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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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遇遭到枪击的事件已经过了两星期,乔然重新回到学校上课,花季没人陪伴,她不可能去找乔老太聊天,乔致又成天关在房里画图,花季一个人在花园的鞦韆上发呆。

「你在做什么?」乔语来了。

「浪费时间囉。」

「难得来上海,怎么不出去逛逛?」

「没兴趣。」花季满脑都想着怎么防止野田大助拿走「守门人」的秘密,没心思玩乐,她问道:「你呢?这种时间怎么在家?不用上班吗?」今天是星期三,乔关一大早就出门了,照理乔语应该会同去。

「放假了,就算是机器也要休息的。」乔语笑说。

「你和乔伯伯都是拼命三郎,乔致却可以窝在家里偷懒,你们都不管他?」

「别看他那样,其实他也是医学专科毕业的,以前在医院担任医师一阵子,可是后来他说想当画家,所以辞职了。」

「这么任性,乔伯伯和乔老太同意吗?」

「怎么可能同意,因为这件事,我父亲和乔致已经好几年没好好说过话了。」

「这样啊。」花季仔细想想,确实没见过他们父子有太多交集。

「好不容易放假了,我想出去兜个风,你有没有兴趣?」

「当然好。」

花季没兴致兜风,她倒想趁机看看能不能从乔语身上问出点什么,虽然她心知肚明乔语没那么容易洩漏口风。

车上,花季一直找机会套话,可都被乔语巧妙避掉了。

「你就那么想知道『守门人』的秘密?」乔语觉得花季轻易爆露自己的用意很傻,忍不住笑了一声。

「反正你们也怀疑我,那我不问白不问。」

「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守门人』的一些事,但是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乔语从花季的提问中推断她除了知道花家、乔家是「守门人」外,对于「玨安宫」的秘密并不了解,可能只是从奄奄一息的花小奇口中得知一些无足轻重的讯息。

「什么问题?」

「你家在长沙城外有六块田地,在最南边的土地种植的是什么作物?」

「你们果然去长沙查我的底了。」花季毫不意外。

「当然。」

「我想想……最南边……,我不记得南边有种东西啊,就养了几隻猪,你这问题太难了,你再问我一题,我一定答得出。」花季觉得乔语的题目太刁鑽,要求换题。

「你家祠堂第二排的最左边是谁的牌位?」

「这我知道,是我奶奶的。」

「合格了,我相信你是真正的花季小姐,另外你说的没错,那块地上确实只有养猪。」乔语满意地笑了笑。

「我本来就是正牌的。」

「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花季眼睛睁得大大的,飢渴望着乔语。

「胃口太大了,好吧,我慢慢说给你听。」

乔语说,「守门人」之秘分为两种类,第一种为地图,记载着「玨安宫」的位置以及「玨安宫」内部的路线图,第二种为通关法。「玨安宫」共八层,每一层有八个房间,依据八卦及五行而设,宝藏藏于最下层,但要达到宝藏所在地,必须按照一定的顺序逐一通过每个房间,而这些房间、乃至连接房间的通道都设有重重机关,通关法便是记录这些机关的破解之法。故,要得到「玨安宫」的财宝必须两份「守门人」之秘相互配合才能成功。

「那现在乔家的『守门人』是乔伯伯吧?」花季问到这问题的时候,乔语沉默了,他在思考该不该回答。花季察觉他的迟疑,抢先说:「不用说,这反应肯定表示乔伯伯不是『守门人』了。」

「对,也不对。」乔语还是决定坦言相告,他解释:「爷爷过世前,传下三份『守门人』之秘,分别给了我父亲、我和乔致,而这三份的内容完全不同,即使是我们也不知道哪份是真的。」

「什么?开什么玩笑!你爷爷在想什么?」花季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我猜爷爷是不希望后代有一天和花家一起去寻宝吧。」

「确实,如果不知道哪份是真的,进了『玨安宫』分分鐘中陷阱。可是好奇怪,为什么我们的祖先不去挖宝呢?反正和珅死了,他们拿走宝藏也没人知道。」

「听说和珅请了巫师作法,私自开啟『玨安宫』的人都会遭到诅咒,以前的人迷信,或许是害怕报应吧。」

「你告诉我这么多事,乔伯伯和乔老太知道吗?」花季话题一转。

「为什么这么问?」乔语的微笑弧度略为减少。

「你特地带我出来,就是想偷偷告诉我这些不是吗?」花季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是观察入微,眼力特好。

