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2)
薄若幽站在正堂门口,和坤叔、何畅面面相觑。
吴襄回来的时候,薄若幽已经验完了昨日验过的尸首,因又过一日,尸体腐败更甚,得出的线索和昨日亦无异,得知魏灵的遗体被接回了伯府,吴襄气的捶门。
“他们难道不想破案了吗?怎么这般不管不顾的。”
坤叔在旁叹了口气,“千金小姐,却这般不明不白死在外面,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咱们见着的也不是第一回 了。”
吴襄咬了咬牙,“就是知道每次顾前顾后最耽误功夫,我这才生气。”
坤叔摇了摇头不再多言,吴襄神色一振道:“不行,我去找大人,这案子要破还得好好问问魏家人昨天魏灵去干什么了。”
见他风风火火又要走,薄若幽急忙问道:“去染坊结果如何?”
吴襄这才想起来还未说染坊之事,便道:“你猜测的不错,我们在染坊内的确找到了血迹,案发之地可定了,可暂时也未发现别的,那地方颇为荒僻,连大门都烂了,据说随便可以进,附近的孩童都喜欢去那里玩闹。”
薄若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吴襄见天色已晚,便道,“我去找大人,你先回去吧,明日直接去衙门。”说完便快步离开。
薄若幽无法,只得收拾了器物离开义庄,可刚走出门,她便见福公公笑眯眯的从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薄若幽一讶,“公公怎来了?”
福公公转身,掀开马车帘络,“可不止我一人来哦。”
帘络掀起,马车内虽是光线昏暗,可薄若幽还是见到一人大佛一般坐在马车里,车门处的光落在他膝头,他袍摆上的蟠龙金纹张牙舞爪,气势逼人。
薄若幽心底一动,霍危楼也来了!
第67章 四和香07
薄若幽走上前去行礼, “拜见侯爷。”
霍危楼在马车中轻“嗯”了一声,“上来。”
薄若幽看了福公公一眼,福公公对她点头, 又一个劲的抬手令她快上去,薄若幽略一想, 回头交代了良叔一声方才上了马车。郑良已知霍危楼身份, 且见薄若幽对霍危楼十分信任, 便如前日那般当先归家。
薄若幽上了马车依旧寻了个门口的边角处坐下,又问道:“侯爷怎会来?”
毕竟昨夜才见过,薄若幽没想到今夜霍危楼又出现了。
外面福公公也不进来, 只坐在车辕上, 很快马车徐徐走动起来。
霍危楼道:“今日府衙又发现了死者。”
原来是来问案子的!薄若幽神色微正,“是,死者亦是女子, 且与昨日民女所验死者颇有相似之处,同样着红裙, 同样被剥了皮, 民女推测有可能凶手未同一人。”
“同样被剥皮?”霍危楼眉头紧皱了起来。
“是,昨日所验女尸, 后背背心处被剥了皮,今日验的死者, 是心口处被剥皮,昨日的女尸死亡日久, 伤口处腐烂严重, 一时辨不出是用的什么利器,可今日发现用的应当是削薄的刀具,且凶手十分擅长切割皮肉, 今日发现的死者伤处成圆扇形状,切口利落,圆弧形状更是描画的极其规整,凶手不仅擅长使刀,还擅长十分精巧细致的刀工。”
薄若幽说完,霍危楼听她描述下意识往她胸口扫了一眼,片刻后他又看向她的眼睛,“今日死者身份你可知道了?”
薄若幽才因此事烦闷,“知道,是忠勤伯府的二小姐。”
霍危楼点头,“忠勤伯府以军功起家,老忠勤伯在二十年前战死沙场,新任忠勤伯如今正戍守着西北边防,可谓满门忠烈,此番死者是他的小女儿。忠勤伯老夫人性情刚正,在伯府说一不二,她不愿让京兆府管此案,下午入宫见了太后。”
薄若幽眼底微微一亮,“所以侯爷要接管此案?”
