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6)(2 / 2)
快点查,查好了本公公还要到外头去站着呢。
汪直用下巴指了指外头院子里冻得直跳脚的住客们,似笑非笑地说道。
公公说笑了,小的哪里敢查公公。那些人还不快把他们弄进来,赶回房间去!
陈钺的一声小的,把汪直恶心的够呛。
汪直最佩服的就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所以哪怕之前项忠多次因为他宦官的身份而折辱他,但他心中一直对其保持敬重。哪怕之后他因为立场不同,被陛下贬官,也不妨碍汪直对他的敬意。
反观这个陈钺
汪直厌恶地锁起眉头,内心将此人唾骂了一遍。
大人,阿直跟着陈钺离开了。
站在门口探视着下方的高会进来禀告道。
他们应该是去了辽东大营。
邱子晋笑着说道,大人不妨猜一猜,那个陈钺会做些什么讨好阿直。
陈大人,您当真不必如此
汪直面色不虞地看着一身戎装的陈钺,居然在为自己铺床叠被。
听说公公来此,小的就立即让人把这间最好的客房打扫了出来。这些床单被褥都是新买的,小的怕公公不习惯,还特意让人熏了香。
梅千张站在角落里,心想这一定是整个九边里最香喷喷的军营了,真想不到堂堂巡抚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如此殷勤,汪直也不好与他撕破脸,当面质问他是从哪里知道自己到达辽东的行踪的。
行了,下去吧。本官乏了,我要休息了。
汪直说着,故意伸了个懒腰。
是,夜深了,公公早些安置吧。
陈钺躬身,邀功般地说道,边镇治安不好,经常有贼人和番邦贼寇骚扰。不过公公放心,小的亲自站在门外,为公公守卫。公公夜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小的一定随叫随到。
知道了,出去吧。
汪直故作老陈地点了点下巴。
陈钺转过身,将目光投到梅千张身上。
梅千张大大方方地走到壁橱边,从里面找出一具被褥,铺在地上,往上头一坐。
看来这个人也是个内侍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宫里有带面具的大太监,应该是西厂的档头。
陈钺如此想着,对梅千张也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恭敬地退了出去,关上门。
他前脚关门,这边梅千张就一跃而起,踮着脚尖凑到门边,用门缝里偷偷打量。
他真的守在门口,一直站着。
过了一会儿,梅千张走了回来,凑在汪直的耳边低声说道,他手下给他搬来凳子,被他拒绝了。就这么一直站在门外,真把自己当做守卫了。
这位陈大人如此能屈能伸,将来前途无量啊。
汪直不屑地哼了一声。
小千哥,趁着他不在房里,你不如去他的房间里打探一下,看看有什么往来书信之类的东西。
我也正有此意。
梅千张捏了捏拳头,眼中满是热烈的光芒。
一剪梅要重出江湖了!
听说了么?辽东巡抚府衙昨日被盗了。
翌日一早,万达牵着阿澜,跟着杨休羡下楼的时候,就听到底下的人正在议论纷纷。
他好奇地朝柜台方向望了望,王千户对他摇了摇脑袋,也是一脸莫名。
辽东巡抚,不会就是昨天夜里,把我们好一顿折腾。结果见了一个京城来的大官,又卑躬屈膝得像条狗一样的男人吧?
说到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这些客商都恨的牙痒痒。
出门跑商,最怕生病。一来影响做生意,二来很有可能就客死异乡了。
昨天夜里被那些官兵好一阵折腾,他们中的很多人受了风寒,今天一早城里医馆的大夫们都来了好几次。
看到万达他们下楼,这些人只是习惯性地撇过来一眼,也没多问。
他们昨日下楼之后都被赶到外面去,没有见过汪直穿着宦官官服的模样,所以还不知道这个万掌柜的侄子就是昨天那个京城来的大官。只当他那个侄子也受了风寒,正在楼上休息呢。
可不就是昨天那个狗官么。昨天夜里那么对付我们,结果刚回去,自家军营就遭了秧。哈哈,真不知道昨天那个大官会如何训斥他!
此人幸灾乐祸地说罢,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可听说丢了什么东西?别不是官印被盗了吧?
这就不知道了,只听说今天早上整个巡抚衙门都在找东西,上上下下都要急疯了。
这人说着,吸了吸鼻涕,瞪着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道,据说,这个贼还在府衙里留了一样东西
万达饶有兴致地拉了拉邱子晋的衣袖。
哎,这个剧情有些熟悉啊
他在墙上,画了一幅白雪红梅图!
果然!
万达差点忍不住鼓掌。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从天南到了海北,梅千张还是梅千张!
马市外的一间茶寮里,汪直将两封书信交给赶来与他会面的万达和杨休羡的手中。
怎么,那个陈大人今天不给你做侍卫了?
邱子晋从梅千张那里听到了昨日夜里发生的事情,对着汪直笑道。
他倒是想这么做来的。今天的早膳还是他亲自从厨房里给我端来的呢。
汪直笑了笑说道,不过在听说书房被盗后,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连我和小千哥出门,都忘记派几个人来跟着了。
这么要紧的东西不见了,换做谁都要魂不守舍吧。
万达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两封书信。
一封是陈钺与尚铭的往来信件,尚铭在里面透露了陛下已经派人来辽东调查此前在奉集堡发生的战事。但是并没有明说来者何人,只说西厂督公今日离京,不知去向。
真是个白眼狼。
一想到这个玩意儿居然是自己亲手提拔上去的,汪直就恨得牙痒痒。
内侍和外臣,尤其是边关守将私下相交,可是一项重罪。
邱子晋说道,据说尚铭前段时间破获了宫内的一起内侍盗窃案。风头已经盖过了覃昌公公,很在陛下和娘娘前露脸。如今锦衣卫和西厂的大将都在边关,京内能和东厂抗衡的势力基本不存在了。加上和陈钺的勾结,他这是步步为营,想要让东厂凌驾于西厂和锦衣卫之上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