「我认为你是好人,即使告诉你这些也无妨。」

「我却觉得你不是好人,你那些谦和有礼、温柔体贴都是演的吧?」花季最大的本事就是观人,她总能靠着灵敏的直觉和细緻的观察力发现一个人的异状,在她看来乔语暗藏心机,连乔关和乔老太都不见得能控制住他。

「和我想的一样,你确实很有趣。」乔语的笑声让花季有点发毛。

「你有什么目的吗?」

「我想进『玨安宫』。」乔语也不再演戏,他露出奸邪的笑容。

「为了钱财?」

「就算是吧。」乔语说:「今天对你说这么多,本来是想利用你帮我找出真正的『守门人』之秘,不过既然话都说开了,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合作吧。」乔语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说话语气不同,连给人的印象都像是反派角色。

「怎么合作?」

「我帮你杀了野田大助,你帮我进入『玨安宫』。」

「我爷爷的遗命是守住秘密,你却要我帮你进『玨安宫』,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你不用现在给我答覆,好好考虑我的提议,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选择。」

那天之后,花季不停思索乔语的话,事实上她完全不在乎「玨安宫」的宝藏会落入谁手中,她只想完成答应花小奇的事,然而仔细想想,那些财宝放在地底也没有作用,现在中国战线吃紧,若能将这些钱财用在抗敌上,岂不更好?花小奇只说要花季帮助乔家守住秘密,避免日本人抢走宝藏,如果她能夺回地图交给乔家,即使乔语打开了「玨安宫」也不算违背花小奇的遗命,况且乔语还保证能除掉野田大助替花家报仇,这让花季十分动心。

但,花季并不信任乔语,一名在家人面前都隐藏多年的人真的会遵守承诺吗?花季考虑了很多天,决定放手一搏,即使她知道乔语不值得依靠,不过他的条件太诱人,花季提出若成功找到宝藏,她要分三成,最终他们达成了合作协议,。

一天,乔关接到梁秋电话说野田大助邀请乔关星期日到「礼查饭店」一聚。当日,乔关带着乔语和乔然一起赴宴,乔家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乔老太本不想让乔然出席,可这场晚宴是因乔然意外入牢而起,她不得不出席。

他们并未把「玨安宫」和「守门人」的事告诉乔然,自然也不会让她知道野田大助的真正意图,只说是一场社交晚宴,乔然从小跟着家里人参加过不少宴会,这样的场合早就习以为常。

野田大助在「礼查饭店」订了一间包厢,除了乔家,梁秋也受邀了,卫子遇因为是当事人,所以也在宴请名单中。

相互介绍后,野田大助、乔关和梁秋一边喝酒,一边间聊,偶尔乔语和卫子遇也会聊上两句,乔然出席这种场合只有吃饭这一个作用,而且他们谈的话题不是经济就是政治,乔然根本不懂这些。

期间,卫子遇常常偷看乔然,她记得乔然那日也在「万茶楼」,中枪后他的意识不太清楚,没能看清救她的女孩的长相,但他模糊的记忆中,那名女孩和乔然的模样十分相似。

「卫队长,你认识舍妹吗?」乔语发现卫子遇的目光不断落在乔然身上。

「……?」乔然一脸疑惑看向卫子遇,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盯了一整晚。

「丫头长得好看,大家都爱看嘛!」梁秋开玩笑说。

「不,只是感觉乔小姐和当日在『万茶楼』救我的人有点像。」卫子遇很喜欢乔然的外表,但他之所以在乎,是因为他想知道救他的人究竟是不是乔然。

「我怎么没听说还有人救你?」梁秋说。

「援兵到之前,有个女孩帮我止血,我那时伤得太重,没能记得她的长相。」

「『万茶楼』?止血?」乔然恍然大悟,惊呼:「你就是那天被袭击的人?」

「你现在才知道吗?」乔语不可置信,毕竟刚才已经介绍过卫子遇是行动队队长了。

「可是我不知道被袭击的人是行动队队长啊!」乔然事后完全没有关注这件事。

「连长相都不记得了?」乔语再问。

「……。」她摇头。

「你真是。」乔语再次因乔然的笨脑筋叹息,一般在那种情况下是不会忘了卫子遇的长相的,但显然乔然完全不记得卫子遇了

「小女愚钝,三位见笑了。」乔关羞愧,觉得乔然的表现有辱门风。

「这么说是乔小姐救了卫队长一命,那今天这顿饭就更有意义了。」野田大助笑说。

「没有、没有!我其实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被抓起来了。」乔然不敢承受,急忙推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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