霍危楼看了她片刻,却是道:“还未定夺。”
下午孙钊跟着去了伯府,一来是安抚,二来亦是想查问二小姐魏灵近况好为破案寻找线索,老夫人看明白了孙钊的意思,当下便道此案不愿交由京兆府衙门来管。京兆府衙门下到偷鸡丢狗的街坊邻里争执,上到京畿各处命案惨案皆要管辖,且衙门衙差文吏不少,此案交给京兆府,便等于令众人皆知,便是如何严防死守,早晚也要在京城流传。
老夫人不愿小孙女沾上什么污名,自然不愿妥协,可孙钊苦劝连连,道此案既是命案,官府定要查问个明白,且此番可能不止一人遇害,倘若耽误查获凶手,只怕还要有更多无辜女子丧命,老夫人悲痛之余被说动,亦想找出杀害孙女的凶手,左思右想,只觉与其将案子交给京兆府,还不如求个旨意,令绣衣使接手此案。
绣衣使为天子直使,寻常做为宫廷禁卫行走,朝堂内外,多少案子交予绣衣使,不仅效率极高,且半分风声不漏,而交给京兆府,半月数月寻不出凶手也是有的。
老夫人心思一定便入了宫,见了太后,太后又将意思给建和帝,霍危楼方才知道此案竟有忠勤伯府小姐遇害,然而,建和帝并未下旨令他接手。
绣衣使替天子监察百官,虽说权贵之女遇害令普通官衙十分紧张,可在绣衣使眼底,却不算大案要案,而建和帝亦不可能随便让绣衣使去管这些寻常案子。
便是霍危楼也觉此案令京兆府着重探查便足够了。
可他看见薄若幽眼底的光淡了一下,于是剑眉微扬,“你想让本侯接管这案子?”
薄若幽适才确实有些激动,她见过贺成如何被掣肘,又见过霍危楼如何雷厉风行不容置疑,此番牵扯忠勤伯府,当然是霍危楼来接管案子更好,可既然还未定夺,便是有不妥之处,她犹豫一瞬道:“民女知道侯爷办案效率极高,自然觉得若侯爷接管此案,定能事半功倍,不过朝堂有朝堂的章法,民女只敢想想。”
霍危楼闻言便笑了一声,话说的十分克制,可意思却是分明,马车徐徐而动,很快又行至了闹市之地,天色昏暗下来,楼台画栋亮起次第的灯盏,阑珊的光晕透过帘络的缝隙照进来,在薄若幽面上映出一片流转的斑驳。
他凤眸半狭,“死者皆为女子,且皆被剥走了皮肉,此般有些古怪。”
薄若幽眼底的光彩涌了出来,帘络起起伏伏,那落在她面上的光也跟着摇曳,她眼底明光簇闪,落了星子一般,“民女做仵作几年,也见过颇多古怪的案子,可此案凶手喜好剥走女子皮肉,民女却未见过,凶手似乎有何诡异目的。”
见霍危楼颇专注的望着自己,薄若幽忍不住想说的多些:“若恋慕女子皮相,便也是为色而生恶念,可这两位死者,却并未有被侵犯迹象,不仅如此身上虽有淤伤,却皆是被暴力对待所致,而非狎昵痕迹,由此可见,凶手谋害她们,是因为别的缘故。”
“因为被剥走的皮肉?”霍危楼忽然道。
此言霍危楼说来寻常,薄若幽却听的背脊发寒,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两位死者被剖走皮肉之地,要么在背心,要么胸口,这等地方,寻常人如何能得见?”
这般一想,薄若幽却想到了验尸之时所见,第一具尸体虽然腐败,可尸表除了腐败斑痕之外也并无其他粗糙痕迹,且她出身富足人家,想来也是娇生惯养的,而今日魏家小姐,则更是通体无瑕,虽看到之时已经没了活人生气,可不难想象人若还活着,肌肤定然也和玉一般无瑕白净。
一股古怪的感觉袭上薄若幽心头,“又或者,凶手挑选看着肌肤无瑕者下手,害人之后,再选择某处剥下皮肉?”
同为女子,她自己说的自己一个激灵。
这些娇花一般的小姑娘天真烂漫,最是花样年纪,若只是因为容颜娇媚肌肤如雪便被凶手盯上,而凶手谋害之法又是这般残忍,当真令人不寒而栗。
霍危楼看出了薄若幽的紧张,他眉头亦微蹙起来,“并非没有此般可能,五年之前本侯看过一案,案发在许州,凶手喜好女色,侵犯女子并将其杀死之后,喜欢剪下女子墨发留作纪念,后来其被抓住之时,发现家中藏有半箩筐的女子发缕。”
他语声一沉,“此番凶手剥下女子皮肉,或许是因他为了谋害女子留下纪念,又或许只是因其古怪喜好,世上恶人太多,有些事没有亲眼看过甚至难以想象会真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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