点嘚瑟。
不知道。
楼鹤安实话实说:有人问我,你的样子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了。
他好像从来没有主动想过情爱的问题。只是上学后,处在少年人的环境里,他身边的人总会问起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第一次被问起这个问题,自然而然的,他的脑海里就出现了白从真的身影。然后就此定格,再也抹不去。
白从真偷笑,继续问:如果不是今天,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告白了。
按照楼鹤安的性格,肯定会觉得默默陪着他就好。要不是今天事发突然,心绪不宁直接冲动拒绝了他,又有了后面他无意识告白那一茬,楼鹤安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直白大胆。
嗯。楼鹤安点头,然后话锋一转有些犹豫:不过
不过?
楼鹤安拍拍白从真的腰,让他从自己腿上起来。起身走到书架旁拿了一本书出来。
这是我早就写好的,设想。
白从真疑惑的接过整本书,轻易地从里面翻到了一张明信片。明信片的背面是云朵和仙鹤的图案。背面,是大段的话。
小真,时光荏苒,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住进了我的心里。
我并不想吓到你,但有时候人的情绪根本无法控制。我已经尽力将那些爱意藏在心里了,可它们总是不听话,当你在我身边时总要偷偷跑出来彰显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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